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炎將柴刀嵌入進白楊樹的底端,自己走到中段,彎腰單手將白楊樹舉到了肩上。起碼有一百多公斤的白楊樹,被他這麼輕易的扛了起來,著實是讓其他人目瞪口呆。
他面無表情,一聲不吭的往根據地走去,一人一樹,散發著濃濃的冷意。
豬皮和榮生互相使了一下眼色,將捆好的枯柴挑在了肩上,然後朝柳子炎追去。當然,除了他們兩個,另外還有十幾個民兵也挑上柴火跟著去了。
「女乃球的,唐飛燕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要是跟柳子炎站在一塊,只會離主力部隊越來越遠,去吧,都跟著去吧,當老子一個人成為主力部隊成員的時候,看你們一個個會不會嫉妒的流哈喇子。」
黃大仁看著柳子炎他們離去的方向,心里憤憤的道,不過說完,他內心卻涌現出一股負罪感,好似自己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一般,他只能是快而急的吸煙吐煙,以掩飾這種感覺。
……
「炎哥,炎哥。」
當走出了那片森林後,豬皮和榮生他們才追上了柳子炎。
「走開。」
柳子炎緩緩回過頭,冰冷的掃了他們一眼,淡淡的話語自他口中飄出,不帶任何的情感。說完,他扭過頭去,扛著一棵白楊樹繼續的走了起來。
豬皮和榮生等人全身一顫,不過猶豫了片刻,他們將身上的柴火丟在了一旁,快步跑了上去,然後跪在了柳子炎的前頭。
「炎哥,你听我們解釋,我們……我們……」
榮生用祈求的眼神看著柳子炎,可不等他說完,柳子炎就冷冷的打斷。
「解釋?哼,你們不就是怕得罪唐飛燕而當不成主力部隊成員嗎,我能理解。」
柳子炎用一種睥睨天下的眼神看著他們,喝道,「你們這麼輕易就給別人下跪,難道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嗎,都給我站起來。」
他的話,似乎有種讓人不得不遵從的魅力。豬皮榮生他們,在听聞此話後,猶猶豫豫的站了起來。
「讓開。」柳子炎對著他們一聲冷喝。
「不……不讓。」
豬皮和榮生這會兒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竟然伸開雙手,硬是將路給擋死。他們身後的十幾個人稍微遲疑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讓開來。
「不讓?」
柳子炎嘴角露出一道邪邪的笑容,「好,好的很。」
說著,他往後退了兩步,然後將肩上的白楊樹放下抓在了手上。笨重的白楊樹,此時就像一根巨大的木棒似的被抓在他的手上,好似沒有了任何的重量。
「我最後再問一次,讓還是不讓開?」
柳子炎雙眼死死盯著他們,爆發出一股濃濃的殺機。
「咕咚」
看著柳子炎這架勢,豬皮榮生他們不由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身上爆出一層冷汗。但豬皮和榮生還是倔強的搖了搖頭,意志很堅定。
「既然如此,被砸死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說著,柳子炎雙手一發力,那棵白楊樹就被高高的舉起,最後幾乎垂直于地面了。
「想活命的趕緊讓開。」柳子炎大喝,提醒著他們。雙手一用力,白楊樹中段以下部分就像一座大山一般轟然倒下。
「嗖」速度快到了極致,連空氣都被摩擦的產生了響聲。
除了豬皮和榮生外,其余十幾個民兵,看到這番景象,再也沒能堅持住,面容失色,狼狽的躲到了路的兩邊。
「豬皮哥,榮生哥,危險,快……快躲開啊。」他們也沒忘記叫豬皮和榮生躲開,此時真的相當危險,要是白楊樹照這個趨勢砸下,人肯定會被砸成肉餅的。
豬皮和榮生抬起頭,看到一根粗的連太陽都給擋住的黑色棍影正朝自己砸來,威勢驚人。他們的雙腿在此刻劇烈的顫抖,但盡管如此,他們硬是沒有挪開原地半步。
「啊,媽……媽媽呀……」
他們大聲尖叫,嚇得都開始叫娘了,眼楮在這一刻也條件反射的緊緊閉上了。其他人,亦是驚得將腦袋扭向了別處,不敢再看著路上。
「草。」
看著豬皮和榮生這兩混球,柳子炎大聲咒罵了一句,他實在是沒想到他們竟然能受的住這等挑戰極限的恐嚇。
「呃啊~」
一聲長嘯,柳子炎給白楊樹強加了一股水平的推力,受到這股力道的影響,白楊樹砸下的位置,硬生生的往旁邊挪了一米多。
「轟」
一陣巨響,白楊樹的底部狠狠撞擊在了地面上,就仿佛一顆天外隕石掉了下來,將地表砸出一個大坑。沖天而起的土屑形成滾滾煙塵飄散到了空中然後落下,無數碎土屑散落到了豬皮和榮生的頭上,密密麻麻的嵌入了他們的發層之中。
本來嵌在白楊樹底部的柴刀,也受到了巨大的震力,遠遠的飛了出去。
豬皮和榮生睜開眼,當看到落在他們旁邊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的白楊樹後,臉色唰的一聲變得慘白,一個踉蹌,兩人同時軟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顆心髒,那是「噗通噗通」跳的賊快。其余民兵隊的人見到他們沒事,不由得長長呼出一口氣,全身放松了下來。他們都沒看到,在剛剛白楊樹改變落下方向的時候,柳子炎的眼楮,瞬間變成了綠色。
「媽的。」
柳子炎將白楊樹扔在了一邊,氣勢洶洶的跑了上去,在豬皮和榮生兩人的上各賞了一腳。
「哎喲,炎哥,你下手輕一點,疼。」
榮生就像娘們一樣模了模開花了的,嬌聲道。
「是啊炎哥,我們剛才嚇得魂都……都快沒了,你還這麼重的踢我們,實在是太狠心了。」豬皮也抿起了嘴,像女人一樣媚態的躺在地上,高高翹起。
看著這對活寶,柳子炎真是哭笑不得,無論如何也生不起氣來了。
「炎……炎哥,這是你的柴刀。」
這時,一位民兵將從白楊樹飛出去的柴刀給撿了回來,遞到柳子炎面前。
「哎哎哎,我來拿,我來拿。」
榮生心里一驚,柴刀怎麼能現在給柳子炎呢,萬一他發火拿柴刀來劈那可不就完了嗎。想到這,他趕緊忍著上的疼痛從地上躍起,將那個民兵遞來的柴刀緊緊控制在了手中。
「不錯啊榮生,知道我會拿柴刀劈你們,提前把它給收了起來。」
柳子炎看向榮生,怎麼越看越覺得他的腦袋瓜就那麼的好使呢。
「嘿嘿嘿……炎……炎哥。」
榮生心里一陣害怕,傻笑著望著柳子炎,「炎哥,別生氣了,別忘了,我們可是兄弟啊。」
別說‘兄弟’兩字還好,一說這兩字,柳子炎那近乎熄滅的火氣又上來了。
「兄弟?我們都是兄弟嗎?」看著眾人,柳子炎不露聲色的問道。
眾人怔了怔,互相看了看,然後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好,那就把都給老子撅起來。」下一刻,柳子炎的臉立馬變黑了。
大伙全身忍不住一顫,當然猜到了柳子炎這是要干什麼了,臉上的表情,那是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就像小孩子知道即將要打針似的,幾乎要哭出來了。
「沒听到嗎,老子叫你們把撅起來。」
柳子炎如泰山般沉重的聲音再次傳來,所有人不再遲疑,自動站成一排,彎下腰,將撅得老高老高的。
柳子炎走過去,挨個賞了一記無影腳,听著「啊啊啊」的慘呼聲,他抬起頭,閉著眼楮,像吸大煙的人步入*了一般,長長的吐出一個字,「爽」。這就是典型的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都過來吧。」不一會兒,柳子炎向著旁邊的小山坡走去。
听聞此言,眾人模了模疼痛無比的,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特別是豬皮和榮生,他們可是被連踹了兩腳啊,疼痛度又不是一加一的累加,而是累乘啊,所以他們走路的姿勢特別的別扭,就像脖子上掛了千斤重的東西一樣,彎著腰前進。
走了幾步,豬皮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又折回了原地,將剛才因為驚嚇過度而失手掉在地上的大蘿卜撿了回來,用衣服擦拭掉表面的髒塵,然後放進嘴里咬了一口嚼了起來。
「我日。」
早已經爬上小山坡的柳子炎看到豬皮的行為,雙眼不禁睜得老大,心底徹底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