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明明是最不應該平靜相處的兩個人。
他娶她換股份的事情，楊念慈懷孕的事情，她甩楊念慈耳光的事情，楊念慈差點流產住院的事情……
這些就像橫在心上的水泥牆。
他當時還冷著臉要她解釋，在醫院她明明也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艾菲有片刻走神，可回過神來卻又有些自嘲。
其實也不是很難想明白，歸根結底不過是因為顧衍笙對她的不在乎。
就算眼前，他不允許她離開他的視線，也只是因為她有可能會成為他的拖累。
即便他們在床上無數次交頸纏綿，可笑靈魂卻最是陌生。
——————
艾菲的腳自己行走已經沒有問題。
此刻她剛站起身，那邊顧衍笙听到動靜便頭也不抬的開口，「去哪？」
「我……」
艾菲一個字才出口便被突兀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什麼事？」
顧衍笙並不避諱艾菲此刻在場，而艾菲也還沒來得及離開。
「早產？」顧衍笙繼續開口，眉頭微蹙間，聲音已經淡漠的听不出任何情緒，「早產進產房就是了。」
應該是楊念慈的事情，艾菲默然，跨開步子迅速往外走。
單手剛剛觸及門鎖，後頭顧衍笙的聲音繼續淡漠，「我現在沒空過去。」
艾菲開門的動作停頓兩秒，然後繼續。
「艾菲你過來，我們談談。」顧衍笙已經掛掉電話，這話自然是對艾菲說的。
他們是該談一談，艾菲也是這麼覺得。
「念慈的孩子不是我的。」
她才坐下，顧衍笙便以此為開場白。
所以，他是在和她解釋？
艾菲愣了下，「為什麼突然告訴我這個？」
「因為你很介意。」顧衍笙嘆一口氣，無奈語氣間有一層彼此沒有察覺的溫潤寵溺，「你是我的妻子，現在開始我會盡量學著做好丈夫的角色。」
艾菲下意識抬頭看他，四目相對，他眸色坦誠無他。
可艾菲反而覺得有些不真實。
「顧衍笙，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娶我？」股份的事情，頂多當時覺得有些難堪，可艾菲卻知道那絕對不是主要原因，「或者你愛楊念慈麼？」
「你怎麼會這麼想？」顧衍笙皺眉，「我小時候，念慈的媽媽因為救我才喪命，我當她是必須要照顧好的妹妹，所以難免會縱容一些。」
艾菲緩緩松了一口氣，原來如此。
「至于你的前一個問題……」他接著開口，卻又突然頓住。
艾菲一顆心又被高高吊起，視線錯開無法直視他眸底深邃。
鴕鳥心態作祟，艾菲連忙開口，「前一個問題不回答也沒有關系。」
她不傻，如果那個人不是楊念慈，自然還有別人，至于是誰，艾菲突然有些害怕知道。
心跳莫名有些慌亂，一雙手更像是無處安放。
她總是輕易在他的沉默中生出絲絲期待。
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他們之間的六年多，並不只有她一個人的自作多情？
「艾菲，不是每件事我都可以給你一個完美的解釋。」不是不能，而是他不想撒謊，「至于娶你這件事，我可以給你的承諾只有，將來如果你不想離婚，你永遠是我顧衍笙唯一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