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天氣越來越冷,烏那希因為懷孕,身子也不好,整日里昏昏沉沉,孕吐得厲害。******請到看最新章節******
剛剛吐了一道,這會兒躺在炕上,烏那希便覺得都快要月兌力了,李氏捏著帕子給她擦拭額頭上滲出的冷汗,擔憂道,「怎麼主子娘娘都第二次懷孕了,還是這樣……」
關于這一點,烏那希自己也很疑惑,從前就一直听人說懷頭胎艱難,第二胎就輕松了,偏偏到了她這里,這第二胎卻是懷得比頭胎還難一些,每日都是翻江倒海,幾乎連榻都下不了。
躺了片刻,感覺到身體里的力氣慢慢回了來,烏那希還是撐起了身,吩咐道︰「給本宮更衣吧
給她梳頭的小宮女換了個人,烏那希看一眼鏡子里自己慘白的臉,再瞥一眼身後小心翼翼的小宮女,微皺起了眉,問李氏︰「林蘭的病還沒好嗎?」
「沒呢,怕染了主子娘娘您,奴才就讓她再多歇息個幾日,等徹底好了再來伺候您
林蘭那丫頭染了風寒病倒快兩個月了,斷斷續續的一直不得好,烏那希懷了孕,怕被她染了,就讓她一直歇著,等病徹底好了再說,就只是換了人給自己梳頭,卻總是讓她這里那里的不滿意,不過暫時也就只能算了。
桌子上的燻香裊裊升起,烏那希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了身。
雖然康熙看她身子不適免了她的各種請安,不過烏那希還是想著每日去外頭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好,便依舊是堅持著去了,馬佳氏的肚子比她還大一些,也是一副病弱之態,烏那希看著都不免苦笑,想想她們這些人其實都不容易。
從慈寧宮請過安出來,才走了兩步路,烏那希便覺得一陣暈眩感襲來,眼前一黑,身子就這麼朝著一邊歪倒下去,幸虧一旁的嬤嬤太監眼明手快,扶住了她,饒是如此,依舊是一片兵荒忙亂。
等到烏那希再醒來,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寢殿之內,康熙正坐在床邊,滿眼擔憂地看著她,見她醒來,臉上終于是有了笑容︰「你醒了?可好些了?」
烏那希點了點頭,伸手模了模自己隆起來的肚子,松了口氣。
康熙卻也責怪起了她︰「你也是的,朕都說了,身子不適,就在床上躺著歇息,別到處亂跑了,請安又不差這一時半刻的,做什麼要逞強
「我不去了就是了,」烏那希笑著回捏了捏他的手︰「皇上放心,我沒事的
太醫也只說她是因為身子重不適應才會暈倒,沒有大事,開了些安胎藥給她勸得她多歇息就退了下去,這下烏那希就算想下床也不敢了,只能乖乖在床上躺了下來。
如此躺了三四天,卻不見有好轉,反倒每日昏昏沉沉,膳食也用得少,一點胃口都沒有。
李氏看她精神懨懨,心疼得不行,又與她說起林蘭病已經好了,也想來看主子娘娘。
烏那希半靠在床頭,慘白的臉上扯起了一抹笑意︰「讓她來吧
林蘭雖然口無遮攔了一些,但一貫跟她貼心的,有她在身邊逗個樂子也好。
兩個月沒見烏那希,林蘭一進門看烏那希這般病弱之態,當下心疼得掉了眼淚,只是人還沒走到病床前,一個噴嚏就打了出口。
李氏皺起了眉︰「你怎麼回事?不是說病都好了嗎?沒好清就回去歇著,別染了主子娘娘
林蘭揉了揉鼻子,小聲嘀咕︰「明明好了啊……」
然後她用力嗅了幾嗅,四處看了看,最後走到了桌邊,端起那香龕,仔細聞了聞。
「哈-秋-」
很丟臉地一連串噴嚏打出口,眼淚都掉了下來,趕緊把那香龕擱回桌上,林蘭轉頭沖李氏抱怨︰「嬤嬤,這是什麼香啊?嗆死了?」
「嗆?」李氏略有疑惑,也走到了桌邊來,對著那香龕細細聞了聞,倒是沒覺出什麼不對勁︰「就是普通的梨香,哪里嗆了?」
「哪里啊,明明不只是梨香味,好難聞
屋子里的其他人紛紛搖頭,除了梨香,他們俱是沒聞出還有其它的味道。
林蘭不服,一直堅持著還有其他的味道,烏那希听著眉頭也蹙了起來,吩咐道︰「送過來給本宮聞聞
李氏將那香龕送到床邊,烏那希輕揮了揮手,閉著眼楮聞了聞,確實除了梨香她也沒聞出其他味道來。
林蘭道︰「主子娘娘您信奴才,這個味道真的不對勁,奴才鼻子比常人靈敏,以前奴才爹娘都說奴才長了個狗鼻子的
烏那希聞言眉頭蹙得更緊了一些,想了片刻,吩咐道︰「去傳個太醫來檢查一下
太醫很快來了,也拿著那香龕聞了半日沒覺出什麼異常,不過還是謹慎道︰「主子娘娘,可否容老臣拿這香料回去仔細檢查過後再回報?」
烏那希自然是點頭,太醫又給她診了診脈,拿了那香龕退了下去。
林蘭還在小聲嘀咕︰「真是怪了,總覺得這股子味道以前也在哪里聞過……在哪里呢……」
一時又想不起來,烏那希看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也就算了,躺了下去歇息。
太醫不出兩日就來回報了,滿臉的驚慌︰「這香里頭加了一種極慢性的毒藥,一般人聞過並不會有什麼損傷,但若是體質變了的孕婦和身子抵抗力弱的嬰孩長期被摻了這種毒的香料浸染,毒素在身體里慢慢積累,就有可能出現早產,難產,生下來的孩子也可能先天不足甚至幼殤
烏那希一听臉都白了,雙手下意識地就撫上了自己的肚子,一眾下人更是大驚失色,個個都慌了神,當下便全部跪到了地上去。
手指深掐進手心里,烏那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李氏提醒她︰「主子娘娘,派個人去與皇上說一聲吧?」
「不,」烏那希當下否定,叮囑那太醫︰「這事暫且不要說出去,本宮自會處置,皇上面前也不要提
太醫也是滿頭大汗連連點頭稱是,烏那希又問他︰「那本宮的孩子,可會受影響?」
「幸虧發現得及時,」太醫道︰「奴才給您開個方子對癥下藥,細心調理,應當不會有大的影響
烏那希松了口氣,讓之開了方子去拿藥就讓他先退了下去。
李氏這才擔憂問道︰「主子娘娘,您為何……」
「先不要讓皇上知道了打草驚蛇,」烏那希想著要是讓康熙知道了,震怒之下指不定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敢對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她一定要親自將事情查個清楚明白,于是吩咐道︰「讓坤寧宮里的人都過來,本宮要親自審,去把宮門關了,從今日起,沒本宮的命令,誰都不得擅自踏出坤寧宮一步
黑壓壓的一片人跪了一屋子,個個都低垂下了頭不敢多吭一聲,烏那希的目光自眾人身上一一掃過,眼里頭一次泛起了殺意。
「是何人動過香龕里的香料,最好是自己交代清楚了,或許主子娘娘還可以網開一面給留條全尸,否則,真要進了尚方院,那就不是一個人死而是全家陪葬了,你們最好給想清楚了
李氏的話一出口,跪了一地的人紛紛開始磕頭求饒︰「主子娘娘饒命,主子娘娘饒命啊!主子娘娘還奴才一個清白啊!」
「都別忙著求饒喊冤,都把話說明白了,沒做過的主子娘娘自然不會冤枉了,反之,也別怪主子娘娘不留情面
讓了一眾人都去外頭院子里跪著,然後一個一個進來,由李氏和林蘭兩個單獨審問,有沒有做過,或是覺得什麼人可疑,面對連番的逼問,大部分的人俱是要麼喊冤要麼痛哭流涕,烏那希沒有說話,只在一邊看著,不動聲色地把每一個人說的話和反應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等所有人都審問完了,李氏問起烏那希︰「主子娘娘您覺得……」
烏那希微抬了抬下顎,點了幾個人名出來,吩咐道︰「去搜他們的東西,這幾個人重點搜一搜,再去跟他們說,本宮就給他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後若還沒有人交代,就全部押去尚方院,到時候就不單是三尺白綾的事情,皇上眼里容不得沙子,全家陪葬甚至誅全族都是自找的
「
人都退下去之後,烏那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心有余悸的同時又有些擔心,那香這幾個月她一直點著,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摻了東西,林蘭也病了兩個月了,若是這兩個月一直都是……即使太醫說不會有大礙,她卻不能不擔憂。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的是烏雲珠,見烏那希滿臉憂愁,小烏雲珠走過來爬上炕,撫了撫她皺起來的眉,問她︰「皇後姐姐?你怎麼了?為什麼大家都跪在外頭?」
這種事情烏那希覺得沒必要跟個小孩子說,就只是笑了笑︰「沒事,他們做錯了事,我就讓他們跪著
烏雲珠不高興地撅起了嘴︰「那唐嬤嬤還弄壞了我的女圭女圭,也都沒有跟我道過歉呢
「她弄壞了你的女圭女圭?」
「對啊,那天我在回廊里玩,她慌慌張張地從屋子里出來撞到了我身上,害我手里的女圭女圭掉到了地上摔壞了,她都沒有跟我道歉,就這麼走了
烏那希听得雙眉再次蹙了起來︰「屋子?你看到她從那間屋子里出來?」
「就後面庫房那幾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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