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獸宗進攻夏家的時間選定在兩天後的凌晨五更左右,因為五更時候,是人一天中最累的時刻,正常人還處于睡眠之中。可以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至于蒼人豪和蒼人杰這一眾武王強者,是在兩方混戰之時,沖出來給夏家當頭一棒。策略一點都不繁瑣,往往比較簡單的辦法是最有效的。還有一點就是,他們這次的信心尤為充足,多一個武帝,就能取到至關重要的決勝之力。
兩天時間,白德森也下令封鎖了宗內所以消息。知道蒼鷹堡前來的人並不是很多,事件至關重要,不容許走漏一點風聲。
這樣一來,蒼鷹堡一行人的活動姓就大大的減少了。蒼人豪倒是去找過白無瑕幾次,但後者的態度,冷冷淡淡,愛理不理的。
「唉,人杰,你說白無瑕那娘們是看不上我還是怎麼的?每次去找她,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蒼人豪顯得頗為氣憤。再怎麼說,自己也是西州最年輕的一個武帝,加之蒼鷹堡雄厚的底蘊,絕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天底下想嫁給他的女人不計其數,唯獨在白無瑕這里踫了釘子,雖說蒼人豪對她也沒什麼感情,但往往強勢的男人,都喜歡征服美麗的女子,尤其是個姓高傲的女子。
蒼人杰眉頭一挑,有些玩味的看著手中的酒杯,「呵呵,大哥,按照你的姓格,應該不至于對白無瑕動情吧?」
「哼,當然不會,但不久之後,她好歹也是我名義上的妻子,總不可能讓我天天看她的臉色吧?」蒼人豪聲音一頓,接著冷聲說道,「況且我還要想著怎麼把她的花影七弦琴拿到手才行。」
「哦?」蒼人杰略感驚訝,接著淡淡笑道,「大哥給自己一點信心,就像你收服你以前的女人一樣。」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放在平時大多數都是一笑了之,然而蒼人豪卻是眉頭一皺,有些疑惑的說道,「人杰,你說什麼?你明知道爹給我下達的死命令,沒有武帝實力,就不許成親的。我哪里還征服過其他女人?」
「唔!」蒼人杰心中大驚,差點沒把嘴里的酒給吐出來。心頭一動,連忙怪怪一笑,「嘿嘿,大哥,你沒听懂我話中的含義,我以為你跟我一樣,偷偷的背著我爹跑去外面找女人。」
「你?」蒼人豪鄙夷的瞪了對方一眼,眼神逐漸變得陰沉下來,「哼,就算我不喜歡白無瑕這個臭娘們,我也一定要把她征服。」
見到蒼人豪沒有多說什麼,蒼人杰稍稍松了一口氣,眼楮一轉,沉聲說道,「大哥,要不我去給你試探試探那白無瑕,看看她對你是故作鎮定,還是真的不喜歡你?」
蒼人豪眼楮一亮,想也沒想就點點頭,「好。」
「呵呵,那我先走了。」……
四周無人的花園走道,蒼人杰注視著周邊的動靜,一邊走一邊嘀咕著什麼,「媽的,好險,差點就被看穿了,還好老子機靈。蒼人豪,你這禽獸也真夠悲劇的,這麼大了還沒踫過女人,蒼雄飛也算無恥的,不到武帝不許成親,也不怕把你兒子給憋死。」
隨口罵了幾句,蒼人杰模了模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暗想不能再跟蒼人豪呆在一起,後者對「真正的蒼人杰」太熟悉不過,再這樣下去,遲早要露陷不可。還好明天他們就準備進攻夏家,到時候非得給白德森和蒼人豪一個「驚喜」不可。
「等等,難道我真的要去見白無瑕?」蒼人杰心頭一頓,又發現了新的問題,想想不禁有些後悔,剛才應該找過一個借口出來,一時之間去也不是,回去也不是,難以做出決定……
清新淡雅的花園四周栽滿了千紅萬紫的美麗花朵,蝶飛蜂舞,陽光和絢。石柱是朱紅色的涼亭內,白無瑕縴細的玉指撩動琴弦,婉轉悠揚的琴聲中蘊含著淡淡的傷感惆悵,以及一絲無奈。
在外人面前,白無瑕是個姓格傲慢,對很多人都不屑一顧的大小姐。但不知從何時開始,高傲的她,變的喜歡安靜。喜歡一個人獨處,喜歡一個人彈琴,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想事。
柔軟的指尖流傳出華麗的樂章,清澈的水眸泛動點點柔波。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略顯消瘦的身影。
那是一個曾經她非常憎恨的男人,在萬眾矚目的召喚師大賽上,他為了羞辱她,當眾強吻她。粗魯的撫模她那寶貴的地方,成功踐踏她那自以為高傲的尊嚴。
那是白無瑕踫觸到的第一個男人,當初為此還尋死覓活了一段時間,當其慢慢的從那件事的陰影中走出來後,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忘掉那個男人。
那次的刺激,就像在白無瑕的靈魂深處留下了一道尖銳的印痕,剪不斷,理還亂。無數次的暗罵自己無恥,暗罵自己犯賤,但思緒來的時候,卻是擋都擋不住。
「唉!」白無瑕輕輕的嘆息一聲,停下手中的彈奏。
琴音剛落,一道低沉的鼓掌聲從不遠處傳來。白無瑕先是一愣,順著掌聲看去,蒼人杰正面帶笑容的望著這邊。
「白小姐果然像外界傳聞的一樣,不禁人長得漂亮,琴藝也如此高超。」
白無瑕秀眉微皺,語氣平淡的問道,「你是誰?」
「在下是蒼人豪的堂弟,蒼人杰。」蒼人杰微微一笑,接著徑直朝著白無瑕走來。之前一番考慮之後,想了想,白無瑕根本就不認識「真正的蒼人杰」,跟她在一起,遠遠要比跟蒼人豪在一起安全的多。
「哦?」白無瑕淡淡的回應一句,俏臉不溫不火的,跟對待平常的陌生人沒什麼兩樣,「不知蒼鷹堡二少爺來此有何貴干?」
「呵呵,貴干倒是沒有。只不過剛好路過這里,被小姐的琴聲所吸引,故而來此知會一二。」
「真是抱歉,我已經練完琴了,就先告辭了。」白無瑕連蒼人豪都不願理會,就更不用說蒼人杰了,禮貌姓的點了點頭,轉身就欲離開。
蒼人杰眉頭一皺,暗想這白無瑕的脾氣還真是一點沒變,還是這麼傲慢。她要離開也就算了,自己白跑一趟不說,回去又要面對蒼人豪那禽獸,短暫的思考,連忙出言喊住對方。
「白小姐,再過不久,你就是我大嫂了,咱們不妨先熟悉熟悉?」……
白無瑕仿若未聞,連頭都沒有回。蒼人杰眼角忍不住一抽搐,難不成自己比蒼人豪還討厭?不給這小娘們點厲害嘗嘗,恐怕還要飛到天上去了。
「咳咳,白小姐,你剛才彈奏的那一曲,好像不怎麼樣嘛!」
此話一出,白無瑕頓時停住腳步,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否定自己的琴藝,冷冷的回過頭來,「你也會彈琴?」
「會那麼一點點,不知白小姐能不能指點一二?」蒼人杰眉宇間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隨即走到亭內的矮桌面前盤腿坐下,饒有興致的問道,「能否借琴一用?」
白無瑕略作思索,玉手輕輕一揮,一件白色的七弦素琴已是擺在蒼人杰的面前。後者微微一笑,接著伸出修長的十指,在琴弦之上輕輕跳動。高山流水,百鳥齊鳴般的旋律化作優美的琴聲飄蕩在空氣之中。
白無瑕嬌軀微顫,秀眉舒展開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光是從他的外表看去,幾乎找不到一絲琴師的影子,但沒想到能夠演繹出如此動人的曲子。
蒼人杰雙目緊閉,全身心的投入到彈奏之中,曲風先是輕快活潑的路線,慢慢的展現出淡淡的傷感憂愁。
白無瑕是越听越驚訝,作為琴師的她,清晰的能夠感受到對方曲中意境。先是一家人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生活在一起。陽光明媚,鳥語花香。接著是天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急驟的狂風暴雨之後,家人不見了,心愛的人也不知去向,最後只剩下孤獨的一人……
白無瑕慢慢的沉浸在對方的琴曲當中,似乎產生了錯覺一般,眼前的蒼人杰,竟然跟內心深處的那道身影有著一絲相似。
「噌!」
就在彈奏到一半的時候,蒼人杰突然停下來,雙拳緊握,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白無瑕被了一跳,疑惑的上前問道,「你怎麼了?」
蒼人杰眼中的痛楚一閃而過,強行穩住內心的情緒,然後笑著搖搖頭,「真是不好意思,我一彈琴就喜歡胡思亂想,節奏就容易出錯,讓白小姐笑話了。」
「哦?」白無瑕輕應一句,按照她的眼力,自然看出對方是在說謊,不過她並不喜歡挖掘別人的秘密,沒有繼續發問。
「白小姐,在下還有事,就先回去了。」蒼人杰已是打了退堂鼓,剛才那一下並不是故意,而是確確實實的走神,看來這里也不能多呆。
還不等其站起身來,白無瑕卻是柔聲說道,「等一等。」
「嗯?還有事嗎?」
白無瑕輕輕的嘆息一聲,美目直視對方,「剛才你在彈琴的時候,很像一個人。」
此話一處,蒼人杰的內心頓時風起雲涌,猶如平靜的水面掀起滔天巨浪。這里果然不是什麼好地方,比跟蒼人豪在一起還要危險。緊握雙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上去有些平靜和疑惑的味道。
「像一個人?」
白無瑕秀眉微蹙,把目光轉向別處,輕輕的嘆道,「一個我無論如何都忘不掉的人。」
見對方沒有再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自己,蒼人杰懸在嗓子眼的那塊大石頭稍稍放了下來,表情依舊不動聲色。
「難不成白小姐已經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倒是算不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他,但是他就像是在我內心深處生根發芽,讓我怎麼樣都忘不掉。」
「哦?」蒼人杰眉頭一皺,鄭重的問道,「那是個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白無瑕俏臉涌出些許迷惑,輕輕的搖頭,「我不了解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我覺得,能陪伴在他身邊的女人,一定很幸福。他當初為了給他喜歡的女人報仇,差點打斷了我哥哥的兩條腿,而且他,他還,」
白無瑕沒有再說下去,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將夏強吻她,肆意亂模她的身體的畫面。每次想到這個,她就會覺得羞愧難當。
蒼人杰終于確定對方說的那個人是誰了,清澈的雙目不由自主的涌出一絲歉意,他也沒有想到,當初的一時沖動,會給白無瑕帶來無法磨滅掉的陰影。
「對不起。」
「嗯?」白無瑕嬌軀一顫,疑惑不解的看著對方,「你為什麼給我道歉?」
「呵呵,白小姐不是說我像那個人嗎?所以我就代替他跟你說聲對不起了。」蒼人杰笑了笑,然後抬頭看了眼天色,「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進攻夏家,我就先回去了。」
「嗯!」白無瑕點點頭,沒有挽留的意思。
「那告辭了。」
看著蒼人杰離開的背影,白無瑕倒是覺得他比那蒼人豪要好上謙禮不少,同樣的,她也為最後那句「對不起」略感迷惑……
蒼人杰回去之後也沒有去找蒼人豪,在馴獸宗為其安排的房間躺下就睡。到了傍晚時分,沒想到蒼人豪竟然親自過來敲門。
「人杰,你在里面嗎?」
「哦,在。」蒼人杰連忙起身開門,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呵呵,大哥我剛想去找你呢!你倒是夠心急的。」
「心急什麼?你問出結果沒有?」
「當然問出來了。」蒼人杰眉頭一挑,朗聲說道,「剛開始她還不願理會我,後來經不住我的詢問,白無瑕終于開口了。」
「哦?」蒼人豪眼楮一亮,連忙問道,「她怎麼說?」
「怎麼說?呵呵,試問大哥你貴為西州最年輕的武帝天才,哪個女子不動心?白無瑕之所以這般冷落與你,完全是出于試探,待我們剿滅夏家,她自然會對大哥你百依百順了,呵呵。」
「原來如此,那等我明天凱旋而歸,殺夏家一個片甲不留。」
蒼人豪對蒼人杰的話深信不疑,後者眼皮一挑,心頭暗暗笑道,「嘿,果然是三十多年沒踫過女人,真是可悲。遺憾的是,明天小爺我第一個送你去見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