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裊嘴角一顫,杏眼里閃過慌亂,錦被里被那人握著的手更加冰冷。
「孺子,你的咳癥又加重了?」素娥突然大喊一聲,蹲子,「不會是吐血吧?」
蕭裊渾身一抖,「素娥,我……我,」她慢慢地從被子里拿出一條沾著一團血跡的帕子,眼里有著哀傷,「我本不想讓你知道的!」那個其實是她剛才躲在被窩里擦手上血跡的帕子。
素娥拿過那帕子,大哭起來,「孺子啊,你怎不早說啊!奴婢這就給你請郎中去
蕭裊忙拉住素娥的衣角,「素娥啊,這深更半夜的還是算了,明日也不遲她的聲音低沉,有著淡淡的哀傷。
「孺子……」素娥看著蕭裊,眼里有著淚花。
「肖大人搜過了,甚都沒有那幾個侍衛報告著。
肖劍面色凝重的在屋里環視了一圈,最後看著躺在床上的孺子,「娘娘,你……保重身體,下官告退了!」他看了看那幾個侍衛,率先跨出了門檻。
蕭裊這才松了口氣,看著還站在面前的素娥,「素娥今夜甚都不要問,先出去吧,我也累了!明日……明日我會給你解釋的!」那人握著她的手陡然松開了,無力的耷拉著。
素娥看了眼孺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嗯……孺子你……保重身子!」
蕭裊看著素娥跨出門檻關上了門這才松了口氣,她猛地揭開被子從床上彈起來,就見那人睡在床上一動不動,「暈過去了!」她忙將那人扶起來斜靠在床柱上,打開布包,抽出銀針朝著他的背部施針,一炷香的時間,背部的穴位也已經扎完。現在就只能听天由命了。看著那還在流血的傷口,蕭裊有些灰心了!她的眼里有著焦急,難道她又扎錯了穴位,只可惜那人已經昏迷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就在她胡亂猜測的時候,那傷口漸漸地不再流血了。
蕭裊再次瞥了一眼傷口,竟然不流血了!她的臉上閃過欣喜,看見那人依然昏迷著,心里又有些不安。她將被子輕輕地蓋在那人身上。現在只能等了。
蕭裊看了看窗紙透著微微的光亮,天大概快亮了。她的心里著急起來,突然听到那人嘴里發出細微的聲音,隔著蒙面的布巾根本听不清楚,蕭裊猶豫了一下,還是極小心的解開了那人蒙在臉上的布巾,頓時一愣,沒想到那人竟長得如此傾國傾城!
對,傾國傾城!。
那是張極為精致的臉。比她所見過的任何女子都要美。
突然,蕭裊听到那人又小聲的說了一句,「水……水!」
蕭裊忙去桌上拿過茶杯倒了些水,端過來扶著那人的頭,讓他一點一點的喝下去,轉身將茶杯放在一邊,再低頭就見那人已經睜開了眼楮,正看向自己。
蕭裊嚇了一跳,忙往後退了一步,「醒了!」她的臉上堆著笑。眼里卻有著慌張。
那人鳳眼里有著審視。看了蕭裊一會,突然模了一下臉,「誰讓你解開了我蒙面的布巾!」
蕭裊渾身顫抖,看著那鳳眼里的冷光,「你……說要喝水,我就只能……」她的樣子很是慌張。
那人冷哼了一聲,不再搭理蕭裊。
蕭裊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了看時間差不多,「我要拔針了!」她小心翼翼看著那人的臉色,見那人並沒有說甚,這才大著膽子向前,手腳麻利的將銀針拔下來插入布包上,又將布包纏好。見那人**著上本身靠在床頭,她連忙將被子蓋在那人身上,這才後退了幾步站定。「現在血已經止住了,你感覺如何?」
那人低垂著鳳眼。一副極不想說話的樣子,突然撇了撇嘴,眼里有著委屈,「現在奴家的身子都被你看了、模了,你可要對奴家負責任!」
蕭裊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怎地?你不願意?」那人鳳眼抬了起來,直直地看著蕭裊,有著威脅的意味。
「我……我那是再救你啊!」蕭裊有些急了,那人不會是腦子也出了問題了吧?
「呵呵呵……」那人突然笑了幾聲,「原來你這樣不經逗!」他還是斜靠在床頭,肩頭一聳一聳。
「仔細又出血!」蕭裊著急地提醒著。
那人頓時不再笑了,眼里有著快樂的光芒,「好了,我要運功了,你去外屋吧!」
蕭裊看了看外面,「你不怕我出去喊人?」
那人鳳眼輕挑,「你不想要解藥了?」
蕭裊這才猛地想起先前那人往她嘴里塞了東西,「你……剛才讓我吃了何物?」
那人沒敢大笑,只是嘴角向上揚著,「你這人真有意思,現在才想起問這個問題!怎地剛才不趁我暈過去,將我交出去,讓他們嚴刑拷打交出解藥啊?」那人興致很好的提醒著。
蕭裊很郁悶,明明自己救了他,還要被他如此埋汰一番,這是甚道理啊?
「這個辦法甚好,只是當時我沒有想起來,如果再來一次,我一定會這樣做的!」蕭裊的語氣不善,但是還是極力的控制著自己。
那人一臉可惜︰「怕是沒有那樣的機會了!」
蕭裊陡然渾身冰冷︰「你要殺我了?」
那人搖了搖頭︰「不用我動手,你就要死了
「你給我吃得是致命的毒藥?」蕭裊臉上瞬間沒有了血色。
那人默默地點頭,神情一冷︰「去外屋等著,我要運功了!」
蕭裊身心疲憊的慢慢轉身往外屋走去,我救了一頭狼,而且是白眼狼啊!她的心情很糟糕,坐到了睡榻上,將頭貼著小幾,眼角滑過淚水。也許是真的很疲憊,蕭裊竟然睡了過去。一覺睡到天大亮,蕭裊猛地睜開眼楮,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被褥已經換了新的。就好像甚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慢慢地坐起了身,那人早已不知去向。
蕭裊突然想起一事,那人走了她的毒要如何去解?正要下床,就看見素娥走了進來,手里端著碗藥。
「孺子,你可醒了!真是嚇死奴婢了。早晨看你睡在榻上,如何叫都醒不了,還以為你是心疾真的發作了,」她將藥碗放在桌子上,走了過來,「吳郎中說你是太過疲勞才會暈了過去!」
「這被褥是……?」蕭裊兩只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素娥。
素娥一怔,搖了搖頭︰「這不是孺子換的?」
蕭裊一驚,難道是那人?想想那人鋪床暖被的樣子,蕭裊心里沒來由的一顫,這個畫面太過噴血。
「孺子,你……你地了?」素娥明顯覺得孺子不太對勁。
蕭裊搖了搖頭,想必是那人給自己吃下去的是嗜睡的藥物,這才使自己昏睡了許久。還好,還算你有良心!
「素娥昨夜的事……」蕭裊看著素娥的眼楮,艱難地看了口。
素娥忙打斷孺子的話︰「娘娘,你不用說了,奴婢不是甚事都要知道的!」
「素娥……」蕭裊眼里有著感激,這件事她還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這藥?」素娥看了看藥碗問道,「還要喝嗎?」
蕭裊臉上有著疲倦,經歷了那樣一個驚心動魄的夜晚,雖然睡了很久,但是她還是很累,「倒進花盆里吧!」她的聲音懶懶地。
素娥低頭看著藥碗︰「這碗藥其實就是補藥,喝了也沒甚大礙
蕭裊已經躺,看著素娥眼里透著可惜,「拿……拿過來吧!」
素娥听了眉開眼笑地端過藥碗,將孺子的頭扶了起來,俯視著孺子慢慢喝下去,這才站直了身子,「孺子再睡會吧!奴婢出去了
蕭裊點了點頭,又閉上了眼楮。
而此時的王陌離已經來到了周國的禹城。那個疫癥肆虐,猶如一座死城的地方。
「殿下!」
「殿下!」
「殿下!」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著王陌離,眼楮里有著震驚以及激動。
王陌離看著那些為了治療疫癥而不休不眠地忙碌著的屬下,心中充滿感激,「諸位辛苦了!」
「不苦!」肖劍最得力的屬下岳世柏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吾等雖然操勞心中卻是甜的!」他的眼窩深陷著,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連聲音也透著嘶啞。
「對,能治病救人,這是大善事,屬下不苦,不苦!」
「本殿為不能跟諸位同甘共苦而慚愧!」王陌離又看了看圍在他身邊的人,「這才來本殿帶來的充足的藥材和人手,諸位可以放心了!」
「太好了,太好了!」眾人歡喜雀躍。
王陌離又看向岳世柏示意他進一步說話,這才和諸位寒暄了一陣,才出了人群。
「進展如何?」
「回稟公子,已經和徐州、益州的各地的統領取得了聯系,只要公子一聲令下,隨時可以起勢!」
王陌離幽深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激動,「一定要謹慎行事!」
岳世柏抱拳作揖道︰「公子放心!經過閣中及招募來的醫者的診治,各地的百姓大部分已經痊愈,還有個別的重癥者也出現了好轉,百姓都感激涕零,一直追問吾等是何人,怎肯冒此危險來為他們治療?」
「現在可以放消息出去了!」
岳世柏看了看公子淡然的神色,不確定的問︰「世子還是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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