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族 第25章 黑店

作者 ︰ 望舒

第25章黑店

小個子看來有飛檐走壁的本事,身輕如燕,能上能下。他領取了命令,躡手躡腳地從廁所那里上了房頂,然後輕輕地運氣悄沒聲息地到了廚房,輕輕撬開一片瓦,往里面一看,嚇得差點從房頂上掉下來。

在案板上,放著各式各樣的刀具,有彎刀、尖刀、直刀、砍刀、剃刀、斧頭、鋼鋸等,每一個工具上都有血跡,有的尖刀上還在滴血。有一掛豬肉掛在房梁上,廚師正在割肉,小個子仔細一看,那掛「豬肉」竟然還有頭發,仔細一看,差點把小個子嚇死。

原來是人的尸體掛在房梁上。那人看來是個和尚,長得比較肥大,身子也長,肉也白女敕,猛一看,還真像豬肉。廚師自言自語︰「這幫傻子,人肉和牛肉都分不清,人腳肉和羊蹄肉分不清,混在一起,牛肉也有,人肉也有,人腳也有,羊蹄肉也有,撒上點胡椒面,和**散,香噴噴地,給那幫孫子好好吃一頓,反正都是要死的人,吃飽了好上路。」

小個子听了,趕緊溜走,悄悄回到店中,麥麥提見他回來,招了招手,小個子悄悄挨近麥麥提,低聲說︰「有鬼。」

麥麥提明白了,不動聲色,悄悄招呼蕭生,蕭生明白,過來問︰「什麼情況?」

「進了黑店。」麥麥提說。

蕭生會意,又悄悄對加勒、格桑說︰「這店不能住,準備走。」

加勒听了,考慮如何逃跑。他看了看這家店,全靠一根大圓木支撐,整棟房子的力量全部集中在中央的圓木上,這根柱子,是這家店的主要支柱,心里就有了主張。

麥麥提清楚這是一家黑店,站了起來,舉起黑碗,猛地往地上一摔,發出「 啷——」一聲響,大家一听,這就是常用的暗號,摔碗為號,立馬走人,不能停留,什麼東西都不要吃,什麼都不要喝。只管走人,什麼都不要管。

大家紛紛起身,拿了隨身帶的包裹,拿了佩刀,就出了門,牽了駱駝,一個接著一個,看著就要全部離開了,麥麥提沒走,他要負責所有人都走。

蕭生要走,並勸加勒走,店里還有七八人,加勒不走,笑著說︰「你們先走,估計黑老板不會善罷甘休,我留在這里阻擋,好贏得你們離開的時間。」

蕭生知道加勒胸有成竹,肯定有他的辦法,就離開了大廳,麥麥提看看加勒,正要說話,店主出來,一看,客人走了一大半,連忙說︰「你們想造反哪?牛肉、醬羊蹄都點好了,你們不吃,也不付錢,就想開溜,沒那麼容易!本大爺開飯店以來,一直還沒遇到過吃白食的,想必這事就發生在今天,那麼,從今天開始,本大爺就讓歷史改寫,來人,將大門給鎖了,跑了當兵的,捉住為首的,就不怕當兵的跑遠,哈哈哈哈!」

麥麥提說︰「當家的,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干嘛要對我們下毒手?」

「少廢話,不吃你們,我們就會被吃,小子,不要說那麼多廢話,看你這一身的肉,還能做幾籠肉包子的,來人,將他們給我拿下。」店老板說。

「當家的,我們是外國人,你也該殺嗎?」麥麥提問。

「外國人?外國人的肉更香,吃多了土豹子,也開開洋葷,嘗一嘗外國人的滋味,那是好的。實話告訴你吧,哈哈哈,所有人在我眼中,都是肉,都是可以做肉包子的,哈哈哈!」店老板發狂了。

「我們是波斯人,知道你們喜歡肉,不妨留兩峰駱駝給你們如何?」麥麥提說。

「誰要你的老駱駝,肉太老,不好吃,只有人肉才香,可以賣出好價錢,一些權貴,專門喜歡吃人肉,有這個市場,就必須有人犧牲。權貴們的心思最難猜,不過,有一點很重要,他們喜歡新鮮的東西,一定要吃到真正的人肉,至于肉從哪里來,暫且不問,如果能夠得到該得到的東西,想必會很開心。廢話少說,快,來人,既然麻不到你們,就來硬的,反正你們今天是死定了!」店老板說。

話音剛落,加勒對麥麥提他們喊道︰「你們走吧,他們交給我了。」

店老板獰笑道︰「這小子,毛都沒長齊,還想飛?來人,將那小屁孩給我抓住,他的肉一定很女敕。」

各位伙計听了老板的說法,趕緊揮舞著刀槍沖向加勒,知道小子肯定沒本事,也不務正業,跑到駝隊里來混飯吃,有本事的年輕人,都不會選擇經商,卻會去做一些有出息的事。

加勒看他們越走越近,坐在柱子旁邊的桌子上,「啪——」一拍桌子,桌子上有筷子籠子,桌子哪里經得起加勒的一掌?頓時散了架,分成一塊一塊的木頭,筷子飛了起來,加勒將筷子一一接住,然後將筷子夾了八根筷子在十個手指之間,只見加勒高喊一聲︰「著——」

話音剛落,八根筷子齊刷刷地飛出,不偏不倚,正好射中前來想捉拿他的八個伙計的眼楮,那些筷子像是他們的眼珠子,一定會回到發源地,結果,八個伙計疼得立馬扔了武器,就倒在地上開始滾來滾去的,哭爹喊娘,鬼哭狼嚎的,淒慘之聲直達天庭。

加勒給麥麥提使了個眼色,麥麥提會意,帶領剩余的幾個人,從大門跑出去,駱駝、行李啥的先前由屬下帶出去了,加勒見大家都出去,他站了起來。

黑店老板看見加勒站了起來,剛才那筷子插入八人的眼楮,老板已經驚駭萬分,但是,不甘心,看看麥麥提等人沖出去,他立馬命人將大門關起來,但是,他的屬下很笨,等反應過來後,人家已經逃出去了。

老板命令所有人來抓加勒︰「伙計們,把這個家伙抓起來,是他傷害了大家,將這個家伙的肉炖成肉湯,骨頭喂狗。」

大家蜂擁而上,加勒站穩,雙腳緊緊抓住地面,一股地氣透過腳跟腳掌、順著雙腿突突地往上竄,直到上半身,到雙臂,加勒伸開雙臂,雙掌放在柱子上,然後一使勁兒,加勒喊了一句︰「著」,然後那柱子就「 嚓」一聲脆響,顯然是連接柱子的大梁斷裂,加勒彎下了腰,就地一滾,像鱷魚一樣迅速跑出來,剛一出門,大門就因重力而變形,扭曲成一團,加勒跑出大門,大約有一箭之地,只听得黑店大廳轟然倒塌,里面的人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加勒一看,知道這是一家是經過官方認可的店,如果就這樣,恐怕會被追查下來,官方知道他們在開店,但是不知道他們在開黑店,到時候,他們追查下來,恐怕會連累到王子殿下。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就跑到馬廄里,搬來一些草,到後院柴垛里,扯了一些柴,澆了一些桐油,一把火燒起來,頓時火苗竄起來,騰騰騰地熱氣升起,火光照亮了夜空。

蕭生看到黑店燒起來,火光沖天,他很著急,竟然哭了,哽咽著說︰「完了,完了,我的加勒哥哥死了,他死了。」

大家都過來安慰他,但是顯得很無力,格桑說︰「加勒不會死,一定不會死!」

蕭生知道這個又是安慰,就沒在意,也沒去想。

正在遲疑間,有一個長長的影子,出現了,越來越近,但是,看不清楚長相,麥麥提說︰「大家小心,注意隱蔽。」

那人跑過來,喊道︰「蕭生,蕭生,我是加勒。」

蕭生一听,馬上跳了起來,高興地回應道︰「加勒,加勒,我們在這里,我們在這里!」

加勒走近一看,是蕭生、格桑,還有麥麥提。麥麥提說︰「大家收刀入鞘,是自己人。」

大家圍了上來,問長問短,加勒把情況說了一遍,格桑哥哥哥哥地笑了起來,大家都愣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格桑看到大家都愣住,笑聲更大了。

蕭生說︰「人家說我生下來就笑,笑聲很大,因此取名‘笑生’,沒想到真正的笑聲在格桑這里。怎麼了?這樣高興!」

「你們看加勒的臉!」格桑指了指他的臉,然後又禁不住笑了起來,直到笑得彎了腰,捂著肚子蹲下去了。

大家這才仔細看加勒的臉,可不是,加勒的臉變成了大花臉,白一塊,黑一塊的,還好是晚上,要是白天,恐怕大家很容易發現,格桑心細,看得真切,先笑出了聲。大家也跟著大笑起來。

麥麥提說︰「行了,大家累了,又餓又渴,如果沒有追兵,我們就在此地駐扎,弄點吃的,休息休息,天明好趕路。」

大家依令而行,想必加勒將黑店一把火燒了個干干淨淨,听到遠方像是放鞭炮一樣, 里啪啦的,直響了一宿,到了天明,黑店完全變黑,成了一堆炭,炭堆上仍然飄著裊裊的青煙。

他們晚上在帳篷里休息,休息之前,熬了一些野菜湯,吃了一些干餅和干牛肉,算是湊合了一宿,天明之後,繼續趕路。

加勒一大早,到小河邊,洗了一把臉,將臉上的煙灰洗了個干干淨淨,再將身上的衣服換了,隨便透了一把,然後換上干爽的衣服,將濕衣服晾在駱駝的背上,看起來像是給駱駝穿上了衣裳。

前面就是一處城郭,看起來很巍峨壯觀,不知道是什麼城,麥麥提說︰「前面是青州,城沿青山而建,在關口之上,人們就叫它青州城。」

駝隊進城的時候,在城門口被衛兵攔住,盤問完了,看了通關文牒,就讓他們進城。

進城之後,麥麥提找到一家值得信賴的旅館,住了下來,大家洗漱完畢,然後補覺的補覺,出去游玩的游玩,自由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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