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是狂妄的,猛然的吹皺平靜的湖面,小小的湖心漾起一圈圈波瀾,像是層層的水裙,蕩著風情。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城外十里處,有一處密林和不見天日的險谷,傳言密林中有盜匪猖獗,搶奪過往商賈富紳的貨物及財寶。
官府曾多次派官兵圍剿,卻都無功而返。因為一入密林幾近昏暗,視覺不甚清晰,再深入有毒蛇猛獸環繞,險象環生,教人防不勝防,尤其一到午時過後漸起薄霧,霧中含有嗆人的沼氣,一經吸入立即中毒昏迷,若未即時撤退,恐有性命之虞。
而在密林最深處,有一座堅固易守難攻的山寨——黑風寨,傲然的挺立在絕壁斷崖旁,迎風展現遺世**的強韌感。
谷外,一行人埋伏在山澗中,窺視著谷內的動靜。
「月剎!這生意能干嗎?那群富紳不是花錢請的夜閻樓嗎,咱們這麼做不是搶人家生意嗎?」初夏一邊窺視著谷中的動靜,一邊對著月剎說道。
「什麼搶不搶,干這一行,要看誰夠狠,那個夜閻樓都快騎到咱們鬼門的脖子上了,必須的讓那個沒臉見人的小子知道厲害!」月剎帶著笑意的眸光深邃黝黑,谷間的微風吹動了她的長發,而她紋絲不動,像是一只狩獵的獵人,等著獵物的出現,此刻的她絲毫沒有女子的陰柔,反倒像是男子一般從滿了英氣。
「可是,就咱們五個人,行嗎!?」初夏回頭看了一眼,他們這支臨時組建的隊伍,著人也太少了,怎麼去跟一個山寨的土匪較量啊!
「綽綽有余!」月剎此刻自信心爆棚,驀然她一愣,「等等,怎麼是五個!」
月剎趕忙回頭一看,眸光緊緊的盯著一處說道︰「暮羽,你為什麼在這里!?」
「門主已經回來了,我自然要跟著保護!」暮羽無視她的冷眸,淡淡的說道。
月剎看他冷淡的模樣,嫣然一笑,「門主有我保護,你趕快回去,宰相大人!」
暮羽臉色一沉,不太高興她對他的稱呼。「請不要叫我、、宰相大人!」
「好啦!好啦!小羽兒,趕快回去吧!」她眉笑、眼笑,連如雲烏絲都染上笑意。
「你、、、、可惡!」只見他手掌對著一旁一揮,山澗中一棵粗大的杏花轟然之下只剩粗干。
「好吧!好吧!多大個人啊!要不要拿糖給你吃。」她一副哄小孩的無謂樣︰「你的脾氣要收斂些,在自個人面前使點小性子倒無妨,要是出了教還這麼任性、、、、」
「我不用你管!」暮羽終于被月剎激怒了,失了平時冷淡的態度,對著月剎吼道。
「師傅走了,我不管你誰管你啊,你可不要忘了,這是師傅說的,要你留在鳳翔,難道連師傅的話你都不听了,我可愛的小羽兒師弟!」月剎斜睨了他一眼,面容有著細微的笑波。
暮羽陰沉著臉不語,師傅的話他自然不敢不听,不過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非要讓他留在鳳翔。
初夏听得也是一頭霧水,澤潤的眸子看著月剎︰「為什麼娘要讓他呆在鳳翔!」
「不知道,師傅說了不論出什麼事情他都要呆在鳳翔,我則要重整鬼門!」對初夏說完,她又扭頭看向了一臉陰沉的暮羽,她就是喜歡調戲這個不喜歡的說話的小師弟︰「不听師傅的話,師姐可是會打的哦!小羽兒乖!趕快回去吧!」
月剎的這番話,不僅連暮羽臉上烏雲一片,也谷星辰和玉軒都有點受不了了,都想他拋來了同情的目光。
暮羽的眸中閃過一道道冷光,嘴角勾起了冷笑︰「知道了,王——招——弟——師姐!」
什麼!?赫赫有名的月剎,竟然叫這個名字,初夏撲哧的一聲笑了出來。
「你給我閉嘴!、、、暮羽,你皮癢了是不是!」就在月剎將要使出手刀的瞬間,暮羽騰空而起,一個翻躍,消失在了山澗中!
「臭小子,算你溜得快!」月剎咬牙切齒的收回了剛才散發的戾氣。
「叫什麼月剎啊,王招娣這個名字更適合你!」谷星辰也不知死活的笑出了聲。
「谷星辰小心我在你的藥里放砒霜!」
「別說了,有人出來了!」此時只有玉軒一人堅守著崗位,看到有人出來了,他提醒著眾人。
「好了,門主,該我們出場了!?」月剎看到來人,嘴角揚起了鬼魅的一下,眸子中發起了精光。
叢山莽林間,澗水潺潺,綠蔭蒼蒼,飛鷹在崖上藍天盤旋滑翔,
濃蔭落在她身上,四周寂靜無聲。山峽內空氣冰冷,山澗間有兩名女子,一名穿著女敕黃衣裙、藕色鞋襪,倒臥在巨岩上,有半個身子落在淺水處,一動也不動,漆黑如墨的發絲落入清澈的山澗,悠悠隨水飄蕩。旁邊還站著一名身著湖藍色衣服的女子。
「救命啊,有沒有人來救救我們!」湖藍子淒慘的叫喊著。
從山寨中走出的兩個人看到月剎眼珠子都直了。
「求求你們,救救我姐姐吧!」
當他們在看到躺在水邊的初夏時,幾乎都要忘記了呼吸。
片刻,她們兩人就通過了森嚴的盤查,進入了山寨。
初夏此刻已經醒了過來,看來還是美人計好用啊!這群人什麼也沒有問,就直接把她們請了進來,之前想好的台詞,一句也沒有用。
「美人,是來做本債主的壓寨夫人的嗎?」黑風寨的債主長的五大三粗,臂膀腰圓,此刻正猥瑣的看著她們,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不是,是來做生意的!」初夏甜甜的一笑,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竟然有這麼美得女人,這是天仙吧!
「必須在午前干完,不然有了沼氣,就出不去了!」月剎笑盈盈的對著初夏說道,完全沒有將這群廝殺如命的匪盜看在眼里。
初夏問及此,拿出一個火柱,對著天空放了一炮。
一個手下突然驚呼︰「不好,寨主,她們發了信號,可能想攻打山寨!」
「怕什麼,這里易守難攻,這兩個小娘們,能干什麼!?」寨主沒有理會那名手下的話,依舊沉浸在她們兩人的美貌中。
月剎眸光中閃耀著詭異的光芒,睫毛輕輕眨動了幾下,菱唇微勾,露出了陰測測的笑容︰「能干的可多了!」
只見她一振長袖,一把清亮如秋水的長劍從袖里滑出,湖藍色的裙擺迎風鼓起,如鷹如隼,一道青光直劈而來。盜匪頭子心頭大驚,無力進攻,只能防守,連忙橫劍環守。只听得「鏗」的一下暴響,火光乍進,一截斷劍飛了出去。月剎手里的青鋒銳不可當,劈斷對方的兵器後,勢子未停、力道未減,直直劈向對方的肩膀。變化來得極快,那盜匪頭子甚至還沒看清,她究竟是如何來到身前的,手里的兵器就給繳了,右臂被削砍落地,肩膀處空蕩蕩的,頓時鮮血狂噴
「啊——!」一聲痛叫響徹雲霄。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匪盜頭子瘋了似的慘叫。
他的右肩上已被削平,猙獰可怕得令人不敢直視。
一根粗壯的右臂無聲無息跌在已經翻身落地的月剎腳邊。
一陣詭異的繃緊了弦般的沉默,匪盜頭子淒厲瘋狂的哀嚎和在地板上翻滾的血淋淋身影,震懾了每個人。
「你、、究竟是什麼人?」匪盜頭子驚恐的看著她們。
「月剎!」她扯出了一抹絢麗的笑容,那笑容比灑落地上的猩紅更加的艷麗。
月剎?!這二個字,讓峽谷內陷入一陣死亡般的寂靜,氣氛乍變,濃重的緊張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盜匪們瞼上原本的笑容,全轉為深深的恐懼。為首的那個男人更是臉色煞白,連退數步。
「我們跟鬼門無冤無仇,你們為什麼這麼做!」
「你們是鬼門通往成功路上的墊腳石,鬼門會感激你們,一路走好!」
人尚在半空中,她長劍再度揮出,同時劈出三道劍氣,青光疾閃,寒氣颼颼,凌厲無匹。劍氣破空,周遭十來個盜賊哀嚎出聲,頓時紛紛倒地,個個被挑斷手廢了武功。一旁的人全都驚駭得說不出話來,眼見二人如天外飛仙,輕巧的落地,衣袂飄飄,身上連一滴血都沒沾到。
「月剎女乃女乃,求求你饒了我們吧,我們也不想落草為寇的,只是迫不得已,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我們再也不敢了!」一旁的眾匪盜眼看他們的頭頭,已經被砍成了七八塊,他們嚇的跪倒在地,求月剎饒了他們。
月剎看了看一旁的初夏,在等著她那發話。
初夏剛剛也被月剎的散發的戾氣驚倒了,看到她看向了自己,才想起來自己才是鬼門的門主,于是清了清嗓子說道︰「今天鬼門開恩,饒了你們的小命,還不快滾!」
「謝謝,謝謝、、、菩薩開恩!」一群匪眾屁滾尿流的跑得比誰都快,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驀然間一名俊逸絕塵,身著白衣長袍的男子從天而降,此人戴著一個銀白色的面具。
此人擋在了那群想跑的匪眾的面前。
「啊!銀面、、閻王,夜閻樓來了!」
不知為何,他們的腿一軟,盡然都跪在了地方,瑟瑟發抖,眼中除了絕望之外,只剩下一片空白,看到這個銀面閻王,他們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日魄,你來晚了,黑風寨,已經歸鬼門了!」月剎漫不經心的說道。
宛如閻羅在世的日魄他雙臂伸展,凜冽的掌風飛出一道又一道,瞬間把所有的人都切割的支離破碎。那周圍的火焰在他怒氣騰騰的殺意下,變的更為猛烈。
看的初夏是心驚膽戰,好厲害的功夫啊!
他身後又出現了數十個同樣白衣白面的人。
「日魄,你什麼意思,我說了,黑風寨這買賣歸鬼門了!」看到他竟然無視自己的話,月剎頓時覺得火大了。
「夜閻樓,接了活就一定要辦到,這是規矩!妨礙夜閻樓辦事的,只有死!」
「啊哈哈、、、好啊!我月剎早就想和你一比高下了!」此刻,月剎體內的嗜血因子也被激了起來。
初夏似乎也想到了什麼,白衣白面,這不久那日救她的人嗎?他們是夜閻樓的人,為何要救她呢?
玉軒和谷星辰也來了,眼看就要有一場血雨腥風了。
「不許動手,我問你,那日出手相救的可是你們夜閻樓!」
那雙清冷的眸子看了看初夏︰「夜閻樓從不出手相救,只會拿錢殺人!」
「那請問是何人出錢讓你們出手相救的?!」
「無可奉告!」銀面閻王的眸子中是一片死寂,那片陰寒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生氣。
初夏還是不死心︰「是不是宮里的人!」應該是鳳亦宸吧!
「說了,無可奉告!」他開始運氣,強大的內力讓月剎握緊了手中的軟劍。
突然初夏仰望天際,氣聚丹田,發出一聲長嘯。那聲嘯音清亮綿長,震動山野,讓所有人心頭一顫,必須快快收攝心神,才能勉強抵抗,沒被嘯音中的強大內勁震倒在地。
「攝魂笛!」銀面閻王听到笛聲,紋絲不動,但是他的眸子中卻有了什麼,不再是那麼荒蕪。
初夏得意的說道︰「沒錯,挺識貨的!」如今的她已經可以熟練的使用攝魂笛了,不用再擔心吐出一堆血來。
初夏走到那個匪首的旁邊,踢了踢他的尸體,說道︰「這個人給你,你拿去交差!不過黑風寨這個地方,歸鬼門了!如何!」
銀面閻王,思索了片刻,給手下了手勢,他們立刻上來,砍掉了匪首的頭,包了起來。
一縱消失了。
月剎一臉不高興的說道︰「為什麼把生意讓給他們,我們要這麼個破寨子干什麼!」
初夏嘴角微微溢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這可是個好地方!易守難攻,作為鬼門在合適不過了,而且寨子里這些盜匪搶奪的金銀不都歸我們了!」
「哦,對啊,門主好聰明啊!」月剎頓時覺得這是件好買賣!
十五月夜,舉國歡騰,取消宵禁,宮里宮外擺大宴,歡笑至天明。
所有的妃子、皇子女們都被請到上皇宮參加帝宴。
所有的宮官、朝官都足不沾地的忙碌著。
自從皇帝登基以來,還沒有那麼大的事能讓皇宮忙成這樣、讓全國人民忙成這樣。
歌姬舞伎在場上表演,熱鬧非凡,群臣拿著酒杯四處敬酒,高坐帝台上的鳳亦宸一反平日的節制,不時對群臣敬酒,杯杯見底,少有的放縱。
這是他即位以來,最深最濃的一筆政績,一下子平定了西邊三個小國,將其納入了鳳翔的版圖,雖說是小國,但是版圖卻是大大的延伸到了西邊的海域,也就是說,鳳翔平定了西方,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穩固了一方,就不會出現四面受敵,自困待斃的困境。這是該可歌可泣的事情,但是如今的鳳翔王卻、、、
只見他在喝得半醉後,步下帝台,腳步似有些不穩,但拒絕御侍的攙扶,筆直走向下首的初夏,一把拉起她,摟在懷里,緊緊抱住——
「愛妃!」他笑喊。
四周傳來陣陣抽氣聲,更有一些杯盤落地聲,一時之間,除了音樂聲仍陣陣傳來外,歡笑的賓客們像是突然都失去了他們的嘴。
初夏初時驚慌,不知道該怎麼辦。酒後失儀的帝王讓人無措,她得想個辦法化解,雖然不知道他這是故意表演還是存著怎樣的心思,最好快快令人將他扶去休息、、、心中思緒萬千,但在望見帝王迷茫的俊目有些發傻的望著她,那一抹帶著天真的誘惑,竟讓她迷失了……
「皇上、、您醉了、、、」她輕輕的撫著他被酒意暈紅的臉,他真好看,她不是一直都知道嗎?為何還會讓她連呼吸都這麼的困難!
「朕沒醉。」他用很清醒的聲音道。然後,做出了非常不清醒的事——拉著她走向廣場中央,將舞姬都揮退,帶著她跳舞。跳著鳳凰旋舞。
鳳凰旋舞,鳳翔皇朝的帝後舞。
她沒學過,她也不需要學過,因為這是男人帶女人跳動的舞,只要男人會帶舞、有足夠充沛的體力,那麼就可以成就鳳凰旋舞。
像是踏進了一個迷幻的世界,初夏只覺得身子一直在轉,滿場的飛轉,在皇帝恰到好處的力道下,她在他的手掌手臂的操縱里,化為一抹旋風,被他的腳背撐起,在天地間劃出一道又一道的光華。
他沒醉?也許吧。不過她醉了,絕望的醉了、、、
當樂曲的最後一聲落下時,兩人頓住身形,她狂喘不休,不知如何是好,但今夜還沒有結束,所謂的狂歡,還需要做出更狂的事來附會——
他深深吻了她,當眾的、當著他所有妻妾的面前,吻了她。
是幸福還是悲慘?初夏暫時不想這個問題,她只想趁著夢還美時,極力放縱。不去猜測他的心思,不去理會心口傳來的陣陣警告。
當她所仰望的男人,屈尊向她俯就,用盡心思為她創造一個女人所能擁有的、最極致的美夢時,她怎能、怎願去清醒?
不管出于什麼理由,只要用了心,就好了。
只要能讓她沉醉,能在片刻感到短暫的被愛,就足夠了。哪管過後,是怎麼也見不到底的失落如影隨形。
五更天了。
該是皇上起身的時候了。
昨日千荷宴開到子時,鳳翔帝才宣布散筵,放眾貴冑大臣、皇親貴戚們回去休息。
初夏半坐起身,靜靜凝望仍然熟睡著的帝王。她在半個時辰前就醒了過來,望了他許久,確定昨夜飲得過量的酒,讓他陷入深沉的睡眠,全然的人事不知。因為他的臉上毫無防備,俊美的面龐一片舒緩平和,不若平時還帶著一絲警備,像是隨時可以清醒。
他睡得很沉,沉到即使此刻就算她拿著刀子要刺殺他,恐怕也會是在刀子刺進他心窩後,才會驚醒吧?
她相信他這輩子極少有機會睡得這麼沉。因為他的人生並不一帆風順,而且生在皇家的代價之一,本來就包括了一生的睡不安枕。
「我、、、愛你,亦宸」她先是有些結巴,聲音細得連自己也快要听不到。但當真的開口之後,發現對著睡得人事不知的他說真心話,一點也不困難。「這是我第一次對著你敞開心房,也將是最後一次。因為我深信從今以後,我都不可能會再有這樣的機會,看到沉睡的你。所以有些話,我要現在告訴你。」
她不敢踫他,雖然很想。所以她只能緊緊將雙手合握,阻止任何一刻情不自禁的意外發生。
「你我的身分,本來不應該存在愛情,那會讓我危險,也會讓我痛苦。所以當我發現自己愛上你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沒有人能讓你像我這樣,悲慘的在夜深入寂時刻,對著自己的所愛黯然神傷。但是我真的想告訴你,我不是初夏,我是伊蓮啊,白伊蓮!」
她眨了眨眼,將眼底脆弱的淚水逼退。但卻無法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那麼喑啞︰
「我知道,今天這所有的榮耀都是因為你把當成了她,可是你明明望著的是我的眼楮!難道你覺察不到我對你的情誼嗎?亦宸!」
說到這里,她靜默了,覺得索然,覺得悲慘。
恍然若有失,涕痕沾橫軾。感君一劍摁,恨不為君死。唯恐離別日,惆悵天地長。白露猶未曦,光陰隨來往。自與君子別,思心時徜徉。
合鳳殿
「太後娘娘萬福!」燭光打在一個嬌小的女子身上,搖搖曳曳。
「交代你辦的事情如何了!」月光透過鏤空的雕窗,落在瑪瑙床上,上面坐在鳳翔國最尊貴的女人!
「他已經死了!」女子顫抖著肩頭說道。
「好,回吧!」女子眼中的笑意不打眼底。
「娘娘!」女子猛然抬起了頭,燭光映在她失魂的臉上︰「娘娘,您答應要釋放奴婢的家人,請娘娘遵守諾言!」
「鈴蘭,你膽敢如此跟本宮說話!」她的眸中迸出萬點寒光。
「奴婢不敢!請娘娘恕罪!」她的身子顫抖的利害,如同那秋風里孤獨飄落的樹葉。
「你放心,只要盡心為本宮辦事,本宮不會虧待你的!」
「是!」鈴蘭低頭輕聲的應著,手指用力的攥緊,指關節繃得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