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陰審陽案(上)
朱承剛的魂魄听了陳夢生的喝聲萎靡成了一團,積郁在心里幾十多年的委屈就像是被人打開了閘門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出來……
都說人生在世有三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朱承剛是開長途火車的司機,平時長年累月的奔波在火車上。在家休息的時間一個月就那麼幾天,人因為長的瘦小都三十好幾了,還是剝了皮的楊樹光棍一條。在老家通縣的老娘看見了村子里人家都兒孫滿堂了,就時不時的跟朱承剛耳邊念叨。
朱承剛自幼喪父,從小就靠一個老娘拉扯大的,所以他是個大孝子。他不忍老娘到老了還在為自己操心就四處托人介紹對象,可巧了正遇上有朋友說是街坊有個老姑娘叫裴莉舒都快三十歲了還沒有婆家。讓朱承剛去相親,朱承剛二話沒說通過熱心朋友的介紹就和裴莉舒見了面。
姑娘家都三十歲了也急著成家,兩個人一拍即合就打算成家辦喜事。朱承剛的單位正好新造了宿舍樓,朱承剛的火爆脾氣在站上是出了名的。單位馬上就給朱承剛安排了樓層最好的三樓宿舍樓,原本是和和美美的大好事。朱承剛搬進了新房子就想起了自己的老娘還在通縣的土坯房里,也沒和媳婦商量就把老娘給接來了……
朱承剛依舊是沒日沒夜電熱在跑長途,可是日子一長婆媳之間就鬧出了不合。朱承剛的老娘一直住在鄉下,每天一大早就閑不住。天一亮就要起來忙忙碌碌的做早飯收拾屋子,可就打擾了朱承剛媳婦的好夢了。他媳婦也不能把話說明了,滿月復的牢騷只能是指桑罵槐的罵閑街。
燈不點不亮,話不說不透。老太太明白自家的兒媳婦不待見自己,就卷了鋪蓋回通縣老家去了。朱承剛出車回來知道了這件事後就把裴莉舒一頓打罵,新婚沒多久他們的感情就出現了破裂。朱承剛回老家再去請老太太,但老太太是死活不願意來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一晃就過了大半年,在裴莉舒的單位里新來了一個男同事叫宗政山。他的家人在四川是只身來到北京打工的,人家好端端上班掙錢每個月還要把錢寄回四川老家去。平時就一個人窩在單位里打點零工,裴莉舒就看著人家的老公怎麼怎麼的好,再想想自己的老公一個月都見不了幾天還為了老太太的事跟自己在慪氣。
裴莉舒越想心里就越來氣,每次看見人家都會對自己噓寒問暖搞的搞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凡事就是這樣,往往越是在你身邊的人你就會無視,而跟一些陌生人倒是會和和氣氣的……
馬上要到過年了宗政山要回老家探親了,臨行之前他給裴莉舒買了件衣服,說是要謝謝她這麼久一直來的照顧。可是宗政山頭一次給裴莉舒送東西就偏偏遇上了朱承剛的老娘來看兒子,兩個人就在門口擦身而過。本來是一件小事就成了婆媳間的口角大戰,朱承剛是個大孝子當然是听他的老娘,把裴莉舒劈頭蓋臉的數落了一通。
這沒影的事就讓裴莉舒記恨在心里了,等到年假上來裴莉舒哭哭啼啼的找到了宗政山述說委屈。宗政山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稀里糊涂的幫著裴莉舒大罵朱承剛母子不是東西。
一來二去的裴莉舒就把宗政山當作了能夠傾訴心聲的知己了,可是男女之間哪來的那麼多知己啊!漸漸的兩個就感覺相見恨晚的好上了,只要是朱承剛出車去了裴莉舒就會去找宗政山吃飯看電影什麼的。要是時間晚了裴莉舒就會在宗政山那里過夜,有時候裴莉舒也會把宗政山請回家……
在朱承剛的樓道里已經是把他們當做了不是秘密的秘密了,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朱承剛這天原本是要出車去太原的,路上一個來回最少要兩天。火車剛出站幾個小時就听到調度說是前面的軌道遇到了山洪,整列車子的人被迫在中途換了車。所以朱承剛就沒有去太原,而是搭車又回到了北京。
朱承剛事先也沒有和裴莉舒打招呼,回到家都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朱承剛掏鑰匙開門就看見門廊放著一雙男人的大頭皮鞋,再傻的人也知道是出了什麼事了!朱承剛進廚房抄起了菜刀,沖進臥室只感覺氣血上涌!床上正躺著兩條光溜溜的肉蟲,朱承剛大喝一聲手起刀落砍向了還在熟睡的裴莉舒……
裴莉舒的一聲慘叫驚醒了宗政山,都到了生死關頭了宗政山猛然跳起去爭奪朱承剛手里的刀。可憐朱承剛的個子太過矮小,手里的刀還沒能劈到宗政山身上就被宗政山反制扼住了手腕子。兩個人扭打間就從臥室打倒了陽台,宗政山為求自保狠狠的推了朱承剛一下,搶過了衣服褲子奪路而逃!
這一推讓站立不穩的朱承剛腦袋倒在了陽台水泥牆上,「 」一聲悶響朱承剛的腦袋就開了花。朱承剛連哼都沒哼就命喪黃泉了,屋里的打斗聲沒過多久引來了樓上樓下的人趕來看熱鬧了。朱承剛的老婆裴莉舒披著衣服捂著被砍傷的脖子被送進了醫院,朱承剛的冤魂就被留在了水泥牆里……
這個案子馬上就由當地的公安接手了,朱承剛的死因就成了聚焦點。由于在現場找不到其他的證據,根據裴莉舒的供述是朱承剛殺人未遂,自己撞在牆上自殺的。裴莉舒的一口咬定讓警察也束手無策,只能是定性為朱承剛殺人未遂自殺案。等朱承剛的老娘趕到警察局後,一听兒子死了當時就氣的心髒病發了!
時隔多年,這棟樓就一直閑置著。程銀梅一個單身女人住進去後總算是有了一些人氣,正當程銀梅為了陶麗娜**流淚時朱承剛的魂魄全然看在眼里。陶麗娜不听程銀梅的勸告執意要去追求她的幸福就萌動了朱承剛的殺機,等到程銀梅睡著朱承剛就附身在她的身上。用著怨氣凌空提刀劈向了陶麗娜,深厚的怨氣包裹著年輕姑娘的喉管使得血跡沒有噴濺四射……
事後又把菜刀放回了刀架,關上了臥室的門。這一切程銀梅渾然不知道,天亮之後朱承剛就藏著了程銀梅的身體里。殺了陶麗娜後的朱承剛感到了一陣解月兌感,他的下一個目的就是裴莉舒!可是連續幾天程銀梅都被關在康復中心,讓他無計可施!
陳夢生的招魂引魄正好幫他打開了一道門,他想離開程銀梅的身體可是又被陳夢生用拘魂咒牢牢的鎖定了。在朱承剛的眼里看來要想逃出陳夢生的拘魂咒,只有先除去程銀梅的肉身再去找宿主。于是他在程銀梅的身體里伺機遁逃,他帶著程銀梅的肉身逃到了康復中心的頂樓往下跳……
在半空中,借著程銀梅就要將死之際逃出程銀梅的體內。可是朱承剛的魂魄還在人間游蕩尋找著宿主的時候,就被黑無常的勾魂索帶到了陰曹地府……
陳夢生冷冷的看著氣憤難平的朱承剛厲聲喝道︰「大膽朱承剛,你已經是個不幸之人竟然妄開殺戮,那陶麗娜雖說有錯卻罪不至死!我就知道你魂魄游離必會再起禍端,你想以暴制暴人世間豈會再有安寧之日!」
「我沒有錯!我是在用我自己的辦法在討回公道,你們就會說些沒用的風涼話。如果換做是你看見自己老婆和自己睡在一張床上會忍得住,我是被那個奸夫所殺可是那賤人竟然說我是自殺。我母親從小把我帶大,還沒來得及過上好日子卻為了我活活氣死!我恨死了那些賤女人,我雖然是死了可是我不會放過她們!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去殺了她們!」朱承剛的魂魄在陰律司嘶聲力竭的大吼道。
陳夢生怒喝道︰「家有家規,國有國法!你這莽夫不思悔改,還敢在此叫囂。你要是能夠問明原委,而不是動手打罵怎麼會有今日的慘禍
「哼,有本事你們也去把那賤人給我帶來。我就要當面問她當日她為什麼要袒護那奸夫,要是你們只會說些假惺惺的屁話。我死了也不服氣!」朱承剛的喝聲絲毫沒有悔改之心。
崔鈺冷笑道︰「陰陽有別,你是陰鬼之身還敢在這里討價還價!也罷,萬事都抬不過一個理字,今日在上仙面前我就讓你死的心服口服。待我用夜游神傳喚你妻子的陽魂來此與你對質,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崔鈺回到殿上手里拘魂令刷刷寫了幾筆,寫下了裴莉舒的名字一道火符直投幽冥殿外。那火符就由夜游神接去到陽間取人魂魄了,陰鬼生魂是黑白無常索魂的,而活人就要由東岳大帝麾下的日夜游神去抓了……
崔鈺摘下了自己判官帽上的一尾雁翎交給了陳夢生道︰「上仙的身份現在還不宜露面,上仙拿著這尾雁翎可避日夜游神的耳目,日後要是上仙再想到幽冥界也可乘著雁翎而來!」
陳夢生接過了雁翎謝道︰「多謝崔兄的深情厚誼,待我日後自會與崔兄把酒同醉……」
說話之間就听到門外夜游神稟報道︰「東岳夜游神將裴莉舒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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