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珠子順著血液來到傷口周圍,停留了一小會後,很有靈性的開始游弋,而活動的範圍正是以傷口為中心。
一圈又一圈,速度始終是那麼不急不緩。
隨著珠子的軌跡不斷的有紅色的霧氣涌過來,就像蜜蜂見到花朵一般吸附到珠子上面。
乍看之下珠子沒有什麼變化,細細看去會發現它的顏色越發的鮮亮了。
而昏睡中的瑤離若則覺得身體中的疼痛開始減緩,這種感覺如吸食鴉片一般,讓人沉迷。
眉頭不自覺的舒張開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甜美。
這樣子一直密切關注她的韶蒙奇自然發現了。臉上泛起也泛起一個寵溺的笑容,輕手輕腳的替她調整了姿勢,只想讓她能更加舒服一些。
視線就像被膠水黏貼在她臉上一般,舍不得挪開。
兩人一個昏睡中不知道,一個沉迷中沒注意,瑤離若身上的傷口正在用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愈合。
這愈合的速度早就超出了人體的正常範疇,在沒有使用任何藥劑的情況下,根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時間流逝,韶蒙奇卻依舊沒有任何不耐,沒有任何焦急,耐心的抱著懷中的人,只想讓她能睡得舒服些,美夢中應該沒有痛苦。
什麼游戲什麼比賽什麼積分……所有的一切一切也沒有能讓她不痛苦來的重要。
這一覺還算是好夢,瑤離若最後是被活活熱醒來的。
一睜開眼就看見臉前放大的俊顏。
這情形太曖昧,想都沒有想的,就想撐起身子,離開身後的懷抱。
韶蒙奇倒是沒有阻攔,順著對方的意,松開了手。
這樣一來,瑤離若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在剛才那短短的一瞬間她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自己是不是反應過激了。有點過河拆橋的感覺。
「你很冷?」沒話找話的想轉移自己的思緒和對方的視線。
「不。」頓了頓,替對放理了理之前睡覺弄亂的頭發,繼續用柔和的聲音說下去︰「是你冷。」
殘留的意識中似乎是有這一回事。
「我睡了多久?」努力讓自己不去看他,可臉控制不住的有些微熱,真希望自己的臉能爭氣些,別紅……
「也不算很久,2個小時左右吧。」一邊揉著自己毫無知覺的腿腳,靜靜的等著酸痛消失,2個小時動也不動被一個人壓在腿上。
饒是瑤離若再輕也有些受不了。
「那我們趕緊走吧,在不快點就輸了。」是背對著。瑤離若並沒有看見他的這個動作。
「嗯。看看你的傷還要緊不?」
在最後的時候。韶蒙奇倒是替她檢查過傷口。對于她良好的恢復速度有些驚異,但畢竟是好事就沒有去想太多。
聞言瑤離若也低頭看向自己的傷口,衣服因為擁有自我修復的功能,此刻早就恢復的完好如初。伸手模了模記憶中差點被貫穿的地方,一點都不疼?
莫非是韶蒙奇給自己用了什麼藥?
也只有這個解釋了吧,雖然有些奇怪被封鎖了包裹的他到底是哪里來的藥劑,但他身上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不願意去探究。
「沒事了,一點都不疼。」
「那就好。」這段時間韶蒙奇的腳也差不多恢復了知覺,緩緩起身,走到篝火面前把火滅了。
「走吧。」
「等等。」看著打算繼續深入的韶蒙奇,瑤離若忍不住出聲打斷。
只這稍微的一停頓。韶蒙奇就回過神來。
確實是應該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深入這個問題了。
這種能給大家帶來豐厚積分的植物會進化,會變異,有智商,有思想。那就意味著繼續往里走的話很有可能會遇到一些未知的進化物種。
這才一只就把兩人弄的九死一生,要多幾只的話。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我們就在外圍收集吧?」
韶蒙奇用的是商量的語氣。
「好。」
瑤離若本就不是一個計較之人,但是能獲得發表意見的機會自然舒心。
「話說我怎麼覺得這里有些不正常?」
「確實是有點不正常。」事到如今一樁樁一件件詭異的事情讓韶蒙奇想不正視都不行。
拿出通訊器聯系伊萊恩想問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幾次嘗試都沒有任何反應。
糟糕了。
「怕麼?」
在邊上一直看著的瑤離若自然是知道為何會有此一問的。
「盡人事,听天命。」
「通訊器無法接通,事態已經月兌離了掌控。」
韶蒙奇繼續變換手中通訊器的角度,想看看能不能接收到信號。
「有什麼後果?要怎麼辦?」對于已經發生的事情瑤離若向來不糾結,她只關心要做什麼和結果會如何。
「之前說過我們對這里的了解並不比你們多,但按照安德莉亞的性格不可能會作出這樣的設置。」
「她是一個非常討厭血腥和暴力的人,而這里全部都是按照她的意願來設置的。」
說到這里韶蒙奇伸手從身邊隨手折了一根樹枝,蹲開始在地上慢慢的勾畫起來。
他畫畫功底顯然不是太好,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認出來這個是地形圖,其實能認出這個是地形圖瑤離若自己都挺佩服自己的。
圖形中有一個重點的標識,目測應該就是目前兩人所處的位置。
預估了一下,現在他們的位置應該是處于外圍和中心的緩沖地帶。
想起韶蒙奇說過他也是第一次進入這個里,那就是說,這個地形圖就是他在光球進入時驚鴻一瞥記住的。
「我印象中好像就是這個樣子的,實際的應該不會太大。」眼楮沒有挪開,依舊死死盯著圖像繼續冥思苦想自己究竟有沒有遺漏的地方,不時的還會在地圖上做細微的修改。
「那我們?」
「系統既然都出了問題,那我們就不能指望光球的出現了。」
在地圖的兩端分別點出了兩個點。
「你看,入口應該在這里。那出口就肯定在這里,我們現在只能要麼回去,要麼繼續前進從出口出去。」
「不過,入口那里好像設置了什麼我們無法穿越的屏障,所以現在唯一的選擇就只有出口了。」
很認可這個說法,于是瑤離若點了點頭,也蹲體開始記憶地圖,因為繪畫的手法很粗糙,都只能連猜帶蒙的判斷圖中的區域,但猜順當了後發現這里的地形可謂是相當的復雜。也難為他還能記得那麼清楚了。
「直接穿越有太多的危險未知了。所以我們只能退回去一點。繞著這個圈子走。」
一條弧線出現在瑤離若的眼前。
興許是剛才的事情讓韶蒙奇對于瑤離若的評價又上升了一個台階,終于在心底承認了她的能力,所以這次並沒有如同往日一般直接什麼都不說或者直接就要求,而是願意細細的對著對方說明白自己的計劃。
這點改變。韶蒙奇自己並沒有什麼察覺,但瑤離若感覺就比較明顯了。
帶著愉悅笑看了他一眼。
這個動作正好被韶蒙奇看個正著。
奇怪對方忽如其來的好心情,于是停下了還在勾畫的樹枝。
「怎麼了?」
「沒事,你繼續說,我听著呢。」
「按照常規來說在這里死亡只不過是失去繼續游戲的資格,不過現在系統失效就不好說了。」
這才是讓韶蒙奇不願意冒險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我們在這里會真正的死亡?」真相確實讓人愉悅不起來。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韶蒙奇的職位不低,自然知道那些測試游戲中的死亡其實是在玩家臨近死亡的一瞬間用特殊的手段傳送出去,並且在他腦海中虛構出一段死亡的景象罷了。
但現在系統失效,那就失去了傳送出去的功能。死亡自然就是真正的死亡。
這只不過是自己的猜測罷了,不過也是絕對不會想去驗證的猜測。
「明白了。」有些後怕的撫了撫自己月復部的傷口,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剛才已經無比的接近了死亡。
韶蒙奇對于倒是毫不吝嗇的給予了一個贊許的眼神,明白就好,知道怕就好。
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個白眼。這是什麼眼神,自己這還不是為了救他,真是不知好歹。
「我是一個戰士,同時也是一個男人,我不會希望在我倒下之前,自己在意的人倒在面前。」
韶蒙奇把手搭到了瑤離若的肩膀上,用無比誠懇的眼神看著她宣誓到︰「特別是你。」
這接近表白的曖昧話再次成功的讓瑤離若不知所措起來。
眼神開始閃爍,想別開頭,但是肩膀被死死的壓住,用一種溫柔而堅定的力量。
只能不自然的別開頭。
「記住了麼?」
沒有一絲玩笑,太過認真的樣子。
下巴被一只手固定住抬起,瑤離若避無可避的只能迎上對方的眼楮。
本想搖頭辯駁,但是最終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這一分鐘,樹葉靜謐,陽光斑駁,風聲私語,沒有喧嘩的鳥叫蟲鳴,彼此的呼吸交纏,四目相對,相顧無言,這畫面唯美慎重的叫人無法忘記。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