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陸小鳳傳奇]九五至尊 16彈指光陰

作者 ︰ 芙蓉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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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飛兔走,瞬息光陰,寒來暑往,不覺五載。♀

京城長街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高大的坊門整齊羅列開數條街市,墳典書肆,文房四寶,墨寶門行,走街小販,雲游道人,百戲妓人,應接不暇。

京城共有四大酒樓,分落在東南西北四個地方,分別是醉仙樓、松鶴樓、太白樓、逸景樓。其中,以南位的醉仙樓最為出名,號稱京城第一樓,世人將它與蘇杭的望月樓並稱「北醉仙,南望月」。

醉仙樓

「格老子的,這都是什麼玩意。那些紅毛鬼子咋又來炸船,都還讓不讓人下水。你們說說這冒火的彈球,真他媽厲害,一轟一個準。」

「朝廷前些日頭又開了個港口,大商家們一船一船的往外國走,眼不見能回來幾艘,到最後還不是便宜了那些個野人鬼子。」

「還別說,我那在廣州府做生意回來的表佷兒,說這外頭紅毛黃毛沒見過啥世面,不管啥玩意就直接拿寶石、金子來換!這該多賺錢!听的我這把老骨頭都也想去當海客,可惜呀,海上的紅毛海盜著實厲害,朝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管管……」

「管管?瞧瞧,瞧瞧,今早的報。那些個倭寇又打台州,都七回了也不嫌煩。咱朝廷的水師忙著打倭寇,哪還顧得上什麼紅毛綠毛。」

「兄台,給我看看。今早沒遇上賣報的小子,朝廷又出了什麼消息。」

「我敢打賭這回戚將軍帶五百個兵仔就能把那些鬼子統統拿下。」

「得了吧,一群烏合之眾還想上鴛鴦陣。」

……

話題至此開始跑題,爭相說起了戚繼光的英勇神武,海商巨額的財富和稀奇古怪的海外異聞。

雕檐映日,畫棟飛雲。碧闌干低接軒窗,翠簾幕高懸戶牖。

醉仙樓分上下兩層,自詡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屑和所謂的武林人士,三教九流為伍,一般都在二樓坐著。

欄邊的位置,不在包廂,卻是整個樓里最好的地方。抬眼便能看遍整個醉仙樓。

他們嘴里說著事但一空閑下來,就都忍不住朝樓上看一眼,多數是老爺們。

大明是個男風極甚的時代。

樓上就有幾個顏色極好的翩翩少年郎。

欄邊男子年華二九,面色俊朗,鳳目多情,眉間風流肆意。醉仙樓文人居多但也從不缺世家子弟,好模樣讓人心中一顫,便自覺的轉開了眼楮。

那是三年前俊美風流的濁世探花郎。如今的御前侍書花玉樓,花大人。

「前幾日漳州府回來了批船,你上回說下水的商船可在里邊?」還是在那方桌上,一個藍色衣袍的十五歲少年。

花玉樓搖了搖頭︰「數月之久了無音訊,若非攜款私逃怕就是凶多吉少。」

少年郎道︰「真遺憾。」

花玉樓拿眼直視對方,笑道︰「你這表情可不像是在安慰人。」

文翰館侍書,官小卻能每日陪伴在皇帝的身邊。

他官職低末,無黨無派,一呆便是三年。

如今備受非議,讓他甘之如飴的少年皇帝,就在他的身邊。

朱翊鈞不在意的瞟了他一眼,只一眼讓人心頭一顫。暗暗關注此桌的權貴都忍不住神魂一蕩。他顏色極佳,眉如墨畫,眼若桃花,眼目含情,眼角上翹,瞟人時有種說不出的韻味。

「我前些天從外番人那得了部手札,里面有句話你肯定喜歡。」

「什麼話」

「誰控制了大海誰就控制了世界。」

「你還挺博學。」

「好像在哪听過。」

花玉樓詫異一眼,顯然沒想到,這本從沿海坊市,據說是從傳教士手上掏來的破手札朱翊鈞也見過。

不過一想朱翊鈞近些年來大力推行海上貿易就釋然了。海上銷金窟,能量有多大。可再多錢也得有命花才行,哪怕朝廷運動再大,只要有海盜這個硬梗,無船下海,海稅就是個雞肋。

17世紀是海上爭霸的時代,葡萄牙、西班牙、荷蘭、英國乃至以後的美國在世界上的優勢力量都是在這個時代奠定的,而他們資本的積累的基礎,就是海權。中國的落後就是放棄海洋。

「咱們是準備要打海戰了嗎?」

這聲音突兀的插了進來,有頭沒尾。

這少年肩膀寬闊,比起朱翊鈞和花玉樓來更顯高大,身形壯碩是常年習武的骨骼,面容英俊,薄唇皓目,是個英姿勃發的少年武者。

若見了花玉樓還能肆無忌憚的看上幾眼,這少年,有些精怪的人怕就看出些什麼了。

他是當朝兵部尚書楊太師的親孫,新晉武舉楊廷保。

朱翊鈞驚異的看了眼楊廷保,顯然沒料到他也有這麼開腦子的時候。

「我瞎猜的。前兩天剛好看到爺爺在看著海九邊輿地圖錄。」

楊博在研究海防?

朱翊鈞一听,眼內頗有笑意,笑道︰「你現在能上船了?」

楊廷保臉色發青,一想到自己一上船就吐的死去活來,咬牙道︰「能成。」

「成不成還得你爺爺說的算,我可不能看著你去送死。」

楊廷保是個實打實的旱鴨子,上不得船,每回一說出海都心有戚戚,楊博曾讓人把他在船上綁一天,他暈了一天,吐了一天,才堪堪能適。

正在說話間,一旁專心看報的花玉樓,出了一聲。♀

「潘大人還真厲害,這才去多久,一個月的事就把黃河治好了。」

朱翊鈞記得此事,接過報紙,笑了笑,道︰「他前後去過幾次黃河,這回情況不大,決堤泛濫沒那麼嚴重。」

「若是靠李大能那草包,寧陵沒了,都好不了。」

說到李大能,此人也是工部官員,這次黃河決堤最早先前往。

大伴貪財,不知收了這李大能多少好處,薦他河道總督。

李大能志大才疏,幾個月黃河不見好轉反向朝廷伸手撥了幾次款銀。

朱翊鈞臉色不渝顯然想到什麼糟糕的事,時刻以家國天下為念,行事公正,恪盡職守張居正竟然任由馮保肆意妄為而不制止,讓他心里有些不自在。

這話一出,花玉樓眯著眼,沒有接話,反笑道︰「不說別的。盧大人又佔了頭版,還真犀利,您喜歡,我輩楷模也。」

盧澤為人偏激耿直,就同他的老師高拱一般,是個暴脾氣,極狠閹黨,雖死無謂。

當年會極門朱翊鈞印象最深的幾人,盧澤,吏部給事中。其中打的最慘血淋淋的被抬出午門。

朱翊鈞不理他,晃悠悠的酌了口茶,瞄了一眼,反說道︰「廷保,你上報了。」

楊廷保沒懂狀況,看了一眼,‘哦’了一聲,不再言語。

朱翊鈞眼角一抽,恨鐵不成鋼的了一眼,怎麼沒有一點成為焦點人物的自覺性呢。

花玉樓看到一人,道︰「劉大刀?上回好像在校場見過,您有印象嗎?」

薄紙上印著近日武舉殿試的名單,楊廷保方方在列,而下方就是劉大刀。

朱翊鈞眼波流轉,顯然還記得,道︰「是大將軍劉顯的兒子。」

花玉樓贊道︰「听說,他手武的大刀,比關公還沉,輪轉如飛,武技駭人。」

朱翊鈞眼楮一亮,轉頭,笑道︰「這回你算是遇到對手了。」

楊廷保鼓了鼓拳,顯然他也是听過劉大刀的大名,二人同年大小,皆為名門之後,難免起了爭強好勝的心,更何況這邊還有朱翊鈞有心相激,煽風點火。

楊博位至兵部尚書,曾多次回擊蒙古,楊廷保名將之後,少時習武,耍槍弄棍,行軍布陣。萬歷四年,年過十六,武舉奪魁,來年金鑾殿試,獨佔鰲頭?

萬歷二年,朝廷正面發行大明日報。內廷二十四監加設,司報局受控于司禮監少監梁永,凡文人墨客,朝廷大臣皆可遞送文章,上版筆墨費用皆有國庫出納,一份三文各府皆有。

民不言官事。文字獄是明朝百姓的噩夢。洪武年間尤甚,小則抄家,大則滅族,基本就沒小過,都是滅族滅族,即使後來幾任皇帝不興文字獄,百姓也陰影難消,不輕易開口說朝中之事。

朱翊鈞公開國事,以往大儒除了國子監宣泄,現在又找到了另一條出口,日日遞稿,不但能出名還能賺錢,為什麼不寫。

輿論壓制,不若控制。

少頃,幾人在店家恭恭敬敬請出了醉仙樓,朱翊鈞準備回宮。

楊廷保岔開路去了練武場,科舉漸進若不是陪伴著朱翊鈞,估計一整天都呆在練武場里。花玉樓亦步亦趨的跟著朱翊鈞的身後,極規矩的落後一步。他不知這樣在朱翊鈞身後走了多久,或許連皇帝都習慣這樣的節奏。

說到花玉樓,萬歷二年御前欽點探花郎,文章新穎,劍走偏鋒,膽色過人。

花玉樓有一張漂亮臉蛋,時常言語輕佻,輕佻不羈的散漫性子,給人漫不經心的感覺,很位朝中那些老持沉重的人不喜。朱翊鈞越是接觸越覺此人,是個滴水不露,能力手腕都極為出色的人。現在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朱翊鈞的臂膀。朱翊鈞近年來行事愈來愈周全沉穩,有他很大一部分功勞。

他是個十分討人喜歡的人,直到朱翊鈞讓錦衣衛查他的時候,那就是晴天霹靂。

江南首富花家。花家五子花玉樓,花家七童花滿樓。

幾年前朱翊鈞知道這消息的時候,辛酸難耐,百般糾結,十萬伏特。

原來是陸小鳳!

一畝官田七斗收,先將六斗送皇州,止留一斗完婚嫁,愁得人來好白頭!

是年冬,即考成法後,張居正又將田賦、徭役、各項雜稅合並,全國稅收全面改革,扭轉財政危機,國庫拮據多年終于近漸回緩。整頓賦役就有相當數量的官僚、縉紳,保守派的強烈對抗。

「你從何處來?」

朱翊鈞跨入乾清宮臉色一僵,張居正一身大紅官袍站在殿中,雙目清澈,眉頭微蹙,深邃黑眸看著藍衫披身的皇帝。

「又出宮了?」張居正緩緩的說道,那話聲帶著不滿,白龍魚服最是忌諱。

二人站了半晌,朱翊鈞想來想去,才反笑道︰「是,陪太師看了會著海九邊輿地圖錄,先生看過嗎?」

朱翊鈞與楊博相處甚密,時常出宮交往,張居正對楊博抱有極大的好感,所以並未懷疑。

海防。

張居正被問一頓,朱翊鈞曾多次提出再建水師,他雖未同意卻也回避,前些年國庫拮據,國內四處作亂,如今日漸平息,便不得不搬上正軌。

張居正眉頭皺的更緊,兩鬢的白發比之五年前更多了。

他一手攝政,一手教導皇帝,自然知曉近些年來摩擦不斷,意見偏妥卻處處能壓制朱翊鈞,建水師?大明現在還沒必要打海盜。

少頃,他反問道︰「尚未。皇上可有看今日的奏疏?」

朱翊鈞見他招子一亮又偏開話題,有些訕訕。如今朝政上更多的是依賴張居正,而張居正治軍修政厲害也並非無所不能,他也有回避的事,也有不能觸及的地方。

譬如,內閣,水師,藩王,權貴。

張居正見他不語,就知估計還不知,正色道︰「今早廣東布政使來報,賊寇搶劫廣東府庫房,地方府衙隱瞞不報,如今賊寇已在惠州、潮州兩府山地,據險結寨,禍賊群起。」

大明太平很久了,或許說被粉飾太平已經很久了。地方官員,收受賄賂有隱匿不報,縱容法外大有人在。

果然,朱翊鈞聞言色變,也不計較那些了,還有什麼比從政有經,而不令行為上更重要,微忿道︰「廣東!難道荊州府的教訓還不夠深麼,竟然還敢掩飾真情,循良的官吏統統撤職,巡撫也不行。這次平叛的是誰?」

張居正道︰「兩廣軍務提督,殷正茂。」

朱翊鈞點頭,算是同意。

二人坐在乾清宮的繡椅上,說了會兒話,氣氛頗為和諧。

少頃,朱翊鈞想到什麼,轉念笑道︰「內閣空出的位置,先生可想好誰來擔任。」

張居正頷首,他也正想和朱翊鈞說此事。

馬自強,申時行。又是清一色的翰林官員。

朱翊鈞一听想也不想,雙目流轉,反嘲道︰「元輔處處改革,卻是忘了內閣滯後這一塊了,閣員並不要非翰林不可。」

張居正瞥了眼朱翊鈞,認真道︰「閣臣之職,專一視草代言,故其官謂之知制誥。皇上有意整頓內閣?」

朱翊鈞思考這話中的含義,想來張居正沒那麼容易松口。

「朕有意。刑部主事前日上疏,內閣二員,翰林居一,別衙門居一,德高望重,才識超群折與翰林參用,內閣雖無宰相之名,卻有宰相實權,不需拘于翰林。先生以為如何?」

張居正絲毫不懼朱翊鈞色變,不慌不忙,淡淡答道︰「因循祖制,內閣學士皆出翰林,翰林學士乃科舉選拔,天下賢才。閣職之重,政事根本,均制詞得體,不可輕褻王言,唯翰林勝任。」言下之意是,從來閣臣都出翰林,哪怕是他自己也是翰林院出來的。

說到這,傻子也知道張居正不想讓皇帝插手內閣。

內閣閣員,是「莫敢異同」的呂調陽,還是「恂恂若屬吏,不敢以同僚自處」的張四維。

朱翊鈞嘴角一翹,冷笑堅持道︰「閣員,講明義理,通達政事,皆得其人。庶吉士之選留,選也詩文,教也詩文,行政之無能淋灕盡致,也可處分國家大事,先生始自力難道不是嗎?」

他話隱于此,卻也說了內閣的畸形表現。他不滿內閣已經很久了,被逼的無可奈何,今日就想看看張居正的態度。

他非相,權力卻無限膨脹。

內閣中盡是,「遇大事,毋得專決,听張先生處分」之人。

張居正有些詫異,平日很好打發的小皇帝,今日竟然這麼堅決,內閣問題從嘉靖朝就出現了問題,張居正大興改革,決斷獨行容不下他人唱反調,何況內閣還是自己地盤。

半晌,張居正凝視著朱翊鈞,肅著臉還是以往的表情,神色不明,緩緩道︰「皇上屬意誰?」

朱翊鈞氣定神閑,視線與張居正一接,淡笑道︰「老師看吏部右侍郎,盧澤怎樣?」

張居正深邃黑眸一沉,眉頭微蹙,似乎听到了不尋常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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