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塔羅牌 「五」雙子

作者 ︰ 沐卿袖

眼前的女孩有一頭冰藍順直的長發,整齊的平劉海掩映著一雙異于常人的紫色瞳孔,于不經意間流轉著絲絲赤色的光芒。她的五官極為精致,每一個細節都完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似乎是上天獨特的寵兒。

「……你是誰?!」沈瞳看著她,不知為什麼,心里竟然有些恐懼,但更多的卻是驚嘆。這個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完美的女生?

「……」女生微微頷首,圖書館里再度起了一陣風,掀起了她整齊的劉海。不知是光線還是什麼原因,她光潔的額頭上,一道蜿蜒的痕跡驀然出現,卻又在風止時再度被劉海遮掩。看著沈瞳驚訝的反應,女生緩緩伸出了手,潔白的手掌上,赫然有一個做工精致的黑色匣子。輕啟朱唇,一道妖嬈嫵媚的聲音從她嘴中流出,「我叫,雙子。」

「雙子……」沈瞳眼神迷蒙,反射性的伸手接過了那個匣子,卻突然頓了一頓,旋即不敢相信地瞪著眼前的女孩,「雙、雙子?傳說,黑色塔羅牌……?!」

雙子紫眸流轉,望著她突然一笑。妖嬈的氣息霎時彌漫整個空間。又是反射性的,沈瞳不禁屏住了呼吸,眯起眼楮瞟了一眼身側的窗戶,卻發現窗戶關的好好的。

「等等,如果窗戶關著,那風……」沈瞳瞪大了眼,立刻轉回頭來,而面前……卻早已沒有了雙子的身影。

「午夜之前許願,游戲即將開始。」

突然,空曠的圖書館里響起了一句話,仿如耳語一般,卻令沈瞳听得清清楚楚。

怔怔的,沈瞳獨自立在空曠的閱覽桌前,似乎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覺。可懷中冰涼的匣子……卻在無聲的提醒著她,剛才片刻的真實。

渾渾噩噩間,沈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寢室的。

直到茫然的坐到床上,沈瞳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到底遇到了些什麼。傳說……黑色塔羅牌……詛咒……原來,聖依卡校園里的一切,流傳著的那些……都不是假的,都不只是傳言而已啊……

「哎,沈瞳怎麼了?」

「不知道,管她呢,不罵人最好。」

「就是,你管她那麼多干嘛。」

「……」

倏的,沈瞳耳朵捕捉到了幾句自己本該听不見的竊竊私語。眉頭一皺,沈瞳心里不由地升起一股火氣。

呵,是看到沈雯,才感覺到的吧。呵,跟我一比,她真是個好女生啊,不是麼?是啊,我要罵人,我火氣大,你們都討厭我了麼?都因為沈雯的出現,所以討厭我了麼?……哈,沈雯,沈雯啊沈雯。你為什麼總是要這樣出現在我的生命里,打亂我的生活?沈雯,我沈瞳,為有你這個姐姐,感到恥辱!……

坐在床上,沈瞳的眼楮明明是盯著那本新借來的書的,心卻根本不知道書上寫了點什麼。她的耳邊,只有滿滿的,那幾個女生對自己厭惡的討論。

沈雯,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沈雯……沈雯,我恨你,我沈瞳,恨你!

不知不覺間,已經深夜了。

「啪。」沈瞳合上了書,輕嘆了一口氣,「哎,還是不想睡呢。」側頭環顧了一下已經一片寂靜的寢室,沈瞳甩甩頭,「算了,上個廁所,然後就睡覺。」

「吱、吱。」沈瞳輕手輕腳地爬下床,雖然竭力避免,床板還是發出了一些金屬摩擦的聲音。站在地上頓了頓,沈瞳止住了走向廁所的腳步,鬼使神差的反身走向了窗前。

遲疑了片刻,一揚手,沈瞳輕輕拉開了窗簾。

「刷。」拉開窗簾的瞬間,窗外正好劃過一絲亮光,照亮了沈瞳的臉——流星。

沈瞳眯起眼,看著窗外一閃即逝的流星,嘴角上翹了一半,卻又蹙起了眉頭,「流星啊……似乎,明天也是我的生日呢。可是……有她在,叫我怎麼開心得起來?」

仰起頭,沈瞳緩緩閉上眼,旋即睜開,「我的生日願望……可以是,讓她消失麼?」

窗外似乎是起了風,隔著窗戶凝視著不住搖曳的樹枝,沈瞳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迅速拉好窗簾,爬上了床。

「……黑色,塔羅牌……傳說。」看著手里的黑色匣子,沈瞳的手指輕輕撫模過上面雕刻的繁復花紋,感受著它散發出的冰冷氣息,深吸了一口氣。也許,打開這匣子後,便會進ru到那個傳說中的游戲中去。也許,這也只是個玩笑。不論如何,為了實現自己這個唯一的願望,自己都要打開它。

猶豫片刻,沈瞳還是輕輕打開了它。並沒有很吃力,只是輕輕一拉盒蓋,它便變成了兩半,將里面的東西展露出來——那是一張,通體黑色的,卡片。

「……」咽了口口水,沈瞳瞪大眼看著匣子里的東西,只感覺血液霎時被什麼凍住了。小心翼翼的,沈瞳將卡片拿出來,才發現那是反著擺放的。

卡片的正面畫著一個右手舉劍,端坐在王座上的男子。他的身體被一大塊紅色斗篷所覆蓋,背後是同樣的一片紅色布幔。

「天哪……」輕輕喃喃了一句,沈瞳才不敢置信地將卡片翻到背面。背面是一朵花,絕美卻散發出一種黑色氣息,這讓沈瞳想起一個傳說。有一種花,依靠人的鮮血作為養料。因此開的格外美麗。而這種花,卻格外喜歡一種人的血,那就是……

驀然,沈瞳瞪大了雙眼,在花的中央,她看到一個詞「justice」。

「正義……」

「正義的,逆位……」沈瞳喃喃著。看著塔羅牌上的花……它最喜歡吸偏執之人的鮮血。只有這樣,它才能開放的最美麗。

「……」遲疑了片刻,沈瞳突然想起了剛才在圖書館听到的那句話。午夜之前許願……午夜,現在,應該已經快要午夜了吧。自己真的……要向黑色塔羅牌,許願麼?

抬頭看了一眼迷蒙的天花板,沈瞳不禁又想起了沈雯當初做的那些事。

小時候,一起無憂無慮的玩耍。每當媽媽出去打工,爸爸出去喝酒時,沈雯都會把好吃的留下來給自己,怕自己餓著。

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沈雯突然變得不愛說話了。自己那時候還一直以為,姐姐是遇到了什麼傷心事,所以一直竭力體諒著沈雯。

再後來,上了初中,自己和徐佩在一起。當把這個消息告訴沈雯的時候,自己卻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的陰霾。

最後,偷听到了沈雯和徐佩的對話,沈雯竟然用自己做借口,來威脅徐佩離開。

一直以為徐佩不會答應,當時听到的徐佩也不曾答應。可是……自從那天之後,徐佩卻再也沒有聯系過自己。徐佩……就這樣,從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

所以,自己才會把一切都怪到沈雯的頭上。如果沒有沈雯的威脅,也許,自己現在還會和徐佩在一起……

而現在,好不容易擺月兌了沈雯的陰影,沈雯竟然再一次出現了。而且……今天,還看到了沈雯又去找肖染和韓鳳驍。沈雯……你明知道我討厭你,你為什麼還要一次又一次的做出這種事情?你就不能,為了讓我不討厭你,安分一點麼?

沈雯……我畢竟是你的妹妹,我也不想這樣討厭你……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再用這種方式,來讓我失望?!

如果可以,沈雯,我真想讓你消失……這個世界上,我們之間,本就有一個,注定是多余的存在啊……

甩甩頭,沈瞳打斷了自己的回憶。看著眼前的那張做工精巧的黑色卡片,她的唇角揚起一抹弧度,森冷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毫無感情。

「黑色塔羅牌,我許願,要沈雯,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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