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暗魂將擋住自己去路的兩個人扔了出去,一灰一藍兩人在天空中劃出兩道美麗的弧線。
傷口在白色光暈的滋潤下漸漸愈合了,嘴角不禁浮現起一抹慘淡的笑容,我擦去嘴角的血跡,深吸了兩口氣,體內針扎似的疼痛,看樣子是在劫難逃了。
摔倒在地的泥鰍撲到了暗魂的腳邊,抱住暗魂的腿,暗魂一使勁將腳邊的人踢開了。
「 !」門被人踹開了,我抬頭看向門外,一張比包公還要黑的臉,他橫眉冷對,怒道︰「人是不是你殺的?」
我微微一笑,淡淡道了聲,「是體內的內息已經完全紊亂了,在經脈中胡亂奔涌著,已經無力在進行調息。胸口脹痛,一口血即將噴口而出,我只是死死地忍著,不想讓他看到我狼狽的樣子。
突然覺得上天對我不薄,在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之時,還能在見那個人一面,我盈盈笑望著他,腦海中滿是過去那些甜蜜的回憶。
心中有千言萬語想對他說,最終卻只能無力地化作一抹微笑,我已經放棄了抵抗,任由體內紊亂的內息破壞著脆弱的經脈以及五髒六腑。
暗魂一片苦心地將我趕離了暗夜,就是不希望我受到絲毫的傷害,可是現在我回來了……而且即將永遠的離開,幸好暗魂什麼都不記得了,第一次覺得他忘記我也是一件好事。
我踉蹌地站起身地走到暗魂的面前,眼中含著淚。
「為什麼要這麼做,沒想到你手段那麼毒辣,竟然騙倒了所有人!你到暗夜到底有什麼目的!」暗魂很生氣,我知道他生氣,可是我也已經沒時間,我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解釋上,多看他一眼便少一眼。
「為什麼不回答我!」暗魂怒視著我,多麼熟悉的語氣,多麼熟悉的神情,頓時覺得身子一軟,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恐,急忙抓住我的手腕,我望著他精致的臉龐,鼻息間是熟悉的味道,周身是他溫暖的懷抱。
就這般死在他的懷里也不錯。
我輕輕地靠在他的胸膛,輕聲道︰「魂,對不起,還是什麼都沒能幫到你……」
他的眼神閃動著,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我開始幻想會不會我的死喚起他的記憶,若真是這樣還是不要記起的好。
有了拿出依靠,身子越發無力,慢慢想下滑倒,腰間一只溫暖的大手摟住了我的腰,我抬頭看他,連他的容貌都漸漸模糊了,不過沒關系他的模樣早已似烙印般刻在心底。
「魂,冷……」他緊了緊手臂,「你怎麼了?」雖是冰冷的語氣,但卻壓不住那絲擔憂,即使忘記了,即使拽得跟二百五似的,他還是會擔心我。
我安心地閉上眼,笑道︰「沒事,一會兒就好
人生很短暫,惟獨到將死一刻才會發現他的短暫。有血從口中涌出,沾濕了他的黑袍,究竟是血還是淚呢?都無所謂了,一切就這般結束了。
「你!你怎麼了?」他的手指按壓著我的手腕,終于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可惜一切都太遲了,從我回到暗夜那刻起就已經遲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冥兒!冥兒!」
多麼熟悉的呼喚,我掙扎地抬起眼簾,他是在叫冥兒吧,他記起什麼了嗎?我又一次閉上了眼,似有淚劃過我臉頰,是我的還是他的?
「大祭司,我也許可以救她
那一夜一直在做一個夢,四周是一片虛無,我忘記了自己是誰,獨自走在那片荒蕪的白沙地上,漸漸地天被染紅了,似血般的驕陽,接著整片大地都成了紅色……
我猛地坐起,手上傳來的溫熱,我低頭一看——十指相扣。
「你醒了?」他微笑地看著我,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這是我回到暗夜,他第一次對我微笑吧。
「魂?」他松開了我的手,支支吾吾道︰「你……你醒了就好……好好休息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主人!你醒啦!謝天謝地!」泥鰍沖了進來, 里啪啦好似跳大神一邊手舞足蹈的訴說著,我終于明白我還活著要謝謝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只吸血鬼,我買回來的吸血鬼——灰。
昨夜,我體內氣息亂竄,已回天乏術,灰突然出現在暗魂身後,說能救我。
暗魂一句話都沒說,將已失去意識的我抱進了另一間房間。
情景重現。
「請回避!」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暗魂抿著唇,徑直走出了房間。
「灰你有把握嗎?」泥鰍擔心地問道。
「我會盡力的,如果失敗了,一命賠一命他的語氣依舊是那麼平淡。
「好,我挺你,我和你一起,黃泉路上怎麼少得了我灰點點頭,關上了門。
暗魂坐在了屋外小院中的石凳上,「魂,我……」胡黎兼皺眉道。
「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暗魂擺了擺手,泥鰍靜靜地坐在台階上,看著眼前的兩人,原來傳說中的大祭司和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
胡黎兼嘆了口氣,頹然地坐在台階上。
屋內,灰自言自語道︰「希望還來得及一根根銀針插入我身體的各處要穴。灰的手中閃出白色的光芒,白色的光芒進入了我的身體,和體內紊亂的內息融為一體。
灰的臉上已布滿了一層細細地汗珠,灰小心翼翼地操控著自己的內息引導著我的內息,按照原本修煉的路線將其理順,慢慢地滋潤之前受損的經脈與內髒。
灰呼出了一口氣,淡淡地笑了。原來灰也會笑啊。可惜我沒看到。
三個男人看到灰出來,一擁而上,還未開口詢問,灰淡淡道,「暫時沒危險了
暗魂朝灰一點頭,閃進了屋內。泥鰍也想去看看自己的主人,只是剛才進去的那位是暗夜的大祭司,自己又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
「我們去看看焱煜吧灰突然提議道。
「嗯泥鰍點點頭。
「冥兒……」暗魂來到床邊,輕輕握起我的手,喚著這個陌生卻又熟悉的名字。
胡黎兼站在門口,嘆了口氣,該說的終究要說的。剛要踏進房門,胸前的玉佩灼熱著自己的肌膚。他再次嘆了口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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