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追悼會上的意外
師父站起來，從茶幾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一個小東西，扔在茶幾上，示意我去查看。我定楮一看，發覺那是一個錄音筆。
我按下播放鍵，里面就傳來了我的聲音。里面的內容，赫然是我向師兄胡斌請教師父往事那天的錄音！
原來，我所有自作主張的舉動，一切都在師父的掌握之中！
一時間，我有一種被拆穿的尷尬感覺。听著錄音筆里我喋喋不休的聲音，我只覺得臉上有些發燙，真想立馬就辭別師父。
「知道為什麼我要你再說一遍嗎？」師父並沒有理會我的表現，問了一句。
「不知道。」我有氣無力地，老老實實回答道。
我算是明白了，和師父玩心眼兒，我還太女敕。我自作聰明地違背師父的意願，私下里調查他的事情，本以為可以是完全可以瞞過去的，但現在我才知道，那是痴心妄想。我所能查到的，只是因為師父想讓我知道。僅此而已。
「師父，你既然早就知道了，干嘛還這樣耍我？」我有些賭氣地問。
「哼！我有那麼無聊嗎？」師父冷笑了一聲。
「那——」
「回去自己想吧！」師父打斷了我的話，揮著手，語氣嚴厲地說道︰「在沒想通這件事情以前，你不要再來見我！就這樣！你走吧！」
看得出來，師父是真的生氣了。
只見他說完這句話，就直接丟下我，轉身到書房去了。我雖然並不清楚究竟是哪句話得罪了師父，但也有些噤若寒蟬地站著，眼看師父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匆匆走出師父的家。
就這樣回到診所後，我一直郁悶地坐到了下午的三點多鐘，連午飯都沒有心思去吃。在我的心里，還一直在想著師父拋給我的問題。
「知道為什麼我要你再說一遍嗎？」
「知道為什麼我要你再說一遍嗎？」
到底是為了什麼？
就在我抓耳撓腮，苦思冥想之時，讓我更度郁悶和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田鵬飛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給我發了個電子郵件，里面有錄音，是曾經找過他的那個叫葉帥的人和他的對話，讓我听一听。
我隨手打開電腦，上網，登錄我的郵箱，將田鵬飛發送的音頻文件保存在電腦里，然後點擊播放。
田鵬飛的聲音我很熟悉，但另外一個聲音，我的第一反應，居然是也听到過。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一听到這個聲音，我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那個第一次給我打電話，希望我和「組織」交易的神秘接頭人！
怎麼可能？人的聲音有時候會很像，別不是我听混了吧？
我忍住心頭的震驚，耐心地听完了整個錄音，然後又放大了音頻的音量，仔仔細細地重復听了好幾遍，然後調出我當初存在電腦里和那個第一個神秘人對話的錄音，也認真地听了幾遍，終于確定了我的猜想。
沒錯了。就是他！
我又急忙點開網頁，查詢了一下有關葉帥的相關信息，然後又翻出以前的日記，暗中對比了一下時間。
沒錯！從時間吻合度上，我已經確定，這個葉帥，就是被「組織」處死的那個接頭人！並不是新聞上所報道的什麼心髒病！
這樣說來，趙書忠、趙永新也一定都是「組織」的人！我忍不住在自己的腦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暗自罵了一句白痴！
這麼顯而易見的事實，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組織」調我去廣州進行交易的事情，會不會就是趙書忠預謀的？因為如果我不去廣州，那趙書忠和師父二人對我與趙永新的雙方考驗，他就只能給我下種子，而不是連累田鵬飛。
這究竟是不是他的布局？
我又想到，一切復雜的局面，都是從我治療田鵬飛失誤，師父為我強出頭從而暴露我們關系以後才開始的。想起師父說過對我「失望」，還說本來要告訴我的「真相」，我有些明白師父為什麼會生氣了。
我該不會已經打亂了師父的部署吧？
想到這里，我的眼前突然又浮現出師父看我時那大有深意的眼神，心里突然有些慌張起來。
我到底該怎麼辦？
還有，那個葉帥是跟著趙永新的，他找我干什麼？會不會又是趙永新的陰謀？
我的頭現在亂得很。
算了！先不想了，明天再說吧！
2005年8月21日星期日陰
我的一些猜想，終于得到了證實，但並不是從師父那里得到的。
從昨天回到家的時候開始，我就躺在床上，安靜地想著在師父家發生的一切，然後迷迷糊糊地入睡，連衣服都沒有月兌。直到今天早上起床，我才突然發覺了一個事實。
那個師父答應要回答我的問題，其實他並沒有回答。從師父的口中，我沒有得到任何的有效信息。
我好像被師父小坑了一把。
仔細回想，昨天師父所說的，也就那句「大部分都接近真相」的話有些價值，但這也只是師父對我的猜想的評價，他並沒有主動提供任何信息。
師父不愧是師父，毫不留痕跡地就轉移了話題，讓我把原本的事情忘得一干二淨。現在想來，師父生氣並趕我走的舉動，可能也是他刻意為之的吧！
我有些無奈。這個賬，估計師父是賴定了！哎！
雖然是周末，但我並沒有睡懶覺的習慣，還是一路溜達著來到診所。然後拿出筆記本，將我心中所有對師父的推斷，一條一條地寫在上面，然後自己琢磨著，哪個可能是真的，哪個可能是假的。
磨磨蹭蹭到了下午飯點兒，我準備下樓去吃飯。不料，我剛走到門口，還來不及開門時，便听到了自己手機的鈴聲。
鈴聲我專門設定的，是用來提醒我的日程安排的鈴聲。
我翻看手機查看了一下，發覺在日程的界面上，寫著「葉帥追悼會」五個字。那是我在看到葉帥的死訊後，臨時起意添加在手機日程里的。
看到這個，我猶豫了一下，折身坐回到辦公桌前，又打開電腦，查詢了一下地址，準備過去一趟。不知道為什麼，冥冥之中，我總覺得會發生些什麼。
在門口接待處，我遲疑了一下，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不料，在我自報家門後，接待處的小姑娘竟吃驚地「啊」了一聲，轉身和另外的一個姑娘交待了幾句，就有些迫不及待地一把拉住我，朝一個地方走去。
我一時不察，直到被她帶著走了兩三步，才反應過來。我急忙穩住自己的身體，同時用力甩開她的手，皺著眉沉聲問道︰「你是誰？要做什麼？」
那小姑娘被我甩開她的舉動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後輕輕地低下頭，可能是覺得剛才的舉動有些唐突吧，她又抬起頭，朝我抱歉地笑了一下，略帶尷尬地說道︰「對不起。是我冒犯了。」
看見這個小姑娘已經快掉下眼淚，我不忍心再說什麼。聯想到她听見我的名字時的反應，我便輕聲細語地問道︰「你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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