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城,黃祖父子。黃烈︰「父親,想不到啊,蔡瑁竟然投降了。」
黃祖一笑︰「蔡瑁匹夫,懦弱投降,也不出奇。只是為父更加想不明白的是,荊州投降,為何秦王沒有對江夏有任何接觸,那怕是一個信使都沒有派過來,這實在是讓為父想不通啊。」
黃烈︰「父親,這不正好,楚王在的時候就管不了咱們江夏,更別說現在換了個秦王,江夏,永運都是黃家的天下,日後打退了吳軍,我看還有誰不服。」
黃祖沒有再說話,黃烈想不明白的地方,他黃祖卻清楚得很。楚王劉表和蔡瑁能容忍他,是因為依仗他來防守江東,可是秦王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但是黃祖又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陳林一個信使都不派,難道稍微勸降一下都不需要,而是直接強力收復江夏?如果是這樣,黃祖決定就是拼死也要跟秦軍一戰,哪有這麼不尊重人的。
同樣的問題,也出現在江夏城外的吳軍大營。孫堅︰「荊州投降了,唉,為什麼江夏總是這麼慢才能得到襄陽的消息,荊州都投降那麼久了,才知道?」
婁圭︰「主公,你忘了?黃祖向來是割據江夏,但凡與江夏的聯系都被控制得嚴嚴的,更何況現在是戰時,行走的商販也沒有了,所以才會這樣。」
孫堅︰「那我軍的斥候呢,他們也是這樣啊?」
婁圭︰「主公,長江水道,要過往不是那麼容易,尤其是對于見不得人的斥候,更難。」
孫堅︰「看來我軍之前只重視淮南,這可不行,今後要加大力度對荊州,對秦國的了解。荊州投降秦軍,現在連蔡瑁都成了水軍大都督了,軍師怎麼看?」
婁圭︰「主公,你怎麼看蔡瑁此人?」
「空有其名。」孫堅毫不猶豫的說道。婁圭笑道︰「哦,那主公是從何判斷的呢?」
孫堅眉頭一皺,婁圭的反復問,讓孫堅不由起疑心,難道我看錯蔡瑁了?但是為了尋找真相,孫堅接著說道︰「這不明顯嗎,蔡瑁一宗族而已,靠著妹妹與劉景生之關系,當上大將軍手握重權。荊州上下,數萬精銳,盡在,可是他卻投降了,不是空有其名是什麼?」
婁圭哈哈哈大笑︰「主公,若說蔡瑁靠著蔡氏得劉景生看中,那麼現在呢?秦王主公再熟悉不過,以主公對秦王的了解,他憑什麼會選用蔡瑁為水軍大都督?」
孫堅一驚,陳林絕對不可能會選用無能之人,恰恰相反,陳林用人很準的啊。蔣欽,魏延,還有一介奴隸高順,那個不是世之英雄,可以說,高順的成功,讓天下很多人都紛紛效仿陳林,開始重視從低層之中尋找人才。
婁圭看著孫堅想的出神,笑著說道︰「所以,主公,不可小看蔡瑁此人。都說荊州水師無敵天下,可是卻從來沒有听說過荊州那個人在水戰上十分厲害出色。文聘王威杜伯候等人,都是陸戰之將,可見這荊州水師是蔡瑁一手訓練出來的。」
孫堅︰「啊?是真是假,日後總有機會的。軍師,如今江夏久攻不下,連襄陽都投降了,我們還是拿不下這小小的江夏城,當真氣人。」
婁圭︰「主公,你發現沒有,襄陽投降,秦王主掌荊州,可是卻不見對江夏有任何表示,也沒有派人勸告我軍,說江夏已經是我秦國之地,要我軍撤退。這就說明了,秦王,有意將江夏局面不聞不問,大有將江夏送與我軍的意思。」
孫堅︰「伯至上一次就派那個諸葛亮來江東,欲求結盟,難道——」
婁圭點點頭,笑著說道︰「不錯,秦王知道江夏對我軍的重要,要是江夏不在我軍手中,我江東必難以安心與秦軍結盟,所以,為此,秦王不惜將江夏讓與我軍。」
孫堅︰「子敬也曾對孤王說過,北方必出一霸,我江東最好與秦軍結盟,共抗北方之霸。好,伯至既然如此,那我軍要是再拿不下江夏,就實在是沒臉見人了,來人,聚將議事——」
江南,文聘大軍。文厚︰「叔父,太好了,這戰荊南第一戰主公就讓我們當先鋒,哈哈哈,太好了。」
文聘回頭一看兩千大軍,心中也有幾分自豪,說道︰「不要大意,這一次我們的對手是劉磐,劉磐鎮守江陵多年,領兵作戰不見得比我差,在荊州,劉磐的名聲比我可大多了。」
那是當然,文聘之前可一直是被丟在偏遠的不起眼的地方,不像人家杜畿,雖然也偏遠,可是人家那起眼啊,每戰一次夷人,襄陽就轟動一次。還有劉磐,人家是堂堂的江陵大將,麾下上萬人馬呢。
「報——」一聲拉長的大喊直沖而來,一路士兵紛紛讓路,斥候快馬到文聘前面,急忙下馬跪下。
文厚大喝︰「什麼情況?」
斥候︰「稟將軍,前方十里,發現敵軍,敵軍並沒有隱藏,約有三千兵馬,為首大將,劉磐將軍是也。」
文聘一愣,沒有隱藏,光明正大的直撲自己而來。文聘回頭︰「厚兒,我軍距離身後主公大軍有多遠,昨日劉琦大軍在什麼位置,今早又有什麼變動?」
文厚︰「回叔父,我軍現在距離身後大軍一日路程,劉琦大軍不說昨日,連續三日,斥候都回報,是在百里之外啊。」
文聘一听,捋胡子一下,抬頭笑道︰「劉磐這是要殺我威風來了啊,哈哈哈,好,傳令,斥候加大方圓二十里的刺探,隨時來報。厚兒,劉磐這是向本將挑戰啊,哈哈哈,妄想打敗我軍,以削我軍士氣。哈哈哈,本將就去會他一會,走,駕。」
文聘沒有說錯,劉磐就是想先擊垮秦軍先鋒,漲一下自己的士氣,光明正大的擊垮。劉磐心想,區區兩千人,就敢遠離大軍一天的路程,找死。于是劉磐果斷帶著三千兵馬大搖大擺的直撲文聘。
劉磐其實也是這時候才知道秦軍先鋒竟然是文聘,劉磐低頭凝重起來,文聘啊,劉磐成名以謀,文聘成名卻是以武,這是個猛人啊。
劉磐︰「來人啊,距離秦軍先鋒還有多遠?」
「報告將軍,有八里路。」
「八里?將吳巨將軍上來。」不一會,吳巨趕來,劉磐︰「吳將軍,敵軍先鋒乃是文聘,文聘乃是荊州猛將,不可小看。這樣,本將與你五百兵馬,緩緩而行,放慢本將一里路,待本將與他文聘挑戰之時,若勝,你則不不動,若是本將兵敗,你則充當援軍,做出大軍來襲的模樣。」
吳巨︰「末將明白。」于是劉磐分出五百兵馬給吳巨,而此時兩方兵馬已經靠近,斥候不停的收縮範圍,一般這個時候,敵軍大部周圍三里之內是不可能靠得近的。
文聘韁繩一拉,抬頭看著對面的劉磐。兩軍絲毫沒有什麼埋伏啊之類的,卻是正面上的踫面,雙方人馬有條不紊的列隊,然後試箭,找到距離。文聘打馬上前︰「哈哈哈哈,劉磐將軍,多年不見,想不到竟是如此場面之下相見。」
劉磐也打馬而出,卻不像文聘那般心情,上前就是大罵︰「文仲業,汝乃賣主求榮之輩。楚王待你不薄,楚王新亡,你卻轉眼就投降秦軍,真是無恥之徒。」
文岱大怒,就要上前擊殺,文聘心中也有點惱怒,卻不似小輩那麼沖動,急忙喝住文岱。文聘抬頭一看,楚王待我不薄?你哪只眼楮看見了?文聘想說些什麼,卻知道此時沒必要跟劉磐瞎扯。特上前一步,抽出長槍︰「劉將軍如此,看來今日卻是要某大戰一場。那就來吧,久聞荊州劉磐之勇,今日就讓文某手中鋼槍驗上一驗。」
「哈——」說完,大喝一聲,催馬便動。
那邊劉磐也想試一下文聘之勇,到底有幾何,于是也大喝一聲,舉槍來戰。兩人都是長槍,戰馬來往,你殺我擋,好生激烈。觀看的文岱見文聘與劉磐如此激烈,輕聲說道︰「想不到父親如此厲害,還以為我已經學到了父親真傳,看來,卻是一半都未到啊。」
文厚最清醒,听到文岱如此說,心中高興。文岱在荊州擒住了蔣欽這個聞名荊州的大將,多少有點自得,他卻不知道,當時蔣欽可是大戰兩個時辰之後才遇到文岱的。現在文岱能這樣想,最好不過。
文聘劉磐兩人皆是越戰越勇,當真是星光閃動,槍影飛舞,卻是有點不相上下的感覺。文聘久戰不下,心頭一想,這一戰可是自己歸降陳林的頭一次,並且當了先鋒。文聘怒吼一聲,雙手握槍,架住了劉磐一個橫掃千軍。突然左手一松,右手執搶,張開雙臂徑直從馬上躍起來,整個人撲到劉磐身上,將劉磐撞落下馬,兩人在地上滾了一丈有余。
兩軍大驚,都以為自己的將軍受傷了,這面文岱文厚文休也是大怒,吼叫一聲︰「殺。」勁先打馬就沖,劉軍當中此時除了劉磐,哪里還有人擋得住文家三頭小虎。只見三人並駕齊驅,直撲落地之後又戰在一起的文聘劉磐兩人。
此時殺聲轟動,文聘劉磐皆是大驚,雙雙往後一跳,各自回頭一看,卻見兩面沖殺過來,兩人一驚,斗將變成大戰,速退啊。再猛的大將在亂軍之中要是沒有自己的親衛守住背後,面對冷槍暗箭,也得被整死。
不得不說文聘佔了便宜,文家三頭小老虎加上文聘自己,對面卻只有一個劉磐,這時候士兵相當,卻是文聘因為大將神勇的緣故。劉磐感覺要糟糕了,撤,再不撤就敗了。到時候自己打擊抵拒士氣的目的沒做到,反倒把自己的士氣給整沒了。
劉磐速退撤軍,文聘皺眉一看,急忙喊住︰「窮寇莫追。」
文厚︰「叔父,為何不追?」
文聘︰「劉磐與我等實力相當,這時候主動後退,必有後招,不可追,以免有埋伏。」
「來人,速速將此間戰事通報主公,就說我部在此扎營過夜,請主公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