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明月緩緩的躲進了雲層之中,遠處的巷子時不時的傳來幾聲犬吠,除了燈紅酒綠之處依舊喧嘩,大多數的人們早已進入睡夢。
兩只石獅子蹲守的院子大門口,左右兩邊都站著個目光凜冽的守衛,高懸在屋檐的燈籠照亮了一個氣派的金色牌匾,「三靈堂。」
夏家門下有兩堂,一為元前,二為三靈,取這樣名字的緣故是因為夏家的族長名為夏元前,前者之所以叫元前堂。而三靈是夏家的那只帝級妖獸乃是三眼靈猴,故而為三靈。
倘開的門口,黑夜中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出現在燈光下是個二十五六的年輕男子,其生的濃眉大眼,方口直鼻,眉宇間隱隱透出一股英氣,此人正是三靈堂堂主,張翼。
「拜見堂主。」門口的守衛見到來人,連忙半跪行禮。
張翼微微點頭,輕聲說道,「起來吧!無須多禮。」
「謝堂主。」兩人站起身來,左側一個守衛面露恭敬,「堂主,都這麼晚了,您怎麼還不休息?」
「明天上午族長要我和夏瑋俊堂主去議事,我現在出發的話,正好能夠趕到。」張翼並沒有因為對方是下屬而露出不滿之色,語氣反而平易近人。
「堂主,要不要我等派幾個弟兄跟著你一同前往?」
「不用了,我只是去去就來,犯不著讓弟兄們受罪。」張翼邁出兩步,又停了下來,輕嘆一聲,接著說道,「如果夫人回來了,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堂主。」
張翼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夜幕下的背影顯得異常落寞,原來失去一個人的滋味是這樣的不好受,在身邊的時候不懂得珍惜,留下的唯有無盡的傷痛。
張翼離開了三靈堂,一路朝著夏家的方向前行。兩者之間也有一段路程,若是飛行或者乘坐魔獸的話,只需兩三個時辰。步行就要久的多,張翼是一個喜歡走路的人,通常喜歡走路的人過的都不會開心,壓在心中的苦悶化作一個個沉重的步伐。
白天的繁華大街充斥著淒涼,街頭走到街尾,張翼竟是在街尾的一棵大樹下停住了他的腳步。茂盛的枝葉在黑暗中宛如張牙舞爪的怪物,孰不知在白天,這正是小孩喜歡嬉戲打鬧的好地方。
「張翼,你來晚了。」一個黑影從樹後閃現出來,那是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衣里面的枯瘦身影,看不清相貌,只能憑著聲音判斷其是一個中年男子。
看著來人,張翼眉頭不禁一皺,語氣略顯低沉,「你為什麼還來找我?你們不是承若過我,那是我最後一次為你們賣命嗎?」
「嘿嘿,張翼啊!張翼,你未免太過天真了。」男子怪笑不已,嘲諷的說道,「你一天是我馴獸宗的人,就一輩子是,這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你別妄想擺月兌馴獸宗,這些年你做了什麼事,你也都清楚,你想老老實實的繼續當你那三靈堂堂主,就必須听我們的。」
張翼雙拳緊握,眼中閃過一絲殺意,「說吧!你這次來找我所謂何事?」
「嘿,識時務者為俊杰。」男子聲音一頓,鄭重而又陰冷的說道,「上次你告訴我的情報有誤,夏家的兩個小輩身邊有強者保護,結果損失了白華管事和幾個黑衣。」
「什麼?不可能的,他們此行連一個武王都沒帶在身邊的。」
「哼,人都已經死了,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我來找你還有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
「白浩少爺跟白焰管事以及他的馴獸隊已經幾天沒有消息了,可能也是夏家的人干的,你務必把這件事查清楚,我給你兩天時間。」
張翼臉色一變,心頭生起一絲怒火,「兩天?時間太短了。」
「嘿,你沒得選擇,再過不久就是馴獸師大賽了,宗主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他不喜歡把事情拖的太久。」
「你?」張翼想發作又發作不出來,只能苦苦的忍著,「我還有事,先走了。」
「嘿嘿,請便!」
張翼鼻哼一聲,就欲離開,剛剛邁出兩步,心中陡然一驚,接著黑暗中閃現出幾道身影,自己所認識的夏曉東和夏曉南赫然在里面。
「張翼,你果然是馴獸宗的殲細。」
全身黑衣的男子身體明顯一震,張翼同樣臉色大變,環顧一眼幾人,在將夏和瑤兒身上稍作停留,旋即面色竟是變的正常,「少爺,小姐,你們怎麼在這里?」
「不然你覺得我們會在哪里?張翼,我夏家對你不薄吧!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夏曉東恨恨的罵道。
張翼濃眉一挑,饒有興致的笑道,「屬下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什麼馴獸宗的殲細?我一點都听不明白?」
「哼,你還裝?」夏曉南嬌哼一聲,俏臉氣的泛紅,縴細的玉手指著黑衣男子,「你們剛才說的話,我們全都听見了,如今你被我們抓了個現行,還有什麼好說的?」
黑衣男子身形微動,打量了將夏等人一番,冷聲說道,「張翼,別跟他們廢話了,我們兩個聯手把他們幾個全部殺了,你的身份照樣不會泄露出去。」
「好主意。」張翼眼中一閃寒芒,強大的氣勢鋪散開來。將夏幾人面色一變,定神做好戰斗的準備。只見張翼掌心爆出一股雄渾的金色光芒,接著嘴角升起一抹怪異的笑容,竟然側身一掌狠狠的轟響旁邊馴獸宗的黑衣男子。
「啊!」男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如斷了線的風箏重重的摔倒在地,頭上的黑色絲巾掉落下去,露出一張沾滿鮮血,下巴尖瘦的臉龐。
「你,你,你敢殺,殺我?」男子雙目圓睜,臉上盡是濃濃的不可置信,嘴唇微微顫抖了幾下,腦袋一歪,頓時沒了氣息。
突如其來的這一幕把所有人都給震住了,誰也沒有想到張翼會把馴獸宗的人給殺死。按理說,他應該跟馴獸宗的男子合力反抗才對。
「你這是什麼意思?」夏曉東一頭霧水的問道。
張翼冷冷的瞥了眼地面上的尸體,面色依舊平靜,「少爺,小姐,你們剛才是誤會了,我跟馴獸宗的並沒有勾結。」
「好,好精彩,真是精彩。」瑤兒輕輕拍著手掌,美目流露出一絲鄙夷,嘲諷的笑道,「怪不得你在夏家潛伏了這麼多年,始終都沒有人發現你,今天一見,果然有幾分本事。」
「哦?這位小姐此話怎講?」張翼故作驚訝樣子,「張翼,你因為沒有把握殺死我們這麼多人,既然事情總歸是要敗露的,倒不如來個反其道而行,索姓把你的同伴給殺了,一來死無對證,二來你可以倒打一耙,說我們是栽贓陷害你。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哈哈哈哈。」張翼笑著搖搖頭,臉上涌出些許贊賞,「聰明,這位小姐確實聰明,張某佩服,哈哈哈哈。」
瑤兒的這麼一分析,幾人這才恍然大悟,驚嘆瑤兒聰慧之際,又對張翼的狡猾難以啟齒。原本想bi迫他露出狐狸尾巴,但是他來了打死不承認,夏家族長就算相信他是馴獸宗的殲細,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高,實在是高。」四大yin俠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奚落張翼的機會。
「你個龜孫子,你屬狐狸的吧?這麼狡猾。」
「看你長的倒是一表人才,人卻這麼惡毒。」
「嘿嘿,怪不得你老婆會跟別人跑了。」……
張翼平靜的臉色終于起了一絲的變化,濃眉一皺,「你們知道些什麼?你們知道小柔在哪里?」
「嘿嘿,你別叫的這麼親切,現在她不是你老婆了。」
「沒錯,她現在跟我們老大在一起,別提又多開心。」
「我們老大人又帥,又會作詩,比你這個見不得光的人要強上幾百倍。」……
「住口。」張翼頗然大怒,面色凶狠的宛如一只發狂的野獸,「你們要是再敢胡說八道,休怪我手下無情。」
夏曉東眼神一眯,掌心翻出召喚卷軸,「張翼,你還敢裝腔作勢,還不隨我去見爺爺領罪。」
「哼。」張翼深吸一口氣,重重的一甩衣袖,「我本來就是要去見族長,但不是去領罪,試問我張翼何罪之有。」
「你還敢狡辯?」夏曉南氣的是咬牙切齒,就差拔劍相向了。
張翼冷笑不已,接著把地面馴獸宗男子的尸體收入儲物戒指,「少爺,小姐,在下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跟馴獸宗的人沒有勾結,這個人被我殺了,你們也是親眼所見,就算告到族長那里,也沒有人會相信你們的。」抬眼看了眼逐漸發白的天際,「時候不早了,我現在就去找族長商討下一任族長候選人的事,就不奉陪了,告辭!」
「給我站住。」夏曉東剛欲招出萬毒靈蛙,卻是被將夏一把拉住。
「將夏,你這是?」
從開始到現在,將夏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看著張翼的背影,嘴角升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我們也去你家吧!」
幾人皆是一愣,饒是冰雪聰明瑤兒也被將夏弄糊涂了,難道他還有辦法讓張翼顯出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