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穿過豪華鎏金的抄手回廊,溫心怡的面色始終都不大好看的。盡管一文他們都和自己說過,顧老爺子的病情已經大好了,但是眼看就是年關了,如果顧老爺子的病情真是已經好轉,他為何至今都未能出門呢?
顧老爺子的正屋里,此時窗戶上全懸掛著厚重的窗簾,陽光在窗外再燦爛也很難透過射進屋子,只從些狹小的縫隙照進來,偶爾帶得這屋里一片的斑駁。
屋里的氣氛很是低沉。窗欞旁的書桌上,尚放著顧老爺子最喜歡的文房四寶,只是看得出許久沒有人動過了,上面的一方徽硯,雖然仍是被下人擦洗得一塵不染,但是更顯得干淨得讓人覺得悲涼。
看到溫心怡進來,顧齊瀟從床邊的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的臉色在這樣蕭條的環境下,顯得格外的憔悴,原本神采飛揚的狹長鳳目,居然因為這樣,帶了些黯然絕望的神情。
溫心怡怔住,一股不安的感覺彌漫心頭。
眼見著溫心怡到了,在旁邊服侍的丫鬟立刻將顧老爺子的紅木床的暗金色重幔用銀鉤勾起。
顧老爺子此時就躺在床上,一眼瞧過去,溫心怡震驚地發現顧老爺子此時已經瘦月兌了相。他此時看起來已經是一個憔悴的老人了。身子干瘦得像一片剛剛燒完的紙灰,只需要一陣風就能將他整個人吹散了。
不料,顧老爺子的病,居然已經這樣重了。
溫心怡心中不祥的預感,一點一點的彌漫開來。
原本是一個驕傲幸福的老人,一夜之間白發人送黑發人,自己還感染了時疫!溫心怡強忍著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趕緊走上前去,低低地喚了聲︰「爺爺
打從顧老爺子生病以後,他就不見外人了,除了陪在身邊的家人和皇上,外人一概不見,就連溫宣平等人來探病,也都是推辭不見。
丫鬟輕聲地對雙目微合的顧老爺子說︰「太老爺,少夫人來了
顧老爺子眼皮顫抖著,終于微微睜開了眼楮,看見溫心怡,臉上竟緩緩地現出一絲笑容,隨後他朝一旁的丫鬟示意頭,在丫鬟攙扶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心怡
「家里都還好嗎?」顧老爺子這樣問道。
溫心怡當然知道顧老爺子問什麼,勉強笑道︰「錢莊里一切都還算好,做工的人都還在做著,只是」溫心怡猶豫了一下,委婉地說︰」現在快到年關了,大家兌換銀子過年的人也稍微多了起來
溫心怡不忍告訴顧老爺子,現在外間傳著要趕緊兌現顧家錢莊的銀票,每天錢莊一開門,就有排著長隊的百姓拿著顧家的銀票要求兌換現銀,都發生了幾次擠兌現象,還好都平息過去了。
溫心怡怕老人擔心,但是也不好太瞞著,于是只能這樣說。
顧老爺子只是淡淡地笑道︰「呵呵,錢財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只是那錢莊,也許就是你們將來二人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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