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怎麼說話的?快點向齊老先生道歉!」陳阿四瞪了一眼段雲飛,見其不為所動,急得連忙打眼色。
「四哥,他就是個騙子,老和無涯哥村的劉三在一起,你別讓他給騙了段雲飛也急眼了,這老騙子能劉三那種肚里繞著九道溝十八彎花花腸子的劉三糊弄得昏頭轉向,陳阿四這一根腸子通到底的直爽人,還不是讓方就方,讓圓就圓!
「混蛋,趕緊道歉,完了滾蛋練功去陳阿四見軟的不行,只好端起師尊的威嚴以上壓下。
段雲飛低聲地到了個蚊子歉,估計也就自己能听見,然後出去練功去了。劉無涯臉色平靜,他一直在觀察齊天的言行舉止,希望能從中窺探出一些賴以信服人的因子,無奈第一印象太差,實在沒有撥亂反正的潛力,就當給希望放了次假,瞎逛一圈回到它該呆的地方。劉無涯找了個借口也出去練功了。
陳阿四剛才一看兩人的表情,就知道和自己的期望走了岔路,本來還指望應酬的重擔能移交給劉無涯呢。對于個性豪爽的人來說,虛偽的套話如同肚里的糞便,想起來就惡心,更不能拿出來在眼前晃悠。一聲命苦,陳阿四招待了齊天坐下,立馬擺弄茶具準備泡茶。陳阿四臉上表情認真,看起來是在專心致志地清洗茶具,其實在腦瓜里四處尋找措辭,以應付這種不善掌控的場合。正常兩分鐘的清洗時間,硬生生讓他擠出了十分鐘。可無論怎麼擠,還是到了開口說廢話的時間。陳阿四敬上茶,把腦里生澀的詞語重溫一遍,開口說道。
「齊老先生雲游四方,閱歷深廣,那個陳阿四開了頭,不幸發現後面的詞掉了鏈子,急忙假裝被茶嗆到,不斷的咳嗽,思維忙著去拽後面詞的尾巴。業務不熟,難免會出岔子。
「陳師傅你沒事吧,我這個人就喜歡到處走一走逛一逛,感受一下大自然,沒你說得那麼好,你別捧我,我容易暈
靠你大爺的,上次在老子和那麼多人面前拽什麼詞?听得老子快睡著了,老子為了和你交談,翻了整整一個月的古文瘦了十幾斤,你大爺的早這麼說不就好了!陳阿四在心中把齊天靠了無數次,臉上還是不好把不恭表現出來。雖然郁悶,但整個人的精神面貌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說話也通暢了起來,說人話的感覺就是不一樣!于是乎,兩人話聊得不亦悅乎,茶喝得不亦樂乎,廁所輪得你來我往乎!
劉無涯走到院子,看見段雲飛正趴在那一溜椅子上休息,有點向上拱,一看就知道挨了陳小奎鐵腿的無數次親密接觸。
段雲飛平時人看著樸實,但其實一點也不傻,常常扮豬吃老虎,就是有時候有點愣頭青。上次和陳小奎挑戰了以後,敗得體無完膚,斗志不但沒被磨掉,反而節節上升,根本就不把那巨大的差距當回事,死纏爛打地磨到每天二次,每次五分鐘的挑戰時間。陳小奎有點煩他,還沒學會走路就想飛,就對他的情有獨鐘,腳腳到肉,經常能看到段雲飛捂著被陳小奎攆得滿場跑,讓人忍不住想起一個上披著紅布的斗牛士被一頭憤怒的野牛追得慌不擇路的情景。
「二愣,你要哪天不小心成名了,買人身保險的時候這個身體局部可以不用買了,都快成銅牆鐵壁了,能省不少錢!」劉無涯拍了一下段雲飛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賤賤地笑。
「看來我有點眼高手低了,我就不該找大師兄切磋,我決定了,明天就跟你切磋了,在大師兄那里老是敗仗,總是這樣不行,我得找找成就感段雲飛咬著牙,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恨的,還是疼著恨的。
段雲飛的話沒說完,劉無涯趕緊找了個離他很有點距離的地方站起馬步,一臉的正經,仿佛在等待陳小奎的驗收。
傍晚收功回家的時候,劉無涯和段雲飛前腳剛踏出院子門,齊天就後腳跟了上來。陳阿四恭送了出來,兩人已黏得如一團和在盤子里的面,掰都掰不開。完了,劉無涯和段雲飛心頭齊齊一沉,又一頭善良的羔羊自己擰著頭往狼嘴里送!
兩人和陳阿四打了聲招呼後往回村的路上走。走了沒多長路,齊天從後面跟了上來。
「小友留步,請問一下割山村怎麼走?」割山村就挨著土坑村,沒幾步路。
「你前不久每天跟著劉三跑東跑西的,你能不知道割山村怎麼走?」段雲飛斜看著齊天,語氣冰得能速凍夏天的啤酒。齊天讓段雲飛噎了一句,老臉一紅,有點不自在,從口袋掏出煙跟段雲飛套近乎。
段雲飛的第一反應是他怎麼會臉紅?要多厚的臉皮才能混到老女敕通騙?他居然會臉紅?而且居然還有胡子!胡子居然還那麼長!
劉無涯不理會齊天,自顧自的往前走。心想得找個時間跟陳阿四聊聊劉三和齊天的情況。走了一會,見段雲飛沒跟上來,扭頭一看,段雲飛正走到跟前,臉色有點不自然。
「無涯哥,那老家伙晚上沒地方住,人雖然看著討厭,但也挺可憐的,一個老人在外面孤苦伶仃的,要不今晚讓他住一個晚上吧。無涯哥,我不是被騙,絕對是站在人道主義的立場上悲慈人間疾苦!」
「二愣你腦瓜被門擠了?他沒地方住,他都快和四哥成同志了,你以為四哥沒挽留他嗎?他為什麼跟你套近乎,用你那受盡滄桑的想想都明白!」
劉無涯忽然對齊天升起了莫大的興趣,他怎麼就能在這麼短的情況讓段雲飛替他說話?剛才段雲飛還對擺著一副死人臉。難道他給段雲飛下了?看神情又很清醒。難道他會魔力?自己的心里就隱隱產生了一絲莫名的熟悉感。這種感覺一上來就揮之不去。其實上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有點感覺,只是那次距離較遠,不能明悟。
在段雲飛一通人道主義的「感染」下,劉無涯順水推舟地應了下來,他想看看齊天唱的是什麼戲?
「無涯小友天庭飽滿,地闊方圓,一看就是」齊天看劉無涯應下,大喜,趕緊上來拍馬溜須。不料馬屁剛拍,就被劉無涯掐斷了。
「會做飯嗎?我那房子可不白住,就一晚上,不跟你算房錢了,但你得做家務抵飯錢
是能做熟,只是味道就不敢保證了,我這人嘴不刁,對技術不是很追求,就怕不能合兩位小友的口味,飯呢我也不白吃,我以兩瓶好酒搭伙,你看行嗎?」
「行,能做飯就行,走吧
劉無涯帶著兩人順路在菜市場買了點菜,到家的時候,劉無涯領著齊天到廚房,把菜一放,就找段雲飛去了。段雲飛一進家里,就馬上進里屋打開電腦,和一個女網友聊得水深火熱,劉無涯想找他問話,一看連針都插不進縫,只好回到客廳,泡起了功夫茶,一個人自斟自飲。
廚房里 里啪啦了一會,齊天終于端了幾個菜出來,然後一轉身,居然變魔術般變出了兩瓶正宗的茅台飛天酒,只是劉無涯在一旁喝茶沒看到。
劉無涯招呼了段雲飛出來吃飯。有這麼好的好酒在,自然要先喝幾杯。劉無涯和段雲飛連干了兩杯,嗆不住趕緊夾了一口菜放進嘴里。
「我靠!你家開鹽場的?」劉無涯趕緊把菜連同還未下喉的茅台酒一塊吐出來。段雲飛正要夾那道菜,一看趕緊換了道菜,放進嘴里嚼了幾個,無奈的對齊天說道。
「你家鹽場倒閉了?這麼快?」
劉無涯端起桌上的兩道菜進廚房回籠加工,讓齊天把剩下的兩道菜也端過去。
吃喝了一會,在酒精的作用下,齊天漸漸地和他們熟稔了起來,放下開始的拘束,趁著酒意開始一通海吹。他說這個世界上所有較高的山都爬過,所有比較適合探險的危險地方都探過,反正所有人不可能做的事他幾乎都做過了,簡直就不是人。
段雲飛酒也上了點頭,陪著齊天天南海北胡侃,說著說著,齊天忽然臉色一整,異常神秘地對段雲飛和劉無涯說。
「你們知道人類的最終文明是什麼嗎?」
「不知道!」兩個人使勁搖頭。
「告訴你們吧!人類的最終文明是修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