「主公,段鎮民有三千人馬,我軍只有兩千,會不會?」段譽歸降之後,法正不由擔心主弱臣強,于是趁著段譽下去安排兵馬的時候說道。賈詡這時候也說道︰「主公,不若每次只給其一日軍糧,每日派送,這樣就算段鎮民有異心,軍中沒有糧食也翻不了天。」
陳林對這兩個機關算盡的謀士笑了笑,說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決心要招降,而其也誠心歸降,奉某為主,卻又這般防備,豈不是失了人心,這樣算什麼。目前沒有組建新軍的意思,藍田這五千人馬全部統為一軍,由某親自率領,雄鳴已經是近衛統領,這鎮民也不能厚此薄彼吧,一並歸為近衛統領。黃燕為正統領,周倉為副統領,雄鳴與鎮民都是歸于二人節制。還有,文和,史阿現在在什麼地方,此人可能為我所用?」
賈詡︰「主公,詡無能,原本以為進了我益州軍營就有機會招募此人,不料這些江湖中人想法的確是無法理解。史阿已經表示,雖然師傅放其下山而來,可是史阿卻不喜歡朝廷之事,想做一個快意恩仇的江湖俠客,過幾天就要去長安代替師傅給獻帝復命,之後便浪跡江湖而去。」
陳林一愣,如此人物竟然不能收為己用,不過史阿這樣的人卻不是誰可以勉強的,惹急了只怕吃虧的是自己,陳林嘆息一聲說道︰「江湖多豪情,天下英雄何其多,又豈能識盡天下豪杰,罷了罷了,文和給史阿送去百兩黃金,怎麼說你自己琢磨,這樣的人物就算不能為我所用,也要結識一番也是好的。」
史阿武藝高超,可是陳林並不是很可惜,通過那一晚陳林賈詡等人與史阿商議如何對付段忠明的過程,陳林看得出,史阿並不善于其他,甚至連基本的軍事常識都沒有。也就是說這樣的人當個護衛可以,甚至當個副統領他都不能勝任,也許是獨來獨往習慣了,這就是游俠與軍人的區別。
「某要去長安一趟。」陳林眼望西北長安方向,不知道哪里現在怎麼樣了。賈詡等人大驚,現在樊稠等人十幾萬大軍將長安圍得水泄不通,現在去長安,不是自投羅網嗎。「某只帶周倉跟鎮民去,人少目標小,到了長安城下,順牆就可以爬上去,想必長安的守軍不至于連三兩個人都要畏懼吧。」
反駁是沒有用,第二日,陳林帶著周倉與段譽還有其他兩名近衛,共五個人便趁黑出城,打馬奔長安而去。陳林是舍不得帶走黃燕的,藍田需要一員大將人物來主持,賈詡法正兩人智冠天下,可是沒有遇亂之時還是武將好使,劉喚受傷還沒好,也不能帶。帶走段譽恰好能給時間黃燕在這里好好整編那三千兵馬,為了穩定軍心,陳林特意讓段譽去了一趟軍營。
藍田去長安的路線有一段是與去華陰是一樣的,不過是在華山腳下分道,華陰在東,繼續沿著山勢而去。長安在西,一馬平川,其中有一些散落的村子。段譽與陳林並排而走,這也是陳林特意,段譽也知道陳林帶上自己的目的,就是為了掌控那三千人馬。但是段譽本身並不是一個野心家,加上段譽到藍田之後看到段忠明一家人被安排的妥妥當當的,這幾日陳林對自己也是誠心誠意。說段譽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此時段譽基本已經消除了兩人之間的隔閡,段譽指著一處廢棄的房屋對陳林說道︰「唉,先幾年的時候,那時候這京兆尹是何等的繁華。」
董卓沒有掌權前,這京兆尹雖然是漢朝對付西涼的前站,但是卻是極度的繁華,堪比洛陽,三輔之地近二十萬戶百姓,百萬口人,其中京兆尹就佔了半數,董卓遷都之後,雖然成功活著帶來了幾十萬的人口安頓在京兆尹,長安附近。可是董卓為富不仁為政不勤,這里的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死傷無數,單說去年那場大雨,京兆尹走投無路的百姓暴起搶糧,董卓不單不開倉放糧,而是派遣大軍鎮壓,二十萬百姓被坑殺。人口去了三成,眼前這一處廢墟保不齊就是被董卓屠村的遺址。
越靠近長安,人煙越稀少,可能都是懼怕亂兵為害,逃走了。一撥又一撥反軍的斥候,越來越密集,原本一個時辰遇到一撥,現在越靠近長安,幾乎一刻鐘就能遇到一撥,這恐怕就是馬多的好處吧。陳林一行五個人走走停停,又周倉這個藏匿的高手在,一路有驚無險。周倉當年可是販賣私鹽的,為了躲避官府,不僅腳下生風,對于這些藏匿的手段更加是層出不窮,這點連陳林都瞠目結舌,從來不知道周倉還有這本領,是不是應該讓他去當斥候。
靠近長安三十里的時候,陳林不敢白日上路,只好等到天黑之後才敢向前動。短短三十里路,又是騎馬,幾乎到了天明,陳林五個人才看見長安的城牆輪廓。西涼的反軍雖說圍困長安,可是總不能人排人馬並列的真正圍得密不透風吧。陳林等人瞧準長安的東南城角,一處距離東門大營和南門大營都有三四里的地方。馬匹是不敢要的了,只好放了。五個人貓腰弓身緩緩前進,這老天爺真是配合,伸手不見五指的。
城上守軍估計也是呼呼大睡之中,陳林五個人當中的那兩個,就是千挑萬選的,真正的攀爬高手,只見陳林對著這兩個人低聲說道︰「上去後若是驚動了守軍,立馬棄械表明身份,不可引起沖突,更不要稀里糊涂的被守軍射殺了。若是沒有人發現,就先拋繩子下來,拉某上去再說。」就見兩人各拿出一捆韁繩,繩子前頭還有一個細小的五花勾,繩子也不同于尋常的繩子,細小而柔韌。兩人抬頭看了一眼高大的城牆,估量了一下,往後幾步,拿著五花勾在空中甩幾下,越轉越快,突然一放手,五花勾如同利箭一般,直往牆頭而去。幾乎听不到聲音,就見繩子應該是穩穩的勾在牆垛了,靈活的近衛此時又變得身輕如燕,猴子攀樹一般直上牆頭。
陳林緊張不已,只怕牆頭上發生誤會,沒有聲音,沒有動靜,沒有被守軍發現。陳林只見繩子搖晃了幾下,這是要陳林三人爬上去的信號。陳林將刀一別腰帶︰「周倉殿後。」便與段譽雙雙抓著繩子往上爬,吃力啊,這是陳林最大的感覺,比抽刀拼命還要吃力。陳林恰恰被拉上牆垛,就听到一聲爆喝︰「誰?」接著急促的腳步聲瘋狂而來,大呼小叫的,火把也亮了起來。這里是死角,守軍本身就少,只見這會從東牆與南牆兩面都沖過來一隊人馬。
陳林大呼︰「拉周倉。」這話是對近衛說的,接著又上前一步對著來人大喊︰「勿要放箭,勿要放箭,我等投降,我等投降。」這時候什麼身份解釋都是沒有用的,只有投降這個詞最合適。周倉呼呼喘氣上到城牆,可是守軍卻氣勢如虹的沖過來,听聞陳林高喊投降,也不管,十幾個人直接拿著長槍對準陳林。陳林回頭大呼︰「不要動手,放下兵器。」
只見守軍此時連續往城下丟好幾個火把,沖城下一看,就听到有人高喊︰「將軍,城下沒有人。」此時陳林五個人已經被包圍了,那個叫做將軍的武將才現身,一身戎甲,滿臉胡渣,大喝一聲︰「好膽子,區區五個人就敢來搶城。」他已經听到部下說城下沒有其他人了︰「綁了。」
周倉還要大怒,陳林急忙制止,並大聲喊道︰「將軍誤會,某乃益州牧陳伯至,官印就在此。」將軍一听,大喝一聲︰「慢」沖上去要綁陳林的士兵立即停止。將軍心想,就五個人而已,能耍什麼花樣,益州牧?一揮手,一名士兵立即上前拿過陳林手中的大印。將軍一看,真的,這個是真的,就不知道人是不是真的。不過一個益州牧卻是天大的官了,不是他這個區區城門將軍能得罪的。只是現在——
「大人,你們這是?」將軍不由疑惑道,半信半疑吧。陳林一听,至少沒有綁自己,說道︰「將軍怎麼稱呼,受何人節制?」
「本將牛二,乃是南門城門將軍,乃是中郎將汜水候張文遠張將軍部下。」
陳林一驚,張遼,當年汜水關下三英斗二雄只二雄之一張文遠,陳林急忙喊道︰「速速帶某去見你家將軍,你家將軍認得某。」
「你們,速速回到崗位,人都上城牆才發現,要是敵人的話你們的小命還有?去,不許偷懶。」牛二急忙指揮眾人回到崗位守城巡夜去。而後直接請陳林下城,往城中而去。陳林五個人,整整五十人相隨,牛二可不傻,雖然不敢得罪,但是在確認之前,還是小心為上。
陳林在半途見牛二叫一人躍出隊伍先行跑回城內,想必是報信去了。牛二也是心中忐忑不已,要是這陳林不是益州牧,那半夜的去打擾張遼,可不是件好事啊。一行人來到一座府邸,張府,也許就是張遼的府邸,卻見一員威風凜凜的將軍直立府前,身上雖不是鎧甲,卻一身英氣,正是張遼。陳林不由發出一聲贊嘆︰「好一員虎將。」
「張將軍可好,可還認得舊人否?」陳林哈哈大笑,張遼明顯一激,他也不太相信真是陳林,現在看見本人,才不得不信。張遼心中說不清的感覺,只覺得陳林這個膽大、爽朗,又有點不可思議。他知道陳林在藍田,這個就算大軍圍城,也瞞不住張遼,可是陳林竟然敢只身前來長安,有點出乎意料。
「陳大人怎麼會來此?」張遼不由驚呼出聲。
「朝廷蒙難,豈能不來。」正氣浩蕩,張遼心中激蕩,急忙引如府中。
牛二在後拍拍胸口︰「還好,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