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輕的吹著,周邊的樹因微晃而發出輕細的摩擦聲。今日的陽光並不很是溫暖。
「看來,黑色塔羅牌的接收人便是徐沂秋了。她說的齊悅楊臉上的玻璃碎片又怎麼解釋?」看著問完已經離開遠去的身影,韓鳳驍單手插在口袋里輕道。
「也許……那個時候的齊悅楊根本不是人。」嵐洛依平靜道,韓鳳驍側頭看著她,眼里閃著淡淡的光,等著她繼續的回答。
「徐沂秋剛才說當晚見到齊悅楊時,她的走路很怪異,顯得很是僵硬。」
「你的意思是……」
「見徐沂秋的那個齊悅楊只不過是個人偶。」
聞言,韓鳳驍輕笑了下,隨即懶懶道︰「那麼,剛才徐沂秋說的玻璃碎片,恐怕也是雙子故意模仿齊悅楊尸體做出來迷惑我們的了。」
「嗯,凶手想讓我們以為徐沂秋看到的齊悅楊和當時你看到的是同一個人,這樣,我們就會一直執著于調查齊悅楊是如何在一個小時之內從徐沂秋家趕到舊教學樓的。但其實,齊悅楊根本就沒有去過徐沂秋家,所以自然不用再趕過來。」
韓鳳驍眼里閃過一道光,隨即看向教學樓,上課鈴聲此時已響。「冰塊女,我先回去上課了。」露出一絲笑容,韓鳳驍瞟了眼一旁的女孩道。
「隨便。」嵐洛依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別忘了解密碼。」
「知道了。」韓鳳驍目送著她走遠,隨即也朝自己的教室方向走去。
「10︰55和22︰01是有什麼關系麼?」老師在講台上枯燥的講著課題,韓鳳驍卻根本沒有听,一直盯著面前白紙上的兩個時間,好看的眉緊緊的蹙起,也許是看的太累了,韓鳳驍抬起頭伸了個懶腰,眼角卻瞟到了牆壁上的電子鐘。
聖依卡學院主張學生們善于利用,當然也包括時間。所以每個教室都在四周各懸掛一個電子鐘,而不是時鐘。這自是因為利用時間,不能浪費任何一秒。
「也許……是電子鐘的樣式?」韓鳳驍眼楮一亮,喃喃道。隨即他連忙低下頭在紙上刷刷的寫起來。
「咦?」突然,韓鳳驍發現了一個異常的地方,不禁輕呼出來。他舉起手中的紙,讓上面的時間可以透過薄紙印出來。他訝異的發現——寫成電子鐘顯示格式的兩個完全不同的時間,竟重合了。
「22︰01由紙透出,便是10︰55。竟是對稱的……」韓鳳驍抿起唇,看著手上的紙,「那麼,密碼也是這樣麼?」想著,他在紙上寫上了一串數字「974411」
「不對啊。」寫了一會兒,韓鳳驍猛地停下了筆,眉毛又不由蹙起,「並不是這樣的聯系……難道是字母編排順序?」喃喃說著,他又在紙上寫下了26個英文字母,並依次編上了0至25的數字。
「974411可以分解成‘9,7,4,4,1,1’、‘9,7,4,4,11’兩種,第一種的英文是……‘jheeaa’?」韓鳳驍單手觸著唇,另一只手停頓了一下,又迅速的寫起來,「那一定是第二種,是……‘jheel’?」
放學後,徐沂秋如往常一樣快速地理好了書包,卻在走出教室的時候頓了頓。猶豫了一下之後,她轉身向二樓走去。
在二樓的一間教室門口,徐沂秋停下了腳步,伸出手剛要推門,卻听見了里面隱約傳出對話的聲音,仿佛是兩個人在激烈的吵架。她連忙放下手,貼到門上听起來。
「易凡,如果你再不和徐沂秋分手,你就給我等著!」這個聲音……好像有些耳熟。徐沂秋貼著門皺眉思考著,突然發現那似乎是昨晚和小凡站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子。她,不是小凡的表妹麼?怎麼現在又會和小凡說這樣的話?這麼想著,她不禁更貼近了門,仔細的听著。
「可是……寒,你也知道,我和沂秋已經在一起整整一年了,也不是說分就能分的啊。」這是小凡的聲音麼?他怎麼會……怎麼會叫那個女孩「寒」?!
「我不管,我不要再當第三者了。再說昨晚她看到了我們在一起,你的謊言也瞞不了多久的。」
「寒,你不要這樣……」
「什麼叫我不要這樣?你當我是在無理取鬧麼?說到底,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只是玩玩的,你根本就不愛我,對不對?!」徐沂秋听到這句話之後,又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啪」,似乎是耳光聲。
「我沒有……寒,你知道的,我現在愛的是你啊。對于沂秋,她只是過去式罷了。」什、什麼?剛剛听到易凡被打了耳光急于推門進去的徐沂秋在听到這句話的瞬間止住了動作。小凡剛才、剛才,他說了什麼?
「砰!」徐沂秋還沒有反應過來,教室的門已經被粗暴的打開。她反射性的閃到一邊,一抬頭就對上了眼神有些驚駭的陳寒。
「呵,你都听到了?」雖然有些詫異,陳寒還是很快就恢復了冰冷的表情,鄙夷的說,「那麼,凡希望你怎麼做,你應該都清楚了吧?」
「……」徐沂秋並沒有回答陳寒的話,而是緩慢的走到陳寒身後追上來的易凡面前,仿佛用了很大力氣,說,「小凡,我、對你來說,真的已經是過去式了麼?」
「沂秋……你不要听寒亂說,我……」
「回答我!」徐沂秋有些激動的打斷了易凡的話道,隨即握緊了拳低聲地喃喃,「我對你,真的只是過去式?你一點,都不愛我了麼?」
「沂秋……」
「是的。」易凡還想說些什麼,又被陳寒打斷。她看著低頭喃喃的徐沂秋,道,「你也看到了,凡都懶得回答你。你對于他來說,已經像是過去的影子一樣,他現在愛的是我。」
「真的麼?小凡……」徐沂秋听著陳寒明顯扭曲了事實的話,無助的抬頭望向易凡。
「……是。」過了許久,易凡才生硬的回道,旋即別過了頭去不再看徐沂秋。
「真的……」隨著易凡的回答,徐沂秋原本就已經濕潤了的眼楮倏地滑落下兩行淚水。她再也忍不住,蹲去捂住臉哭起來。
「凡,我們走吧,電影就要開始了。」陳寒嫌惡的看了眼哭泣的徐沂秋,隨即挽過易凡的手臂,拉著他道。
「……」易凡沒有回應,腳步卻還是跟著陳寒緩緩經過徐沂秋的身邊,漸漸遠去。
過了很久,徐沂秋才抬起頭來,臉上還有清晰的淚痕,但眼神卻不再悲傷無助,而是帶了濃濃的恨意。她死死地盯著剛才易凡和陳寒離去的方向,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陳寒,我會要你消失。」隨即用力咬緊了唇,全然不顧一絲悄無聲息爬上了唇角的血跡,站起身走下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