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底,張氏生下皇長女。
八年春末,坤寧宮傳出喜訊,主子娘娘被檢查出懷有身孕一個月。
听得人稟報,康熙激動難耐,三兩下打發了來稟事的官員,興匆匆地幾乎是用跑的速度趕來了坤寧宮。
烏那希迎上去,幾乎是連膝蓋都還沒彎,就被康熙雙手扶住,順勢摟住了她的腰,「不用了,你有了身子,這些虛禮就都免了
看著康熙臉上燦爛得幾乎耀眼的笑意,烏那希也頭一次面上也堆上了幾分由衷地笑意,看康熙還摟著自己不放,旁邊的奴才都低下了頭不敢再看,嗔道︰「皇上……」
「哦哦,」康熙回過神,手忙腳亂地放開她,卻又扶住了她的一只手,小心翼翼扶她到榻上去坐︰「朕扶著你,你走慢一些
烏那希失笑,她才一個月的身子,康熙倒是比她還緊張一些。
雖然康熙現在已經有了一兒一女,但都身子不是頂好,如今烏那希懷孕,自然是越加慎之又慎,當下親自傳了太醫來過問過情況,仔細叮囑著日日平安脈不能斷,一定要好生調養好皇後的身子生下個健康的孩子來,然後又是敲打坤寧宮的一眾奴才,總之中心思想是,只要伺候好了主子娘娘,日後主子娘娘順利臨盆個個都有賞,反之當不好差的,也就別怪他不客氣。
最後,康熙又拉住了烏那希的手︰「皇後,以後你不要太操勞了,後宮里的事情做不來就讓其他人做也行,多歇著,好生養胎……」
烏那希笑了︰「皇上,我只是懷孕而已,不是成了廢人
她這麼一說,康熙也略有些不好意思了;「朕是關心你,總之,不管怎樣,你自個要多加小心,萬要仔細一些
「我知道的
自從他們圓房之後,康熙就不高興叫她皇後姐姐了,如今人前都是稱皇後,**的時候則喊她的閨名,也因此,再加上現在懷了孕,烏那希倒是當真有了幾分面前這個她從前一直覺得是小女圭女圭的皇帝其實是她丈夫的實感。
康熙的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肚子上來,輕輕摩挲著,高興不已︰「朕的兒子就在這里頭……」
烏那希無奈道︰「皇上,若是里頭的是個格格呢?」
康熙愣了一下,才笑著道︰「格格也好,只要是你生的,朕都喜歡
烏那希也輕輕撫上了自己的月復部,她的心情卻委實很有些復雜。
肚子里有了孩子,她現在其實還感覺不出來,甚至伸手去模,也全然模不出什麼來,卻又不免覺得,一個小種子就這麼在她的肚子里生根發了芽,實在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只是她還不知道,她肚子里的這個孩子,是不是就是以後的廢太子,她對歷史了解實在太有限了,很多事情都不是她能預料的,但不管怎樣,她也要留住性命,更不會讓自己的孩子走到那一步。
所以康熙說的要她養好身子,其實不必他說,她自己對這件事情比任何人都要上心。
因為懷孕,不單是康熙賞賜不要錢一般往坤寧宮送,太皇太後、皇太後、幾位太妃那里都送了許多賞賜來,別人看著也只有艷羨的份,各種羨慕嫉妒恨的酸言酸語傳進耳朵里,烏那希笑笑也不往心里去。
她自己則是低調得不能再低調,每日除了去兩宮請安,幾乎是一回了自己宮里就換上平底鞋,按著太醫叮囑的吃養胎藥,再回憶著穿越之前陪自己小姑姑去學過的那套有助生產的瑜伽每日練上半個時辰,平心靜氣地等著肚子一天一天隆起,迎接她的孩子的到來。
這日,康熙如往常那般處理完了政事就來了坤寧宮探望,烏那希看他不如前幾日那般高興,就當是朝堂事惹了他煩心,趕緊叫人給他上了茶水點心來。
康熙坐定之後,拉過烏那希的雙手,久久不語。
半晌,烏那希終于是忍不住問他︰「皇上,您怎麼了?」
康熙撇了撇嘴,沒好氣道︰「那些老家伙逼著朕分封後宮
烏那希聞言有些意外,想了想卻又笑了︰「皇上,後宮里人也多了,除了我卻都沒有個具體封位,也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康熙看著她︰「你當真這麼大方?朕給她們封妃封嬪也不吃醋?」
烏那希「噗嗤」一聲笑了︰「皇上說什麼呢,就算不分封,她們也都是皇上您的女人不是?」
康熙皺了皺眉︰「你這話,是說朕後宮里的女人太多了?」
「我哪敢啊……」現在才六七個人算什麼多,多的時候還沒到呢。
烏那希跟康熙說話一貫很隨便,所以康熙對她這麼說倒也不介意,反倒得意起來︰「你要是吃醋朕反倒是高興了……」
然後也不等烏那希表態,又接著道︰「要分封她們那也是朕的事情,輪不到別的人來說三話四,尤其是那些老家伙,妄想在這件事情上也對朕指手畫腳給朕施壓,朕是不會妥協的,怎麼也不會如他們的願
其實康熙沒有明著說,烏那希也大概猜到了,許是因為自己這個皇後懷了孕,鈕祜祿氏還只是個沒有名分的格格庶妃連龍床都沒上,有的人怕是坐不住了,要是自己當真生下個皇子來,他們能夠圖謀的機會怕也就更加渺茫,便就有些急了,于是就上趕著給康熙施壓要求分封了。
說是分封後宮,其實說到底也就是要給鈕祜祿氏爭取個名分而已。
自從烏那希懷孕之後,康熙雖然每天都會來看她陪她用膳食,卻再沒有在坤寧宮留宿過,烏那希也求之不得,她確實不樂意大著肚子晚上還要被康熙折騰,所以康熙「體貼」她,傳其他人伺候,她反倒松了口氣。
而當日晚,康熙回去之後,便果然如烏那希所預料的那般,傳了鈕祜祿氏去。
當然,他不是讓人去伺候的就是了。
鈕祜祿氏根本沒進門,康熙就讓她在西暖閣外頭跪著,跪了一個多時辰,他才慢慢踱了出來,靠在門邊抱著胳膊看著面前因為跪太久卻一動不敢動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水的人,輕眯起了眼,過了半日,緩緩開了口︰「你阿瑪上奏請旨分封後宮,是你出的主意?」
「不!」鈕祜祿氏猛地抬起了頭,驚愕地看著他︰「不是的!跟奴才沒關系!奴才不知道這事!奴才真的不知道這事!」
「沒關系?」康熙冷笑︰「怎麼朕听人說前些日子你額涅才遞了牌子進宮看你,昨日你阿瑪就聯合著鰲拜他們上趕著來攛掇朕給你冊封了?」
「奴才不知道!」鈕祜祿氏拼命搖頭,眼楮也紅了︰「奴才真的不知道!皇上您相信奴才!奴才沒有要阿瑪做過這種事情,奴才怎麼敢……真的不是奴才……」
「你不敢,你家里人倒是敢!」康熙的聲音更冷了幾分,怒氣也升了起來︰「是誰給了你們這麼大的膽子?你們眼里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朕的家事輪得到你們也來指手畫腳嗎?!你們想從朕身上得到什麼?你又想從朕身上得到什麼?!」
「奴才沒有,奴才真的沒有……」
鈕祜祿氏低聲嗚咽,淚水已經花了臉,康熙越加不耐煩,一手鉗制起她的下顎,半點不憐香惜玉,強迫她抬頭看向自己,眼里的哂意越甚︰「你哭什麼?!要怨就怨你阿瑪!你家里人把你送進宮是讓你討朕的歡心的!你擺這副哭哭啼啼的臉給誰看?!」
鈕祜祿氏咬住了唇,閉起了眼楮不敢再哽咽,康熙掐著她下巴的手慢慢收了緊,半響過後,再次冷笑了起來︰「你想給朕伺寢是嗎?今日朕就如你的願!」
一大早,烏那希才起身,王安就來了稟報︰「主子娘娘,皇上昨日留了鈕祜祿格格伺寢呢
烏那希听得有些意外︰「當真?」
「可不是,」王安道︰「鈕祜祿格格在西暖閣外跪了一個多時辰,然後被皇上訓斥了一頓,之後又叫人給弄進了東暖閣里去,就……鈕祜祿格格是寅時的時候被送回去的,奴才听敬事房的太監說,人送回去的時候已經昏死過去了,渾身都是青紫痕跡
「……」
烏那希突然有些慶幸,幸好自己穿的是赫舍里家的女兒,康熙這廝,難不成還有玩sm的傾向?
「主子娘娘?」
烏那希回過神,問道︰「皇上既然寵信了她,可有下賞賜?」
王安搖了搖頭︰「賞賜沒有還不說,說是一送回去,就讓人給灌了藥,確保不會懷上了
想了想,烏那希吩咐李氏︰「一會兒嬤嬤你去景仁宮里看看,那種傷……怕也不好傳太醫去看,帶些藥膏去吧
李氏點頭︰「奴才明白的,主子娘娘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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