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那希不知道康熙對博爾濟吉特氏是個怎樣的想法,總歸她該稟報的都已經稟報過了,延禧宮那邊也送了東西去安撫過,馬佳氏的身體也逐漸好了起來,不管康熙心里是怎麼想的,她都不需要再操心這事了。
之後過了沒幾日,就听說太皇太後找了別的由頭把博爾濟吉特氏身邊的宮女茗香打發去了辛者庫,到此烏那希終于是悟了,太皇太後和康熙不是不處置,他們也不可能就這麼看著宮里有人無事生非興風作浪,面上不挑明了說,博爾濟吉特氏是個聰明人,自己的宮女被罰了,總該知道是事情已經敗露了,但至于她會不會收斂,則不是烏那希這會兒管得了的了。
而倒霉的鈕祜祿氏,這啞巴虧也就只能這麼吃了。
十二月十七日是烏那希的壽辰,也是她成為皇後之後的第一個千秋節,在太皇太後的示意之下,這個千秋慶典是要打扮的,借著這個機會,各府的福晉、命婦、格格、二品以上官員的女兒都要在千秋慶典那天進宮朝拜烏那希,也算是讓她正式在眾人面前露臉,樹一樹國母的威儀。
在慶典十余日之前,內務府的官員把做好的皇後吉服送了來請烏那希試穿,問她是否有不合適需要改的地方,烏那希換上衣裳對著鏡子看了看,覺得挺合身的,便就滿意地接收了下來,李氏命人將衣裳小心翼翼受了起來。
適逢今日是臘八,烏那希帶著一眾人去慈寧宮,陪同在那里的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吃臘八粥,除了身子依舊沒有全好的馬佳氏,其他幾個都來了,大多數時候都是端敏長公主和博爾濟吉特氏兩個人在與兩宮太後說笑,烏那希和其他人難得插上嘴,不過烏那希卻也沒有覺得有多尷尬,自顧自喝著粥,反倒是自在。
到了下午,康熙要在乾清宮設宴招待官員,烏那希听說之後命人去準備了醒酒的湯,想著等一會兒康熙來了坤寧宮可以給他喝。這一個多月,康熙也基本大多數的時候都會宿在乾清宮,烏那希也已經一早習慣了,雖然麻煩了一些,卻也沒覺得有什麼不適,總歸都是他做皇後的本份。
但到了晚上,康熙卻一直都沒來,倒是乾清宮的太監送了口信過來,說是皇上喝醉了,已經在乾清宮里歇下了,今日便不過來了。
烏那希隨口問了幾句他的狀況,得到皇上沒有大礙,只是多喝了幾杯這會兒就已經睡下了答復,便也沒有多想,將人揮退了下去。
戌時的時候,王安來與她稟報︰「主子娘娘,皇上那邊突然傳了那蒙古格格去乾清宮伺候
烏那希听得有些意外︰「他不是喝醉了已經歇下了嗎?」
「不知道呢,突然傳的
「皇上傳她?皇上怎麼會傳她啊?」林蘭略有不滿地嘀咕︰「皇上明明不是理都不理他了嗎?」
自從上次的事情過後,這一個多月,原本就不受寵的博爾濟吉特氏更是和鈕祜祿氏一樣,康熙連正眼都不再瞧她,今次卻突然傳了她去伺候,怎麼想都有些奇怪,當然了,康熙要寵幸什麼人,只要不是外頭那些個不三不四的,烏那希這做皇後的,其實也管不著。
于是便也就算了,康熙既然不來,她便自去歇了。
只是第二日早上,卻有消息傳來,說是昨晚寅時皇上醒過來之後大發脾氣,將博爾濟吉特氏給送了回去,然後又責罰了乾清宮的奴才,還攆了人去尚方院(十六年改慎刑司),說是氣大了。
王安去打听過後來與烏那希回報︰「主子娘娘,皇上他似乎是被人給設計才中招了
「被設計了?」烏那希驚訝道︰「怎麼說?」
「奴才去問過乾清宮的人,說是昨日皇上設宴的時候喝的酒被人換成了鹿茸酒,起初本也沒什麼,皇上也沒說什麼還挺高興,多喝了幾杯,後來酒宴散了就起了反應,這才會突然傳了人去伺候,後來皇上醒來看到是博爾濟吉特氏,卻又大發雷霆,覺得是有人故意為之,才把那些個人都給責罰了還攆了去尚方院
烏那希越听越是稀奇︰「難不成是博爾濟吉特氏做的?她有這麼大的本事還能買通乾清宮的人?再說就算皇上正中招了也不定就會傳她去伺候吧?」
「奴才琢磨著……許是有人幫忙也說不定,乾清宮的人不會賣那蒙古格格的面子,但若是端敏長公主或是甚至抬出皇太後來,就總會給這個面子的,太皇太後就是不想皇上把過多的精力專注于此道之上安排在乾清宮伺候的宮女才都是年紀大的,也不能隨便拉個人就這麼著了只能從後宮叫人了,皇上都醉迷糊了,傳什麼人去伺候不都是別人幫著叫的,要不今早皇上怎麼氣呼呼的一大早去了慈寧宮請過安,太皇太後就把長公主叫了去,听說還訓斥了人呢
「跟長公主有關?」這倒是不稀奇,端敏和博爾濟吉特氏倆人一起跟在皇太後身邊長大的,原本交情就不錯,烏那希聞言想了想,卻有些哭笑不得︰「她做這種事情?難不成是指著這樣復寵?」
「也許吧,」王安也不以為然︰「可奴才瞧著皇上倒似乎是更厭惡她了
李氏問她︰「主子娘娘,這事您要管嗎?」
「算了吧,」烏那希道;「牽涉到長公主,我不好管,既然太皇太後都出面了本宮還是不多這個事情了,總歸她也本是皇上後宮里的人,一會兒她來了,本宮提點他幾句就是了
時辰到了,幾人如往常那般來坤寧宮請安,博爾濟吉特氏面上看著十足的開心,說話的時候都是笑眯眯的,似乎一點都沒有因為康熙更加討厭她而不滿,反倒是覺得自己真正給康熙伺了寢而頗為高興。
後宮里的四女都已經來了葵水是可以真正跟康熙同房的,這事烏那希也心里有數,但是康熙之前連踫都不怎麼樂意踫博爾濟吉特氏和鈕祜祿氏,這一次,在端敏的幫忙下,博爾濟吉特氏上了龍床,結果卻是越發惹怒康熙,烏那希是怎麼想都不想不明白這事到底有哪里值得她這麼高興的。
烏那希拐彎抹角地說了她幾句,博爾濟吉特氏卻似乎半點不放在心上,擺明了裝傻到底,對烏那希的指責也不反駁,烏那希討了沒趣,干脆也就算了。
反正這種事情,做得成一次也做不成第二次,經過了這次,康熙一定會嚴厲敲打乾清宮的奴才,同樣的事情,定是沒人敢再幫她做的了。
到了下午,康熙還是來了坤寧宮,沉著張臉,看著就是不高興,烏那希想想覺著自己不好先開口提這事便也就沒有說,倒是康熙在坐定之後,拉過了她的手,先跟她抱怨了起來︰「那博爾濟吉特氏當真是越來越過分了,若不是看在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的份上,朕上回就想辦了她,她倒是半點不知道收斂
烏那希卻笑了︰「皇上,博爾濟吉特格格不是長得挺漂亮的嗎?」
康熙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再漂亮也是個心思不安分的,委實讓朕厭惡
「那皇上就別把她放在心上就是了,免得氣到了自己,我以後會幫皇上您盯著她的,不會再讓她去惱了您
「她朕倒是可以不理,」康熙說得有些咬牙切齒︰「就是端敏那里,有些恃寵而驕過了頭了
康熙跟這個姐姐從小就不對盤,烏那希也是听人說過的,她嘴唇動了動,想到長公主和小皇帝之間的事情,自己似乎不太好插嘴,便也就沒有多說。
最後康熙又搖了搖頭,握緊了烏那希的手,看向她︰「皇後姐姐,還是你好
「……」呵呵……
康熙看她嘴角微抽,卻當她是在害羞,又繼續說道︰「其實……昨晚朕一開始還沒有完全醉迷糊了,本來想叫皇後姐姐去的,後來又想到皇後姐姐還不能伺候朕,就算了……」
烏那希的臉這下當真是紅了,說到底她也還是臉皮薄,當然了,她其實知道,康熙現在不跟她同房也不完全只是因為憐惜她,更多的是想等著她身子調理好來了月信之後再同房,能給他生下健康的嫡子來,這大概也是太皇太後的意思。
康熙看她羞惱的模樣,卻樂了,心情一下好了許多︰「所以皇後姐姐,你得趕緊長大才行啊……」
烏那希在心里暗中翻白眼,面前的小皇帝明明看著才像是沒發育,倒是有臉說她了,就只是小色鬼早熟,這點她是遠遠不及就是了,不過這面子上還是得陪笑的︰「……皇上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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