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無間道？
听到這樣的話，我很奇怪自己當時居然沒有立刻發脾氣，而是冷冷地看著方片九，很平靜地問道︰「這是誰的安排？」
一邊問著話，我一邊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衣角，然後裝作很熱的樣子，把自己的襯衣扣子解開了一個，然後輕輕地按了一下，待感覺到接觸扣子的手指上傳來一絲震動時，才又放下手。
方片九還沒有開口，蔡局長就又插嘴道︰「這就是趙先生的安排，怎麼樣？」
我從他的語氣中，听出了一絲有恃無恐，這讓我對他的印象一下子就跌入到了谷底，哼了一聲，罵道︰「姓蔡的！別以為你傍上趙永新就高枕無憂了！你別忘了，我和他是地位相同的，你算老幾！」
蔡局長的臉色一變，張了張嘴，好像要說什麼，卻被我搶先打斷。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淡淡地說道︰「你以為我身後就沒有關系嗎？你以為我被選定候選人是幸運嗎？你個當警察的，見識就這麼膚淺嗎？」
我連續三個反問，把蔡局長問的直抹汗，臉色那平靜的表情也開始慌亂起來，身體微微弓著，整個肢體語言也僵硬了起來。
「呵呵，林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他開始給我道歉。
看著他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我忍不住想再諷刺他幾句，但想了想，還是決定放過他，辦自己的正事兒要緊。
于是，我不再理他，開口問方片九︰「你也是在為趙永新做事嗎？」
方片九搖了搖頭，說道︰「不，我不是為趙先生做事，我隸屬‘組織’內**辦事員，只對‘組織’負責。」
「**辦事員？那是個什麼職位？」我問他。
方片九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的尷尬，半晌才回答道︰「就是打雜的人。」
「哦。」我隨意應了一句，轉移話題問道︰「你找我來這里，究竟要做什麼？」
方片九猶豫了一下，沖我眨了眨眼楮，然後轉身對著蔡局長，語氣生硬地說道︰「蔡局長，你應該知道規矩，下面的話，你必須要回避了！抱歉！」
「我知道，我知道！」蔡局長一邊點著頭，一邊往小門方向走去。
跟隨他的，還有那個司機。我也曾仔細地打量過他，但從頭到尾，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像個啞巴似的，而且無論我們在談論什麼，他永遠都是一個表情，這讓我無從下手，也就主動放棄了。
等到蔡局長他們出了房間後，方片九也輕輕地走到門口，耳朵貼近門停了一會兒，才微微苦笑著走回到我的身邊，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道︰「林月梧先生！我下面說的話，屬于‘組織’正式對你傳達的任務！請仔細听好！」
我皺了皺眉頭，和方片九相對坐在了一張桌子的面前。
說實話，我很反感他用了「傳達」這個詞。雖然我從師父那里了解到自己遲早要和「組織」打交道，但我並不希望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
「茲林月梧與趙永新‘搭手’一事，現改變進行方式，變競爭為合作，特此通知。」
方片九一邊說著很官方的話，一邊拿起桌上的紙筆迅速地寫了幾筆，然後連筆帶紙一同推到我的面前。我很奇怪他這樣的舉動，就朝紙上面看去。
紙上面寫著︰「有監听，隨意問我，消息以紙為媒。」
「這是什麼通知，你們做事的風格就這樣嗎？我作為當事人，居然什麼都不知道？」我一把接過他的筆，嘴里發著牢騷，心里卻轉動著心思，寫著︰「你到底是誰？有什麼事？」
寫完這句話，我也學著他一樣，把紙筆傳給了他。
「林先生，我只是負責給你通知，至于其他的，請恕我無可奉告！」方片九同樣是一邊說一邊寫。
「行了！少廢話！有什麼要求趕緊放！」我裝作很生氣的樣子，眼楮卻死死地盯著他正在奮筆疾書的紙張上。
「現告知林月梧、趙永新兩位，應上峰指定，特命二人合作完成一項事務。因趙永新取得正式資格，故此次任務，以趙永新為首，林月梧為輔。」
方片九說著，又將紙遞了過來。在紙張的上面，還放著一張房卡。
「我是文大人的人！日後你會明白。我要叫你師叔！此次也是他安排我與你見面的！答應此事，先行月兌身，長城飯店308，一切自知。」
見到他寫的這些內容，我一時有些糊涂，嘴里也忘記了問話。
「林先生！你听到我說的話了嗎？」方片九提高了聲音，沖我使了個眼色。
我看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收起房卡，嘴里大罵道︰「憑什麼讓我听趙永新的！他算老幾！」
我一邊說，一邊把紙張揚了起來，那意思是問他該怎麼辦。不料他直接接了過來，撕成長條，直接往嘴里塞去，一口吞了下去。
我看到他的動作，為了給他留足時間，嘴里也一直不停地罵罵咧咧，十足在發泄自己的不滿。
「哼！林先生，你最好知趣一些。你別忘了，蔡局長那里可是有你販毒的證據的！你和我打過交道，應該知道‘組織’的能力！無論你有什麼背景，在‘組織’面前都是不堪一擊，包括天大人！」
方片九一邊「威脅」著我，一邊沖我做了個保重的手勢。
「啪！」的一聲，我用力地拍在面前的桌子上，然後又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音，然後對他微微點了點頭，一把跑向門口方向，推開門就沖了出去。
門口是單向開的，是從里向外方向。我從剛才方片九的舉動中得知有人在外面偷听，就故意使了很大的勁兒，想讓外面的人吃個暗虧。
果然，我在推門的時候，可以明顯地感覺到有一股阻力，隨即就听見「啊」的一聲，和一個重物跌倒的聲音。
我定楮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對我前倨後恭的蔡局長。
此刻，他正一臉狼狽地坐在地上，左手撐地，右手在自己的臉上不斷地撫模著。我可以清晰地看見，他的左臉頰顴骨的位置，已經微微地隆起著。
我忍住笑，故作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轉身朝門口的方向「呸」地啐了一口，也不理會地上的蔡局長，就徑直邁開步子走了。
「哎！等一下，林先生，你——」蔡局長急忙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看樣子是想攔住我。
「讓他走！」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扭臉一看，發現在門口位置，站著一臉鐵青的方片九。他此刻的表情非常陰沉，像極了一個受到無理對待的人該有的態度。
「你手里不是有他的證據嗎？有些人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們用強的！蔡局長，你現在就去調查警力，查封他的診所，給他發通緝令！我看他能怎樣！」
方片九一邊說著，一邊又沖著我道︰「林先生，告訴你，你想好了，你真的要和我們撕破臉皮嗎？」
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指著方片九，像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蔡局長看見我吃癟的樣子，也似乎開心起來，全然忘記了自己剛才跌的狗吃屎的衰樣，嘴里也開口說道︰「怎麼樣，我現在去打電話，發通緝令？」
我在他們的臉上來回地看著，然後就垂頭喪氣地嘆道︰「哎！你們贏了！就按你們說的做吧！」
「呵呵，林先生，識時務者為俊杰。我們還是很看好你的。」方片九很愉悅地笑了起來。
「這樣吧，林先生，你先回去吧，等待我們的通知！記住，不要試圖做什麼不理智的反抗！哪怕你能把長城拆了，也不可能撼動‘組織’的力量，希望你好自為之！」
方片九又說了一句，在提到「長城」時，我听出他的重音。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去長城飯店的事情，就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
被這樣的事情所打擾，我失去了去診所的興趣，直接打車回到了家。
本來，我去診所也是為了準備和趙永新的事情，但現在，事情突然有了戲劇性的變化，我當然不會再去做無用功，反而，我的心里一直惦記著308這幾個數字。
我和方片九他們見面的地方，其實離我上班的地方不遠，走路也就是十分鐘，可當時我在車上的感覺，最起碼有半個小時以上。
我不知道是自己的直覺出現了偏差，還是當時蔡局長在帶著我繞圈子。
回家後，我簡單地換了一套衣服，把之前穿著的襯衣上的鈕扣解了下來，又裝在我新換的衣服上，然後就準備出門，去長城飯店看一看。
路上，我給周沖打了個電話，向他了解了一下那個蔡局長的信息。不過，周沖可能也是對他接觸的不多，僅僅是點頭之交，並沒有什麼深入的了解。
掛上電話後，我已經站在了長城飯店的大門口。
進入大廳後，我感覺到有些奇怪。因為現在是下午的四點多，按理說還不是客流高峰期，但此刻的大廳里，卻站滿了人群。寬闊的大廳在這時居然有些擁擠。
我擠過人群，在服務台前亮出房卡，正準備去樓梯處上三樓時，卻被服務員攔住了。
「對不起，先生！您所在的三樓發生了火災，我們的人員正在統計損失，請您去咨詢處登記一下您的個人財產，如有損失，我們會和保險公司交涉的！對于給您帶來的不便，我們深感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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