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德三千先鋒直撲安定,在石城過黃河,石城也是安定郡一個小縣,此時縣中人丁稀凌。像這樣的北疆的小縣一直都是胡人和羌人經常騷擾的地方,就算是漢朝強盛的時候,這種地方都很少人。更何況現在諸侯混戰,各顧各的,北疆大部分的縣城若是有強大的諸侯庇護還好一點,若是沒有,那真是慘不忍睹。
韓遂為了緩和與馬騰的關系,十分大度的將安定這個窮縣讓給了馬騰,韓遂兵馬撤出了安定,可是安定本地還是有不少官吏和士族不願意走得,此時安定城門口就有一群衣冠楚楚的老爺們頂著烈日等候馬騰大軍的到來。其中一個實在是惹得不行了,不由說道︰「我說,這馬將軍什麼時候才來啊,誰得到的消息的啊,說馬將軍很快就來,這不是拿我們曬著玩嗎。」
另一個似乎跟此人不太和睦,譏笑道︰「哦,李老爺不喜歡大可不來啊,就是不知道到時候那李氏布匹莊還能不能開的下去。」李老爺一听,也反擊呵呵笑道︰「哎呀,就算李氏布匹不做了,只怕也輪不到一個鄉巴佬來做吧,那王氏布匹莊不就是雞窩大個地方。」看來這兩個人都是做布匹生意的死對頭了。
王氏還要爭,卻听到一聲喝止︰「放肆,要是讓馬將軍看見有你們好受的,本官可保不了你們。」原來這個卻是安定的縣令。不多時就見前方一路狼煙起,煙塵滾滾,人群中大叫︰「來了來了。」但見三千鐵騎滾滾洪濤一般,黑雲壓城之勢直撲而來。但是這里終究是北疆,就算是尋常百姓對于這樣規模的騎兵已經見慣不怪了,來者正是龐德三千先鋒。
龐德一看,安定城門竟然聚著一群人,一想頓時心喜,知道這必是城中權貴迎接馬騰而來了。龐德長槍一指,三千鐵騎頓時慢了下來,跑不出二十步齊齊停下。龐德十分滿意這效果,打馬上前幾步,高聲喊道︰「某乃天威將軍麾下先鋒將軍龐令明,你們誰是長官?」天威將軍可不是朝廷的封號,而是西涼地面上羌人們開始時對馬騰的尊稱,後來慢慢的叫開了,卻比朝廷封的還要威力得多。
縣令急忙上前︰「下官安定縣令劉代,聞之天威將軍到來,特率領全城代表出城相迎天威將軍,獻上官印,卻不知道天威將軍什麼時候能到?」龐德一听,縣令竟然是最大的,看來韓遂已經將郡府以上的官吏都帶走了,不過龐德一听是獻城。龐德卻不敢私受,急忙說道︰「天威將軍一個時辰之後可到,某與你們一起在這里等就是了。」
一個時辰的烈日,可不是開玩笑的,可是這時候眾人將龐德以及三千虎狼之師都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城門前,誰也不敢說什麼。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馬騰終于還是來了,馬騰一看,龐德沒有進城,龐德急忙過來解釋︰「主公,安定眾官獻城,德只好等主公前來。」一切都很順利和自然,該是什麼官還是什麼官,馬騰對于投誠的人一律錄用。
天色漸晚,龐德從城內跟幾個近衛從縣府出來,就要往軍營走去。走到半途的時候,五六人騎在馬上,龐德頓時心中一驚,一股天然的危機感迎面襲來。龐德本能的往馬下一滾,同時大喝一聲,唰的一聲,啊的一聲驚叫又起,卻見在龐德身後的一名近衛胸前插著一支箭矢。
「刺客,保護將軍。」余下的幾個近衛急忙大喊,紛紛圍在龐德身邊,龐德怒氣一升,飛速上馬,卻見正前方百步之外一個黑影迅速跳上房頂,轉眼就消失不見。龐德心中一涼,真的不能相容了嗎。近衛就要去追,龐德大喝︰「休去,莫中了調虎離山計。」近衛的高喝驚動了巡夜的士兵,不一會就有一股士兵沖過來,大喝︰「什麼人?」
龐德自然不用怕,巡夜的士兵一看是龐德,又听說龐德遇刺,大吃一驚,急忙回報今夜負責巡夜的馬岱。龐德怏怏回到軍營,想起那道熟悉的身影,久久不能釋懷。
看著黃忠三千士兵忙碌不停的往外搬運東西,韓遂心中就不是滋味,奈何臉上竟然害死一臉笑意︰「閻先生,今日一別,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相見,韓某對于先生大才,可是仗仰得緊,若是哪日先生在益州不如意,大可來金城,韓某定親迎先生入城。」黃忠要回隴西,閻溫也算是完成了與韓遂結盟的使命,也要回到冀縣給陳林匯報工作不是。韓遂趁機還想要挖牆角,閻溫心中鄙視不已,嘴上卻呵呵笑道︰「哦,那可要多謝將軍了,溫一定銘記于心。」
黃忠大軍,閻溫︰「將軍,此番竟然有如此收獲,不知將軍作何安排?」黃忠顯然心情極好,呵呵笑道︰「此乃天亦助主公,此次我軍出戰天水,糧草遠在漢中,運輸十分不便。前番還有主公下令與羌人聯絡,希望能從羌人手中購買牛羊以做軍資,這一次繳獲不少糧食,冀縣大戰,某就令一部人將糧食運往冀縣,以助主公,正好閻先生同行。」
閻溫一听,黃忠深明大義,難怪得主公重用,大喜道︰「將軍大義,到了冀縣某一定將將軍所作所為如實說與主公。」半個月了,這一次最出彩的就數黃忠了,隴西、宋健,現在又是狄道,還為陳林整了這麼多的糧食,黃忠這次想不出風頭都難。
黃忠︰「魏延。」魏延在行軍中突然听到黃忠叫喚,急忙沖過來︰「末將在。」黃忠笑了笑,說道︰「文長啊,這一次我軍繳獲了不少糧食,隴西只怕是沒有什麼機會有大戰了,你有大將之才,日後定不可限量。現在你就領五百兵馬押送糧草去冀縣,到時候就在主公帳下听令吧,沿途還要保護閻先生安全回到冀縣。文長,這一次,能有什麼作為,就全看你自己了。」
魏延心中全是感動,魏延哪有不知道這根本就是黃忠還提撥自己,放自己冀縣,建功立業。魏延心中感動,卻止不住這天大的機會,一咬牙,單膝跪下︰「將軍,末將一定不負將軍所望。」那邊閻溫見此,卻心中冷笑不已,黃漢升,好手段啊,哼。自此,閻溫對于魏延總是不冷不熱的。
冀縣,陳林大喜︰「什麼?仲至在古城舊址大敗敵軍先鋒?」地上的斥候急忙應道︰「正是,主公,二將軍先是在古道狹窄之地夾擊敵軍,敵軍傷亡慘重,我軍卻不失一兵一卒。然後當夜二將軍又趁夜劫營,幾乎全殲敵軍前鋒余部,一日之內三千先鋒能逃者不足兩百,二將軍還繳獲了兩百余戰馬,後來就失去了二將軍的蹤跡了。」
陳林等人一听,哈哈哈大笑,法正這時候︰「主公,二將軍神勇,旗開得勝,挫了敵軍威風,如今敵軍極有可能有兩種反應,一就是火速行軍,以復仇之心來攻。另一種就是暫緩行軍,慢慢過來,以消除先鋒之敗的陰暗,現在就是不知道郭李二人會選擇哪個。」
陳林點點頭,說道︰「不僅是這個啊,漢升已經來信了,伯儉也來信,說韓文約已經攻破了狄道,現在已經是在南下的途中,這樣一來,郭李二人一定會出策對應。就是不知道兩人會分兵還是集中兵力先破一家。」
法正︰「主公,以正對這些董仲穎舊部的了解,郭李兩人多半是會分兵,而且根據情報,郭阿多兵力少于李稚然,此二人必定是以防守韓軍,攻擊我軍為方略,也就是說最終與我軍對敵的,極有可能就是李稚然。」
陳林一听,哈哈哈大笑︰「想不到啊,一年前某在華陰可是被此人打得落花流水,今日又要對陣沙場,哈哈哈哈。」眾人見陳林如此爽快,直言當年的失敗,竟然沒有一絲異樣,都不由欽佩陳林的豪氣與性情。又見陳林如此自信,眾人頓時信心百倍,對于郭李兩人大軍壓境的憂愁一掃而空。
正如陳林法正所料,現在李傕與郭汜兩人正在商議如何分兵的問題,只見郭汜大喊︰「雖然某這次只是防住老韓不讓他們南下,可是要知道現在馬壽成也出兵了,這兩個人可不是好惹的,陳家小子只有幾匹傳信用的矮馬,你留那麼多騎兵干什麼?要是某沒有騎兵,某不去,要去你去,馬韓兩個家伙沒有三萬騎兵,誰信啊?某不去,你去,某寧願對付那個陳家小子去。」
西涼之地,沒有騎兵那是相當吃虧的,尤其是面對韓遂八部將還有馬家軍這樣彪悍的騎兵大軍,郭汜一口咬定至少要將三萬騎兵帶走。李傕怎麼能同意啊,要知道這里面可是最精銳的騎兵啊,現在李傕郭汜兩人已經大不如一年前了,兵力也縮水了不少,兵力就是王道啊。兩人于是為此不停的爭吵,竟然就在原地停止進軍,整整三天,就為了這個問題。讓冀縣的陳林都疑惑不已。最後還是李傕讓步,同意讓郭汜帶走兩萬騎兵,並一萬步卒。
郭李開始分兵而去,李傕望著遠處的天水城,呢喃一句︰「老冤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