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秒，外頭又是一陣跑車轟鳴，顧衍笙開車的速度根本和玩命無異。
艾菲的身體軟軟沿著牆壁下滑，委屈而無助的听著那陣跑車轟鳴毫不猶豫的遠去，直到四周靜謐無聲。
「騙子……」
她緩慢呢喃一句，眼淚再次不受控制。
顧衍笙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前幾天還神色嚴肅的告訴她，會學著做好丈夫的角色，轉眼不過幾天，卻又變成這副境地。
是他給了她希望，同樣親手捧給她絕望。
她身子軟軟靠在牆上，胸口悶悶一陣鈍痛。
很累，連起身的力氣也好似被一並剝奪，眼皮沉重間，她閉上眼楮放任自己沉入夢鄉。
夢境展開，好似一段冗長回憶。
遇見顧衍笙之前的十七年，艾菲沒有生日，身份證上也只有她被領養的日期。
而她人生的第十七年，顧衍笙為她準備了豪華的生日派對。
那樣隨意的一串數字，她卻從此深信不疑。
或者，這就是宿命。
她的生日，十二月A城已經飄雪的天氣，夢幻狂躁卻永遠孤獨寂寞。
每年那一天，總會有她想不到的驚喜。
驚喜到所有人都覺得顧衍笙是對她真的很用心，就連她也被蠱惑其中。
可是她的生日盛宴，他卻從來缺席。
夢里，是她二十歲的生日。
顧衍笙依舊缺席，那一晚幾乎照亮全城的煙花盛宴里，艾菲雙臂繞膝蹲坐在牆角黑暗角落。
她明明就是主角，卻和那些熱鬧喧囂格格不入。
到了切蛋糕的環節，主角失蹤，只有舒念暖找到了她。
舒念暖遞給她一杯酒一根女士香煙，「吶，生日禮物。」
「小氣。」艾菲嘀咕一句，轉眼卻已經將杯子里的酒灌進嘴里。
麻辣液體席卷過口腔，舌頭有些發麻，舒念暖又為她點燃那根女士香煙。
她其實不會抽煙，才一口就被嗆得咳出眼淚。
「艾菲，難為你跟著顧衍笙那敗類這麼些年，竟然還是個純潔的乖寶寶。」舒念暖蹲在一邊，笑得像個壞孩子。
末了，她又兀自下了定論，「顧衍笙他果然是個變/態啊……」
艾菲想不明白這兩件事情有什麼因果關系，指間香煙明滅間，隨著她一起大笑出聲。
她同樣不會喝酒，舒念暖拿給她的卻是最烈的。
才幾分鐘過去，她就有些雲里霧里，可記憶又非常清晰。
「艾菲，你其實並不喜歡這樣繁華熱鬧的場合是不是？」
「怎麼會，被人羨慕有什麼不好。」艾菲垂著眸子努力隱藏眸底晦澀。
舒念暖臉上有種艾菲那時候不明白的同病相憐，「那是因為你覺得顧衍笙對你用了心。」
的確，連局外人都被顧衍笙蠱惑，何況當局者迷。
艾菲沒有說話。
「艾菲，再這麼下去我怕你會愛上他。」
「……」艾菲臉上笑容變得有些不自然，「開什麼玩笑，我和顧衍笙之間頂多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
簡單四個字卻是一個無堅不摧的理由，事實上她用這個理由搪塞和麻木自己的神經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