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局局
酒過三巡。
陳銘和張辰皓了解了最近安徽的整體情況之後,這桌菜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于是陳銘又讓服務員上了一桌,畢竟有老布阿龍和嚴才五這兩位哥存在,那些精致的玉盤珍饈,其實真經不起他倆的狼吞虎咽。
這兩人,就適合去吃大排檔,反正也便宜,分量多,大排檔吃在他倆的肚里,其實和這桌酒菜沒有任何區別。
等到第二桌菜上來的時候,張恆才打完電話走了進來,他臉上掛著些許疲憊的色澤,對陳銘道︰「都通知到位了,陳少,姚家的姚廣,以及褚家的褚柳絮,都已經通知到位了,地點他們定,總之明晚會跟陳少你吃個飯。」
「褚柳絮?褚家的第一把手,是個女人?」陳銘微微驚異。
「不錯,具體情況,我這里有份專門關于她的資料,陳少你如果感興趣可以瞧瞧。」張恆淡然地點了點頭。
「很好。」陳銘笑著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這兩人的態度如何?」
「接到我的邀請,這兩人語調上很意外,但是我沒有听出應有的東西。所以,陳少,你自己好生斟酌。」張恆拿起筷,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北京烤鴨裹著蔥絲雲雲塞入嘴,一邊嚼著,一邊繼續道︰「這其,估計水深。」
「水深不到哪里去,局勢我很清楚,他們不敢在宴會上動手腳,即使他們背後的人支持他們這麼做,他們自己也不敢。不過,在回去的路上,就不一定了。」陳銘陰森一笑,端起茶杯,卻沒有急著喝,繼續道︰「楊偉、沈斌豐,你們兩人有沒有反埋伏的經歷?」
楊偉「嘿嘿」一笑,道︰「上次加油站那次算不算?」
「算。」陳銘欣然點頭。
「那就行。」楊偉領命。
「那麼接下來,大家听好了,我逐一詳細吩咐到位,每一個環節,每一個步驟,必須嚴密精確,別給我出岔……」
陳銘的聲音忽然收斂,開始發號施令起來。
而與此同時,在瑤海區,剛剛接了張恆電話的姚廣和褚柳絮二人,剛好坐在一家私人會所的包廂內喝茶,兩人先後接到張恆的邀請電話之後,眼神微微默契,同時轉過頭,盯著坐在他們兩人對面的一個年男人,笑容不懷好意。
「看樣,陳家的那小,似乎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褚柳絮妖嬈一笑,扭著水蛇一樣的腰身,手里抓著一根細長的女士煙,姿態優雅而驕傲。
「看來我們兩家最近的計策,是已經初見成效了。」姚廣也點了點頭,他那張很圓很肥碩的臉蛋上,滿是橫肉。
「哪里,我們倆,還不是按照這位先生的指示行動的,如果不是他,我們可能現在都還無法把陳家那小引過來。」褚柳絮不慌不忙地拍了一個馬屁,對坐在姚廣和她對面的那個年男人詭異地一笑。
「很好。」年男人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弧度,點了點頭,道︰「木門家會給你們一切,也會保護你們的一切。這件事情之後,瓜分安徽陳家的慶功宴上,兩位是第一功臣。」
「得了,如果僅僅是一個木門,我們可不敢跟陳家叫板,當初季家不也是得了木門家的支援,還不是被陳家玩得家破人亡,關鍵是您,您可是安徽太歲爺級別的大人物。」褚柳絮再次奉承道。
「沒錯。」
年男人用沉穩大氣的聲音,冷哼了一聲,笑道︰「我的能量雖然在前段時間的廬州亂之,被消磨了一部分,但是並不代表消失,我跟那位木門家的大老爺聯手,誅滅陳家的那個小,也僅僅只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到時候你們不用在晚宴上下手,等陳銘一行人離開之後,在路上埋伏,找一處人比較少的地方解決掉,這樣的話,所有的嫌疑,都會落到那秦少游的身上去。那只代罪羔羊,很快就會內外絕援,死于非命了。」
「雖然不知道您背後的那位大老爺是用什麼本事讓陳銘又重返廬州的,但是既然他這一次回來了,我們局不能讓他活著離開。」姚廣也冷笑一聲。
「好。」
年男人伸出手,往前面微微一點,道︰「那麼今天就到這里,我待會兒還要聯系我背後的那位大人物,你們就先走。」
「好的,好的。」姚廣和褚柳絮紛紛站起身來,和顏悅色地退了出去。
等到兩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之後,年男人掏出手機,播了一個號碼出去。
對方很快接通,是一個粗獷的男聲音。
「怎麼樣?」
「事情已經成了,兩方都點頭答應。」年男笑道。
「做得好,不愧是當年季乘化的兵馬大元帥,執行力果然強大。」電話里面男人的聲音,豪聲稱贊道。
「哪里,我的能力哪能企及你木門仲達萬分之一,這一次你隱退後方,讓秦少游這個眼高于頂的小伙出來當替死鬼,替你沖鋒陷陣,擋下陳家的怒火,這樣的計策,是我牧良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的。」年男的笑臉,越來越猙獰扭曲,他隔著玻璃瞥見自己的容貌,眼神之流露著一抹詭異的色澤。
牧良。
這個曾經替季乘化掌管地下兵工廠的封疆大史,本來應該是死在木門仲達手里面的人,現如今,還活著。
而且成了木門仲達的走狗。
「哈哈哈哈哈……牧良你謙虛了。不過這一次,秦少游真是可憐到家了,自以為是,信心爆棚地覺得可以接手我在南方的布局,其實他就當了我的一枚過河卒而已。現在陳家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他的身上,就算以後陳銘死了,也是他的責任,而他身後的秦家,肯定會成為陳家報復和發泄怒火的目標。我木門仲達,只需要坐收漁利就可以了。」
電話里,木門仲達的笑聲,越來越狂妄。
「對,真是好計策。」牧良連連稱是。
「當初我在卸任的時候,專程給陳家那個春風得意的小打了個電話過去,讓他覺得秦少游勝我百倍,是木門家在南方的新代言人。然後我就名正言順地退居幕後,這小永遠也不可能懷疑到我的頭上去。至于你,牧良,如果不是最後你跪在地上哭求,說要做我的走狗替我聯絡安徽的地下勢力,你現在早就是個死人了。」
木門仲達的聲音,越來越狂妄和恣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