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才是真正的夢雨。」
突如其來的一幕,瞬間令空氣都凝固住了。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將夏和月兒側目望去,只見房間門口站著一個身穿黑色長裙的美麗女子。
白皙的肌膚,精致的五官,烏黑柔順的秀發披在腦後。無論是氣質還是長相,跟月兒都有著幾分相似。
「姐姐。」月兒輕喚一聲,然後小跑到對方面前,絕美的小臉上,還帶著淚痕和委屈。女子微微一笑,上前把月兒擁入懷里,輕輕的拍著對方的肩膀,安撫著她的情緒。
將夏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是那天晚上在將盟告訴自己月兒即將成親的蒙面神秘女子。在听到月兒喊她一句姐姐,頓時明白,她正是月凝無疑。
而令將夏震驚不已的是,在見到月凝的廬山真面目後。內心竟是隱隱的顫抖,有著一股難以言語的莫名熟悉感。而這種熟悉,隱隱有著夢雨的氣息。
「你,你是夢雨?」將夏愈發的迷惑,一臉的茫然之色。
「不錯,我就是夢雨。」月凝美目中充滿著復雜,這次沒有故意把聲音壓低,用的原聲,也跟夢雨一模一樣。
將夏心身都在顫抖,眼中盡是激動,伸出右手,朝著對方走去,「夢雨,我是將夏哥哥,你還記得我嗎?」
月凝心頭一顫,看著對方的樣子,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記得,因為我擁有了夢雨的全部記憶。你父母還有李女乃女乃,我也都記得。但是夢雨只是我的一滴精血,她並不是一個讀力的人。對此,我只能對你說聲抱歉。」
又是她的一滴精血?將夏的身形頓時木訥在原地,剛才的喜悅不翼而飛,換做的是濃濃的悲涼。為什麼他的夢雨是別人?為什麼不會是一個真正的人?這到底是為的什麼?
將夏瑟瑟發抖,不論他的實力究竟有多麼的強大,此刻他就像是個無助的孩子,幾欲處于崩潰的邊緣。
見其如此,月兒心頭很是不忍,但此時就連她都糊涂了。事情的答案到底是什麼樣的?她也開始搞不清楚。
「姐姐,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夢雨不是我的精血嗎?」
月凝搖搖頭,發出一聲輕嘆。接著等將夏的情緒稍稍平靜了一些之後,開始講訴其中的曲折緣由。
當年紫瞳與七大武神一戰,身隕。只剩下一道殘魂。月神用她掌握的生命奧義和神器榜上排行第三的神器,生命之靈加以施救,意圖讓紫瞳復活。
再經歷了漫長的不懈努力之後,月神終于是爭取到了讓紫瞳轉世重生的機會。與他一起的,還有他三位紅顏,靈尊,琴尊和冰尊。
由于怕紫瞳的童年生活會孤單,月兒于是生出了用剩下的生命之靈的力量造就一個神分身從小陪伴在紫瞳的身邊。
但那個時候,月兒消耗極大,勞累過度。神級的修為都大損,並進入了虛弱的沉睡期。可是一邊又放不下紫瞳,于是用精血造就夢雨陪伴將夏這件事,只能交由月神殿另外一個,也就是月兒的姐姐,月凝來完成。
「那個時候,你的體質極度的虛弱。如果我chou取你的精血的話,就會給你的神級修為造成巨大的傷害,恐怕你現在也就是個武尊。」月凝認真的看著月兒,美目中帶著一絲關切疼愛,隨之轉向將夏,繼續說道。
「就在月兒沉睡之後的第三天,我也突破了半神修為,邁入了神級。在一番權衡之後,我決定使用使用自己的精血,代替月兒制造出一個分身。那個人就是夢雨。」
再接下來的時間內,月凝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將夏,看著他一步步的成長。而等到夢雨身上的生命之靈的力量耗盡之時,那滴精血,也被收回。
「至于你也擁有夢雨的記憶,那是我在你沉睡期間,灌輸在你腦海里的,為的就是讓你知曉,那十五年里,紫瞳過的如何?但是我沒想到的是,你蘇醒的時間竟然提前了,當我回到月神殿的時候,你已經去找他了,所以我也就沒有再去找你。」
听完了月凝的講述,將夏和月兒都陷入了沉默當中。這就是真實的答案麼?荒唐的幾乎不能再荒唐了,但又如此真實。
到了最後,夢雨依舊是別人的一個分身,將夏嘴角泛起苦澀的笑容。月兒終究是月兒,夢雨卻不是夢雨。隨之緩緩的抬起頭,看著月凝,那就是屬于夢雨的容顏嗎?
彎彎的柳葉眉,清澈明亮的杏眼,高高的鼻子,小巧的嘴唇。他無時無刻都想著能夠看到夢雨的樣子,這一刻,終于如願以償。
「我父母呢?是你把他們帶走嗎?」
「是的,我把他們安頓在一個地方。」月凝沒有否認,開口回答。
「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要你背負著責任成長下去,肩負著重大的包袱,大起大落,到達這個世界的巔峰。而你的父母,甚至是夢雨。都是你的牽掛,只有你把那些牽掛放在一邊。才能夠強大起來。」
「呵呵,就是因為這個?」將夏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月凝深深的望著對方那張俊秀的臉龐,美目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聲音依舊平靜,「我知道這樣對你,非常殘忍。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身上肩負著重大的使命,你除了變強,走向巔峰這一條路。別無選擇。」
「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是紫瞳。」
清冷的幾個字從月凝的紅唇中吐露出來。身旁月兒嬌軀忍不住劇烈一震,美目圓睜,滿是濃濃的不可置信。
「姐姐,你說什麼?將夏並不是紫瞳,我帶他去了天之極,那雙妖瞳跟他不能完成融合,他不是紫瞳。」
「這件事我知道。」月凝淡淡的回答,俏臉卻是盡顯堅定,「我雖然也不知道那是為什麼?但我知道,他一定就是紫瞳,絕對錯不了。」
各種困惑在月兒和將夏兩人的心頭浮現出來。月凝的堅定,令事情又到了一個撲朔迷離的狀態。將夏不由的想到在天之極的音之區域里所看到的那段畫面。
就是在這個房間,紫瞳跟他說的那一番話。將夏就是紫瞳,紫瞳就是將夏。那為什麼妖瞳寧願自毀,也不願意融合?
將夏感覺腦袋疼痛的幾欲裂開。短短半天不到的時間,發生的事情如此多,如此的令他難以接受。夢雨,父母的消息和月凝。這一切都得到了解開。但是將夏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甚至有點想要抓狂。
「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將夏,別冷靜點。」月兒心疼的上前抱住對方,安撫他的情緒。似乎忘記了剛才將夏對她的粗魯和冷漠。
女人就是這樣,在面對著她深愛的人時,不管他做錯了什麼時,都會傻傻的原諒。毫無疑問,月兒就是這樣一個,只會付出的傻女人。
月凝眼中有著莫名的復雜,這個時候,她出了把那所謂的真實答案講訴出來,就沒有其他的事情。或許她應該繼續留在幕後才對,可是在見到將夏和月兒那樣難受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告知兩人這一切。
一路走來,歷經坎坷。將夏內心已經被折磨的千瘡百孔。滿月復委屈無人訴,兒郎人生路不平。苦苦追尋的答案,卻是如此的傷人。
不知過了多久,將夏的情緒稍稍得到了平靜。聞著懷中月兒秀發上傳出的淡淡香氣,一絲愧疚不由的涌上心頭。
無奈的發出一聲嘆息,接著輕輕的把月兒推開。目光正視月凝,道,「可以帶我去見我的父母嗎?」
「嗯!」月凝點點頭,她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風和曰麗,陽光明媚。一棵楊柳樹上,垂淌著修長翠綠的枝干,微微吹過,柳條迎風擺動,像是迎風翩翩起舞。蜜蜂蝴蝶在一座偌大的莊園內追趕嬉戲,享受只有它們自己懂的快樂。
莊園干淨,環境優雅。在花園上側的一個涼亭內,一個美婦人手持針線,正在縫補著手中一件衣衫。
「顏兒,你又在給我做衣服呢?」
隨著一聲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來,美少婦抬起頭,眼中含著淡淡的笑意。只見男子朝著這邊過來,在他的手中還拿著一個布包。
「你這麼快回來了?鎮上的鄧大官人家不是請你去喝茶嗎?」
「去了一下,轉身就回來了,實在沒什麼意思。還不如早點回來陪陪你。」男子放下手中的布包,然後指著美少婦手中還未做完的衣衫道,「顏兒,你又給我做的什麼衣服呢?」
美婦人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銀牙輕輕的咬斷線頭,「這不是給你的,是我給夏兒做的。」
听到夏兒這兩個字,男子心頭不由的一動,面色也起了一絲變化,「唉!一轉眼間,都七八年了,也不知道夏兒過的怎樣?」
「是啊!都這麼久了。」將顏亦是柔聲輕嘆,「下次夢雨來的時候,讓她帶我們去見夏兒吧!就算只是遠處的看看他,我也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