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這下頭至少有兩千人馬在對扈家莊虎視眈眈的,我們就這樣走了,那扈九娘行嗎?咳——咳咳」
「你怎麼樣?」老爺一陣著急,這幾天開始,管家就顯得不太舒服,這時候才說一句話,管家又開始咳嗽,老爺免不住一陣緊張。管家一笑︰「老爺,我自知己事,呵呵呵,不礙事。」
老爺一抬頭︰「不行也得行啊,我們沒有時間浪費在這里了,現在最主要的事情還是先去到元化村。猴子不是說了嗎,元化村已經不遠了,不用三天就能到。」
周燕一陣抱怨︰「俺就不明白,老爺,既然那扈九娘願意加入我們,老爺為啥不要幾匹馬啊,那跑起來多痛快啊,也不用每天走啊走啊的,再說了,那馬本來就是咱們的。」
老爺︰「你不懂,現在我們身在豫州,一切都是低調點好。滿龐現在在汝南可謂是緊張備戰,魏國和吳國雖然罷兵,但是淮南一地還是針鋒相對,各加施壓。現在魏國上下那個不是神經兮兮的,我們一個外地人,要是騎著十幾匹戰馬在亂跑,能不惹人矚目嗎,現在,一切都是小心為上,找到華老先生才是正是,我等不起啊。」老爺說完有看了一眼管家,滿是關切。
管家心中一陣感動,于是十幾個人又加快上路,有了猴子的聯系,老爺一行目的明確,一路改繞路就繞路,該直走就直走,倒是方便了許多。
這一天,老爺一行恰好進入一個小鎮子,比村落大,比縣城小得多,這麼一個小鎮子,人口往來,也算熱鬧。老爺︰「這個應該是元化村最近的那個小鎮了,今晚我們就在小鎮過夜,明天再去元化村。」
小鎮雖小,但是卻十分齊備,客棧飯館一個不少。老爺一行在一間門口一戰,門前眼尖的小二立馬就沖上來︰「哎喲客官,里面請,小店吃飯住店一應俱全。不是小的吹,我們店啊——」
老爺一擺手︰「今夜我們過夜,夠我們住嗎?」小二一看十六個人,大買賣,哈哈哈,要是做成了,掌櫃的少不得又要表揚。立馬說道︰「客官,正好我們店後院還有一間獨立小院,住十幾二十個人沒有問題,只是這獨立小院,價格——」
小二偷望了一眼老爺,一看就看出來老爺是主。黃倉一怒,上前一步喝道︰「狗眼看人低。」老爺一橫手,攔住黃倉,對小二說道︰「包了,今晚我們就住小院,這是定錢。」說著拋過去一個小錢袋,小二急忙結果,當的一聲,小二一陣心驚,好沉。頓時笑呵呵的哈著腰,有錢就是爹就是娘,他只是一個小二,冷眼怒眼見多了,也就不在意黃倉的大喝。
「客官你們里面請。」小二不可謂不積極,那小錢袋就是動力。客棧本來三三兩兩的食客,一下子擠進來十六個大漢,一看個個沉穩不笑,除了為首幾個還算有點情緒,其他的個個面無表情。眾人一驚,紛紛猜測這是誰啊,那個大官啊,哪里的富人啊,等等的。
老爺可不管,直接上了二樓,護衛們圍城兩桌,老爺就與管家黃倉周燕三人坐下,叫了吃食。小二急忙上茶,老爺︰「小二,問你個事兒。」
小二鬼眼一轉,想起小錢袋,嘻嘻笑道︰「客官,瞧你說的,小的在這里七年了,窮的富的見過不少,但是像爺這麼痛快的,還是頭一回。爺盡管問,不是小的吹,這小鎮里還沒有幾樣是小的不知道的。」
老爺一愣,與管家一笑,都覺得小二有意思。周燕偏偏不買賬︰「你就吹吧,一個店小二,天天不是拉客就是斟茶倒水的,你能知道什麼啊?」
小二一看,見這個大黑個子雖然可怕,但是似乎那位爺才是絕對呃主,也不怕他,當即就反駁起來︰「誰說的,就說昨天,還不是來了一幫跟你們一樣的人,個個三五大粗的,還跟你們一樣帶著刀。也是來這里吃飯,問了話,還不是問我。哼,這小鎮,小的絕對是第一靈通。」
吹牛的成分不說,小二的話卻讓老爺和管家一驚,跟他們一樣的人。這小鎮偏僻,雖然人口不少,可是絕對不是什麼必經之路,怎麼會有這麼樣的人也來這里。老爺裝作不在乎︰「那你說說,你昨天都跟他們說了什麼啊?」
小二一愣,望了一眼老爺,周燕一看︰「你看你看你看,就說他吹嘛,老爺,你還偏問他,且。」
小二本來還猶豫,周燕這麼一激,頓時惱了,叫道︰「誰吹了?誰吹了?昨天來的人啊,也是有一個老爺,可是那老爺卻矮矮黑黑的,身邊的那個惡漢比你還要粗,另外一個就是病怏怏的書呆子。說是打听什麼元化村華佗老先生的,那老先生可是我們這的神人,別說村里,就連小鎮上的人得個什麼病的,鎮上的那大夫看不好的,都是去找老先生的。後來那人听了地址,吃完飯就走了,似乎就是直接去元化村了。要說這元化村啊,外地人是絕對找不到的,我看啊,那老爺就算知道了方向,也不定找得到。」
這一下老爺管家等人又是一驚,知道方向還找不到?小二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看著老爺一行的異樣,十分痛快。嘴上越發沒關︰「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元化村那是十年前才成的,周圍都是山啊,只有一個不到三丈的入口,你說,這麼一個地方,不是熟悉的人,誰能在找得到啊,除非運氣好,撞上了。那元化村的圍牆建起來高的啊,那真是比許昌還要高。」
周燕又叫︰「你就吹吧,還比許昌呢。」
小二的權威受到質疑,頓時大怒︰「誰吹了誰吹了。那圍牆我還有份建的呢,當年華佗老先生還給我倒過茶呢。」
哈哈哈哈哈哈——卻是遠處幾個散落的食客听到小二的話,頓時大笑起來。這一些連老爺管家等人都微微一笑,小二一看,著急惱怒,沖著食客︰「笑什麼笑,笑什麼笑?」周倉上勁了,追問道︰「唉,你說你是七年前來的,怎麼元化村十年前建的,你就在了?」
老爺一愣,驚駭的望著周燕,這,這周燕什麼時候心思這麼敏捷啊,連這個都想出來,這——管家也是一愣,跟老爺一望,然後兩人哈哈哈哈大笑。這一笑小二就以為是笑他,但是好像又反駁不過一個黑子,頓時氣道︰「哼,愛信不信。」當的一下丟下茶壺走了。
周燕一愣,勃然大怒,就要拍桌子跳起來,老爺一把拉住︰「好了好了。」
一靜下來,老爺︰「管家,你說昨天這伙人會不會是之前出現的那伙人?」
管家搖搖頭︰「老爺,不管怎麼樣,不管他們是誰,但是小二的話不可不信,他們要是昨天就去了元化村的話,只怕我們又晚了一步。」
老爺眉頭一皺︰「華佗在一帶,十分有名氣,在中原也是個聲望極高的人,再者他是個大夫,醫者,斷然沒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害他,所以華老先生性命是無憂的。不過管家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夜長夢多,我們還是盡快見到老先生讓他給你治好病,其他的好說。」
黃倉︰「老爺,剛才小二說了,這元化村尋常人找不到,看昨天那伙人也是外地人,說不定他們昨夜只怕是溜走了一夜找不到元化村也不定啊。不如我們吃完飯徑直就出發,如何?」
老爺一擊掌︰「好,就這麼辦。」管家一陣心痛︰「老爺,為了我—」老爺呵呵一笑,一擺手,示意打住,不給管家繼續往下說了,抬頭對護衛︰「大伙吃多吃飽,今夜趕路。」護衛都是老忠實的護衛,一點埋怨也沒有,只是低頭吃飯。
這時候老爺一聲大喝︰「小二。」
小二情緒來得快去得快,見老爺喊話,急忙沖上來︰「唉,客官,還要點什麼?」
老爺︰「小二,我們今晚不住店了,吃完就走,這個,我們人生地不熟的,要找老先生看病,只怕像你說的那樣,找不到,勞煩小二哥找個人幫忙帶個路,價錢好說,怎麼樣?」
小二一听,頓時冷眼望著,心頭大為惱怒。老爺一愣,管家在後一笑,上前在老爺耳邊輕輕的,老爺恍然大悟,笑呵呵的又從身邊拿出一個錢袋︰「小二哥,你看,我們說了住店,現在雖然不住了,但是店錢照付,還有少不了小二哥的賞錢,拿著。」說完遞過去。
這一些小二哥大驚,周燕也叫道︰「老爺,不住店還給錢?」黃倉一瞪眼︰「閉嘴,老爺自有安排。」
小二哥這回倒是不好意思起來︰「這,這,」
老爺︰「只是這人嘛,勞煩小二哥找個機靈熟悉元化村的,帶個路,給錢,給錢。」
小二哥得了錢,無比開心,說道︰「真是看病的?」
老爺大叫︰「看病看病。」
小二哥︰「那好,小鎮東頭李老二是獵人,也是本地人,我讓他們帶你們去。客官,你們可比昨天那幾位聰明多了,這天黑路滑人心雜的,有個向導多方便啊,省的進了山被蟲子吃了。」說完徑直向櫃台走去,大叫︰「六子,六子,我出去一下。」
老爺卻一喜,老爺始終擔心昨天那伙人,最好他們沒有找到元化村。
李老二是個獵人,真正的獵人,一見是小二哥帶來的客人,看來李老二沒少做這個向導的工作。見老爺又是大方,當即進屋里拿了一把木弓,帶著一條家養的獵犬就出發。李老二可不是小二哥那樣唧唧哇哇的人,一路上除了老爺問話,卻是一個字也不說。
慢慢的,老爺等人也算看出來了,人家就不喜歡說話,于是也就不煩人家了,只顧跟著走就行。這山不高,但是耐不住他彎彎曲曲的險啊,一個不小心還有蟲蛇什麼的,一行人雖然人多勢眾,卻不敢大意。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前頭的李老二和老爺身邊的周燕幾乎同時低喝︰「停下。」李老二與周燕又同時互相望了一眼對方,可能是驚訝吧。老爺一驚,問道︰「怎麼啦?聲音也低了許多。」
「危險。」
「有殺氣。」
危險是獵人說的,殺氣是周燕說的。老爺大驚,急忙喝道︰「熄火把。」十幾個人呼的一下將火把丟下,用腳踩幾下,紛紛圍過來。這時候管家︰「李大爺,什麼危險?」
李老二搖搖頭︰「不知道,只是感覺身後有人跟來了。」這荒郊野外的,李老二一個獵人早已經養成了誰也不相信的性格,也正是這樣,他無論是面對野獸還是人,最後都是他活了下來。話說野獸凶,有時候在大山也,荒郊野外的,殺人越貨的場景,李老爺也經歷過,所以李老二特別的敏感。
周燕一低頭,趴在地上听了一會︰「老爺,人,一群人,看起來是沖我們來的。」
管家卻急忙拉住要下令的老爺︰「老爺,這地方縱橫交錯的,我們要不是有李老哥帶著,我們都迷路。這些人不一定是沖我們來的,也可能是——」說著望了一眼老爺。老爺一驚︰「也有可能是昨天的那伙人,迷路了。」
管家點點頭,老爺一定,說道︰「好,眾人,上那邊,爬上去。」隱藏起來,先看看,要是針對自己,那自己干脆埋伏他一下。于是十幾個人包括獵人在內,紛紛爬上高坡,只是此時李老二的眼神有點怪異。
火把滅了,人藏起來。不一會,果然听到來路,熙熙攘攘的有人聲,火把也不多,但是人卻不少,足有二三十個。老爺伏著靜靜听,只見到有個聲音︰「這他娘的什麼地方,俺老典都快被蚊子咬死了。」
另一個威嚴的聲音喝道︰「每人要你來,是自己要來,要不然就是虎痴來了,要你來?」
之前那個聲音咕噥幾聲就沒氣了。這一行果然不是沖著他們來的,因為只見這伙人並沒有完全往老爺這邊來,而是偏偏了一些,卻是往東去。就在老爺等人已經事情過去的時候,突然,前方一陣火把亮起,卻是一陣大喝︰「哈哈哈,秦王,別來無恙。」
之前那個罵老典的那個威嚴的聲音響起來︰「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在此行刺,找死。」
那個突然出現的聲音大驚︰「呀,不是秦軍,是魏軍。」
殺——殺——一片混亂。
這邊靜靜趴著的老爺等人,大驚失色,老爺與管家相視大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