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岸在外面等了約莫有半柱香的時間,他嘴角抽了一下,估模著玉裳難道不知道長衣裙的穿法……
試衣間的門被推開了,玉裳從里面走了出來。子岸一看,不是他之前所猜想的,從里面走出來一個穿錯袖子系錯腰帶的人,相反,玉裳穿得整整齊齊地,穿法正確的不得了,不止把衣服原本的樣子呈現了出來,而且渾然天成,相得益彰。
湖碧色的雲煙衫繡著展翅欲飛的淡藍色蝴蝶,外披一件淺白輕紗。微風吹過,輕紗飛舞,恰似通了靈。長發及腰,三千青絲飄動于腰間,渀若漫步在水霧蓮池邊的仙子。輕紗曼妙,腰身玲瓏,頸間落蘭幽香暗傳,白女敕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絲潮紅,像初開的一朵蓮,清純聖潔,點綴得正好。
玉裳不是很適應長裙的長度,小心翼翼地走到衣鏡前,這樣的窈窕淑女,簡直不像自己。她看著看著不好意思了,便轉身等著子岸發話。
子岸只是一動不動地望著她,那對紅眸子里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們。等了半天沒有回應,玉裳這才想起來子岸的眼楮應該是「看不見」的。
又過了十幾秒,依舊沒有人說話。長久地凝視下,一抹粉紅竄上了她的臉頰。她微微頷首,有些不自信地害羞。這一動作,更襯得可愛非凡。
她鼓足勇氣,走向子岸,想要悄悄地詢問他的意見。長裙曳地,她一緊張忘記了提起裙子,剛邁出一步,啪嘰,直挺挺地,摔了。
「你怎麼了?」子岸看著一動不動地玉裳,箭步沖上去,欲扶起她。可誰知抓在手中的手腕一點力氣都沒有,渀若任人擺布的玩偶。
「玉裳?玉裳?」子岸晃晃她的手,依舊得不到任何反應。
「玉裳?你怎麼了?」子岸突然心悸,莫不是毒沒解開,此時復發了?
一想到這,他紅色的瞳仁劇烈地顫抖。他用力地搖晃著玉裳的身體,叫她的名字︰「蓮兒!蓮兒!醒醒蓮兒!」
他翻過玉裳的身體,看見她微紅的雙頰,還有微微蹙緊的漂亮眉頭,放下心來。
玉裳摔在地上,由于實在感覺老臉丟盡,不知道站起來後該以什麼樣的表情面對子岸,于是干脆趴在地上不起來了。
「起來了,蓮兒,地上涼。」子岸慢悠悠地說。
不起來……
「蓮兒,起來吧,起來之後我送你只鳳凰。」
切!居然模渀墨兒,故意笑話她的麼!不起來不起來……
子岸用指尖搗著玉裳的臉蛋,玉裳不耐煩地皺皺眉,就是不肯睜眼。
臉蛋很軟很有彈性。他一時玩興大起,又捏捏她的鼻子,她的鼻尖比一般人高,有些翹,顯得很活波可愛。烏黑的發絲散在耳邊,耳垂被陽光映得晶瑩剔透,耳骨幾近透明。最終,他的視線落在了那兩片玫瑰色的嘴唇上。
半天不見有動靜,玉裳的眼楮睜開了一條縫,發覺子岸那對細長的紅眸在盯著她,一動不動,帶著令她顫抖的情緒,似乎盯了很長時間。
她的眼楮漸漸睜大,回看著他。短短幾秒,她便感覺莫名地害怕,感覺再對視下去準沒好事,于是趕緊閉上了眼楮。
她不閉眼楮還好,一閉眼楮,懸掛了很久的吻便如暴雨般落下。
玉裳從情竇初開起,就一直憧憬一場愛情,憧憬情人的親吻。
她听過朋友們描述親吻,曾經也想象過無數次親吻的感覺。她一直都覺得很甜蜜,很美好。而且擔心自己想象過那麼多次,會不會初吻的時候沒感覺了。
但當接觸到子岸的嘴唇時,才發現根本不是那回事。她立刻亂了心神,幾乎無法思考。
子岸的吻似乎有著累積了千載的思念和悲哀,風吹雨打,朝霞日暮,那記憶風化成了化石,留下永不消退的印記。
他的吻很急切,又細膩冗長,就像久未飲水的旅人,一發現水源,急不可耐地想要一飲而盡,卻用心地體會著每一滴水的珍貴。
她似乎承受不起這番沉重。
長久地纏綿過後,子岸用手撐著地面,細細觀察著玉裳的反應。她眼楮閉得緊緊地,睫毛輕微地顫抖,一看就知道以前沒經驗。
「你起不起來?」
看著玉裳依然躺地上裝尸體,子岸的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丟給店老板一張銀票,抱起玉裳走出商鋪。店老板整個過程一直在抬頭望天吹口哨,樹上的鳥兒成雙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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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了陽光的刺眼,玉裳睜開眼楮,低頭看見自己被子岸抱著的勢,再看看人來人往的大街,又回看子岸一直注視著她的眼楮。
「你干什麼?!這是大街上!」
睜眼第一句話就是這?子岸嘴角又想抽抽了。算了,習慣習慣。
玉裳見子岸沒理她,直接自己動手用法術在周圍設置了看不見的屏障,這樣路人誰都注意不到他們了。
「你在做什麼?」子岸問。
「做結界,我怕被圍觀。」
子岸輕輕一笑,解除了玉裳設置的結界。
「你在做什麼?」這下輪到玉裳反問了。
「為什麼要結界,被別人看見不好麼?」
他們已經被三兩個路人注意到了,子岸的銀發想不注意都難。
玉裳有些急,「你,你在大街上抱著我太吸引眼球了……什麼?!」玉裳像是發現什麼似的,突然倒抽一口氣,睜大了眼楮看向子岸︰「你為什麼會抱著我?」
子岸已經對她遲鈍的神經產生了一種近乎膜拜的感情。
「接下來你還想去哪里玩?」子岸低頭問。
回頭率似乎越來越高了。
「我……」玉裳有個毛病,被很多人盯著看會非常緊張,她下意識地抓緊子岸的衣袖,緊張地話有些說不出,「回、回去吧。」
「回哪去?」子岸笑著,故意難為她。
玉裳被人看得別扭至極,直接把臉埋進子岸的肩窩,狠狠地捏掐他一下,「不要再在街上晃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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