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倉,賈詡︰「將軍,此去天水少不得要四五日的路程,不若將軍率領騎兵先行,詡領步卒在後,押送糧倉而去,將軍看可好?」徐榮一听,心算道現在軍中有騎兵三千,步卒兩千,賈詡的意見也能接受,畢竟早到一天天水,機會就多一點。于是徐榮出聲說道︰「先生,如此也好,只是又要勞累先生了。」賈詡急忙拜道︰「為主公效力,豈能惜力,將軍此去,必能遇見主公麾下狼騎,狼騎乃是由二將軍親自率領,將軍與二將軍多多合作,定能事半功倍。」徐榮應是,拍馬而去,賈詡卻呵呵笑,陳到現在已經是蜀中都督了,獨掌蜀中,權力太大了。二將軍陳澤卻一直用心于狼騎,現在陳澤的勢力只能和一般的大將比起來好一點。賈詡望著徐榮騎兵遠去,笑了笑,說聲︰「平衡才是最安全的。」
渭水北岸,韓遂笑著對郭汜說道︰「老郭啊,你的人不行啊,兩萬人圍六千人那麼久了都沒有突破。」郭汜大怒︰「我是騎兵,你偏偏又是將這六千人引到這種地勢上來,我當然不好打了。你坐著說話不腰疼,我怕退了騎兵,你上,我最多出五千步卒幫你,你愛打不打。」郭汜說完,竟然真的下令收回他的騎兵來。韓遂一看,心中暗罵自己多事,可是郭汜說的也有理,這種地方的確不利于騎兵進攻。方悅等六千人看著自己無法突圍了,竟然圍成一個鐵烏龜一樣,長槍在外,弓箭在內。加上地勢狹小,真的不是那麼好吃掉的。
方悅和張衛現在就算再笨也知道這時韓遂叛約了,竟然聯合郭汜一起對付自己。方悅不由大急,自己與張衛中計,那邊陳林還不知道韓遂已經不是一伙的呢,要是陳林也中計了,那可怎麼辦啊。方悅與張衛急歸急,卻毫無辦法,現在兩人只求陳林的斥候能發現自己,發現韓遂的異樣。就算不能救走方悅和張衛這六千人,也不要再被韓遂坑了才是啊。方悅大怒要跟韓遂郭汜兩人挑將,可是人家根本不理會方悅,只是下令攻擊,氣得方悅呱呱叫。
就在這時候,郭汜的騎兵撤下了,張衛大喊一聲遭︰「敵軍無知,這種地形還用騎兵攻我,自找苦吃,現在敵軍只怕是發現了這一點,騎兵撤下之後就一定是步卒進攻了,方將軍,接下來有一場苦戰咯。」方悅大叫︰「大不了一死,韓文約老匹夫,背信棄義。」
果然,騎兵剛剛撤光,接著就是沉重的步卒步伐,方悅雖然大喊大叫,可是也不是魯莽的人,此時一看,頓時凝重起來。突然方悅咬咬牙,說道︰「張將軍,若是我們兩軍都留在這里,只有全軍覆沒的份,將軍,你走,由我來率部為將軍開路,奮力向東去。舍棄我三千兵馬,可保將軍三千,也算是為主公留一點力量。」
張衛一听,大驚,急忙叫道︰「將軍,當某是什麼人了,張某豈是貪生怕死之人,如此情況要某逃跑,留下將軍,日後叫某如何面見主公,如何有臉向主公交代。」
方悅大怒︰「迂腐,將軍斷然不是貪生怕死之人,現在要將軍走,不是為了將軍,而是為了主公,這兵馬,都是主公資本,豈能平白無故死在韓老賊的之手。將軍若是覺得有愧,日後當奮力殺敵,為主公盡忠。」
張衛心中激靈,含淚望著方悅,點點頭︰「將軍,你一定要殺出去。」
韓遂處,一聲快報︰「報將軍,敵軍一分為二,似乎想想留下一部斷後,另一部往東突圍。」韓遂呵呵笑道︰「他們倒是不傻啊,知道留下來必死,往南我軍一定是重重埋伏,往西就更不用說了,往東是最好的。哈哈哈,不過區區六千人,就算想得再明白,又能怎麼樣呢。來人,命騎兵往東去,截殺他們,萬不可讓一個人逃了。郭汜也是陰狠的哈哈哈大笑︰「老韓,用得著去那麼多嗎,你也太小心了——還是膽小啊,哈哈哈哈哈哈?」韓遂一瞪,並沒有說話。
山坳,方悅挺起長槍又是往前猛刺,啊的一聲,一名敵軍應聲倒下。方悅大聲吼︰「將士們,殺啊,為了主公大業,為了我益州,勢必為張將軍斷後,殺啊。」轟的一聲,方悅大軍雖然人少,可是地形的原因,敵軍也不能一次性投入太多兵力。眾將奮力揮動著手中的武器,但憑著胸中的豪情,盡情的殺戮。突然方悅身後一陣騷動,就見張衛狼狽的跑回來,連馬都沒有了。
方悅大怒︰「張守義,你怎麼又回來了?」張衛一听,也吼道︰「娘的,至少有一萬騎兵在外面,給打回來的。老子不走了,也走不了。」吼叫一聲舉刀就是對著旁邊沖進來的一個敵軍狠狠一劈,又叫道︰「方將軍,今日有幸與你戰死沙場,值了。」
方悅一听,又見東面煙塵滾滾,知道張衛說真的,看來這一次真的要全軍覆沒了。方悅一看,不行,士氣太低,不能便宜了韓遂。方悅大吼︰「想想你的家人,想想往日死去兄弟的榮耀,主公可曾虧待那些死去的人,主公又可曾虧待你們。今日縱然一死,但是主公一定善待家人,士為知己者死,莫要給益州大軍抹黑,殺啊。」
困獸之斗是最猛的,現在方悅等幾千人就是這種狀態,明知不能活命了,唯一的念頭就是臨死前給自己拉一個墊背的,數千絕望訓練有素的士兵爆發的戰力,是無法想象的。兩萬圍困大軍竟然一時之間無法攻進半步,反而連連受挫。
韓遂遠遠的看著,笑了笑︰「玩命了嗎?」卻沒有半點擔心。就在這時候,一騎快馬卻是從北方而來,好像十分著急的樣子︰「主公,主公,梁興將軍急報,發現騎軍騎兵。」斥候剛剛說完,韓遂大吃一驚,梁興被韓遂留在幾里之外的大營看護糧草。現在金城被馬家偷襲,這僅剩的糧食就是韓遂的救命稻草啊,為此韓遂特意給梁興留下五千大軍看護,加上閻行北上,也就是說糧食絕對是安全。突然斥候這麼一報,讓韓遂心驚不已,就要問清楚,卻見北方突然升起濃煙,先是一股,淡淡的,接著一處,兩處,半邊天都是黑咕隆咚的濃煙。
韓遂大叫一聲︰「說。」斥候被韓遂猙獰的表情嚇了一跳︰「主公,糧倉外圍突然出現一股騎兵,個個都是好手,竟然能騎射飛射,在大營外就往營內射箭。梁將軍急忙命小的來報信。」
韓遂抽刀就劈,北方的濃煙讓他心煩意燥,怒吼道︰「報個屁,梁興五千人還守不住,哪里來的那麼多騎兵,濃煙都起來了,老子要砍了他的頭。」
「來人啊,命馬玩和楊秋立即率部飛騎趕回去,一定要救回糧食,糧食啊。」韓遂撕心裂肺的怒吼。郭汜一看,沒心奚落韓遂,郭汜看得出情況還是出乎意料的。郭汜大叫,也急忙命五千騎兵往北趕,他現在跟韓遂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況且糧食的事情可不是鬧著玩,自從長安被襲之後,郭汜就知道他和李傕兩人好日子都要到頭了。恰在這時候韓遂金城被襲,于是郭汜與韓遂一拍即合,郭汜要給樊稠報仇,也就是要殺李傕,而韓遂則要求郭汜相助奪回金城。本來好好的設計就是讓陳林與李傕先大戰一場,讓兩人兩敗俱傷,韓遂也不在乎將陳林收拾一頓。陳林太強大了,對于想獨霸西涼的韓遂不是什麼好事。沒想到陳林一個圍魏救趙的計謀竟然不來渭水,只派了偏師六千人,韓遂與郭汜一合計,六千人也是人啊,于是想先吃了陳林這六千人。然後合力先取李傕,有可能連陳林冀縣一起拿下。就算不能拿下冀縣,陳林實力大損,也不敢對韓遂郭汜怎麼樣。
北方的濃煙越來越大,方悅張衛兩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不由更加疑惑了,這韓遂到底是搞什麼東西啊。就在這時候,混戰之中只見東方人仰馬翻,這時候方悅的副將,也就是剛剛被分來的段譽沖沖跑過來︰「將軍,將軍,狼騎,是狼騎。」
不僅是方悅和張衛,就連那些自知必死的士兵此時一听,個個像打了雞血一樣往東望,想要確認一下段譽的話。就在這時,果真見一隊騎兵如入無人之境,雖然對面也有不少騎兵,可是敵軍騎兵都是馬頭對著方悅,陳澤這一出現,直接就是沖進了敵軍之中。等敵軍調頭,整個軍陣已經混亂不已,方悅一看,狼騎的神勇與精銳,大叫不已,也不知道狼騎是怎麼偷偷靠上來的。
這時候就听到一聲吶喊︰「方將軍,張將軍,往東,往東。」
方悅與張衛一听,對望一眼,死里逃生,頓時興奮的高喊︰「援軍來了,殺啊,全軍動向。」
這時候又是一頓約有八百左右的騎兵已經沖破敵軍,來到方悅張衛這邊,怒吼︰「兩位將軍,速速東去,不要斷後,只管東去。」說罷領著鐵騎竟然直沖西面,顯然就是為方悅等人斷後。事情緊急,方悅哪里還管得了那麼多,奮力大吼,剩下的士兵也是見自己竟然還有機會活著,更是賣力,怒吼著沖殺。
韓遂這時候瞠目結舌,呢喃不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