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無涯和段雲飛吃完飯,稍事休息一會,趁著月色連手電筒都不用,開始第三輪的提水功。
意志不能松懈,一旦出現缺口,立刻會像大壩崩潰,傾巢而消。兩人一邊走,一邊鼓勵對方。
「大師姐美不美呀?」劉無涯吼問。
「美呆了!」段雲飛吼應。
「二愣想不想大師姐呀?」劉無涯再吼問。
「想死了!」段雲飛再吼應。然後轉換角色。
「慕容素素的聲線甜不甜呀?」
「甜透了!」
「慕容素素的腿秀不秀呀?」
「秀斃了!」
就這樣,兩頭牛走一路吼一路,不知打了多少個來回,烏雲遮住月光時,竟然遮不住他們的路,早已熟記在心,無需探查了。
到最後一遍澆完地,兩人分開探了一下泥巴的深度,覺得達到要求了,對視一下,互相點點頭,然後齊齊仰倒在地,都想著恢復一下,再到山洞里美美睡一覺。誰知一搭上眼皮,段雲飛的鼾聲迅速上崗開始工作。劉無涯也不甘示弱,勞累過度的鼾聲也跟著出來和聲,與段雲飛彪起了二重奏。
兩人只覺眼皮還沒完全親密接觸,臀部上便傳來一陣巨疼。強撐著睜開眼,發覺天已微亮。吳雲樓鐵青著臉站在一邊,一言不發,只管用腳說話。
兩人本能地以最快的速度站起,可惜腦瓜已成漿糊,神經線幾乎短路,愣愣地看著吳雲樓兩秒之久,才想起自己臉上還長著個嘴巴,除了吃飯接吻,好像還可以用來說話的。
兩人趕緊問候,接著問起今天的任務。吳雲樓告訴他們今天還是提水,除了把旁邊一條壕溝里半人多高的松土澆成泥漿,還要把昨天那塊圈地里蒸發的水分補上來。完了示意他們吃飯,自己則抱著一個瓷壇子去山里轉悠。
「我說二愣,你幾時畫的眼影,都可以去演熊貓大俠了劉無涯吃飯的時候看見段雲飛的黑眼圈,忍不住調侃一下。
「無涯哥,你一會撒泡尿照照自己,然後再看誰演合適段雲飛笑了起來,這種艱難的環境,只有以苦作樂時間才不會覺得漫長。昨晚睡了多長時間,誰都不知道,畢竟那種情況下,誰還有心思顧得上去看時間。
吃完飯,兩人下山提水。到了中午的時候,齊天悠閑地走了上來,仿佛在自己後花園散步。這時來得絕對及時,山上該做的工作都做完了,連句虛假的幫忙托詞都不用出口。看著兩人氣喘如牛,齊天一副幸災樂禍的神色,坐在一邊拿起吳雲樓帶來的暖瓶喝起茶來。
正喝著,吳雲樓抱著瓷壇子回來了。看見齊天,緊走幾步放下壇子,和齊天寒暄起來。對于吳雲樓,齊天沒有把架子端得很高,難得和氣地跟他拉起家常,不經意地問起他和對手的一些人和事。
中午飯後,吳雲樓讓兩人休息一個小時,扔過兩本《特種兵訓練項目手冊》,讓他們自行熟悉一下,更好地做一下心理準備。兩人看著看著,不由頭皮發麻,怪不得是魔鬼訓練!人鬼殊途用在特種兵訓練上絕對再合適不過。
這一天兩人又提了一整天水,好在趕在天黑完工。回家後,先用滋養液消除一下疲勞,再用淬體液淬煉身體。這是齊天中午和吳雲樓商量的結果,吳雲樓把訓練的重點放在喬裝、潛伏、滲透等一些科目和意志力的鍛煉,身體強度的事就交給齊天。
第二天早上,三人趕到山上,吳雲樓已然達到,正放下手里的幾個大號塑料袋,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寒暄過後,吳雲樓讓兩人又提幾桶水,把溝里地里有點發干的土再稀釋一下,然後讓他們打開袋子往壕溝里倒。
兩人還沒完全打開袋子,一股惡臭飄了上來,直沖鼻孔,嗆得不住咳嗽。等全打開後,發現都是一些爛菜葉、臭豆腐、剩飯剩菜之類發臭的東西。兩人頂著惡心,迅速地把這些東西倒進去,準備拿起一旁的木棍攪拌,昨天已經看過訓練手冊,知道要怎麼做。吳雲樓示意兩人先不忙,從山洞里拿出昨天帶來的瓷壇子。劉無涯接過來轉身揭開蓋子一看,頓時兩眼發直,動作不由慢了兩拍。只見壇子里滿滿爬著各種各樣的臭蟲,有蚯蚓、蟑螂、蛤蟆,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臭蟲,里面甚至還蹦?著兩只小老鼠。
「怎麼東西呀?無涯哥,把你嚇成這樣了段雲飛看劉無涯的表情很詭異,仿佛見鬼一般,好奇地走過來問道。
「沒什麼,都是好東西,給你一點先劉無涯發狠,把手伸進壇里抓起一把臭蟲扔向段雲飛,然後把壇子里的臭蟲往壕溝里倒。段雲飛嚇一跳,待看清是些臭蟲後,毫不在乎地用腳把掉到地下的蟲子往壕溝里掃。
「把這些也帶進去吳雲樓站在一邊,手里拿著一個麻袋遞給段雲飛。段雲飛接過來打開一看,頓時無語。天見可憐,我們南方人根本不吃辣椒,這一麻袋夠我們吃一輩子了。這下段雲飛頭皮真的麻了,他恨不得全身的神經都麻掉,好應付這場災難。
劉無涯剛把手里的臭蟲倒完,听見動靜扭頭看向段雲飛。只見雪花般的紅辣椒歡快地飄灑下來,幾乎沒有完整的身子,顯然在袋子里就被吳雲樓用腳踩過,辣汁隨風飄揚起來,一股辛辣味彌漫了過來,嗆得兩人咳嗽不止。
「裝什麼裝?給我滾下去,拿木棍攪拌勻了吳雲樓一腳一個把兩人踹進溝里,順便把一旁的木棍踢下去。
「每天呆在溝里三小時,只準露出腦袋,給你們三天時間適應辣椒,三天之後,每半個小時把頭埋進泥漿里,每次的時間不得少于上次,好好享受吧!」吳雲樓吼完,便回身走向涼棚,和齊天以茶會友去了。
劉無涯跳進溝里,忍著滔天的惡心和難受,拿起棍子剛攪拌沒幾下,渾身上下立刻發癢了起來,接著一股抽絲般的疼痛從皮膚上卷席到臉部,臉上迅速起了紅色的麻點,這些都是辣椒的功勞,一個南方人,實在是有些授受不起。
「小樣,這點算什麼?絕對不算什麼!」劉無涯不斷地給自己心理暗示,他知道催眠術里有一種自我暗示法,暗示到極致,能把自身神經都暗示到麻木掉。
「二愣,這頓豪餐還合你口味吧?」劉無涯把背靠在溝邊磨蹭止癢,一邊攪拌一邊說。
「舒坦!無涯哥,水里游的,地上爬的,就差天上飛的了,否則今天咱哥倆海陸空全包,多大的福分呀!」段雲飛漲紅著臉,咧著嘴吧大聲回應,聲音抖得如五線譜高低起伏,看情景絕不好受,但嘴里還是大言不愧。
「不就天上飛的嗎?我練會眼功,一會用眼神給你射下一只來,想吃什麼盡管開口劉無涯牛滿天飛,遮得天空一片黑。
「無涯哥,我想吃龍肉
「這個真沒有,我抓到一只蚊子,算不算天上飛的?」
兩人蹲在溝邊,一邊蹭背一邊瞎侃轉移注意力。
涼棚下,齊天一臉的慈眉善目。
「吳先生,會不會太猛了點?」
「玉不琢不成器,響鼓還需重錘擊,他們的身體素質還可以,尤其是段雲飛,撐過這樣的訓練根本沒問題,主要是意志力,如果意志力不足,那我寧可不訓練他們,傳出去我這張老臉都沒地擱
「吳先生不愧是部隊出身,訓練起人別有一套,我老人家算是開了眼界齊天感嘆地說,仿佛一個心懷善良的人看不得這麼辛辣場面。
「齊老,其實這在部隊根本算不了什麼,我也是時間緊迫,不得已直接進入狀態,等以後有時間再慢慢訓練他們
「原來這樣,吳先生有什麼緊急事要離開?」
「听說‘那個圈子’的引路人喜好天地材寶,我的兩株‘紫藤草’和我四弟各有所需,我還得四處跑跑,畢竟天地材寶不易得,到時也好見見引路人
「我師門的人和那個引路人有點關系,他手里有個傳言人的名額,如果吳先生遇到和你一樣有實力的人,不妨順帶傳言一下,他有好處,你也會有好處的
「齊老,您的意思我也可以當傳言人?」吳雲樓很激動,對于齊天的話,他根本一點懷疑都沒有。
「當然可以,本來這個差事要塞給我的,不過我老人家年紀大了,不好四處跑動,吳先生要是有意,就接下這個名額,也算幫我老人家的忙了
「齊老真是讓我無話可說,怎麼是幫您的忙?幫我忙才是,感謝的話就不多說了,日後見行動,那齊老,我是只能給一個人傳言嗎?」
「只要吳先生認為實力可以且人格端正的,都可以傳言
「那好,我一定全力辦好這件事,不會給您掉鏈子的,來,我們喝茶,可惜沒有酒,要不真該好好敬您一杯
「吳先生,見外了,喝茶,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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