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校回到家里,魂游九天外的抽離著離婚,她人這幾天挺不舒服的,嗜睡又能吃,全身都軟軟的,陸行遠的話盡管她很想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安慰安慰他,可她有心無力。愨鵡曉
到最後也是說︰「我要上課了。」才逃開。
晚飯是點的外賣,她原本不打算動周琛給她的那張銀行卡里的錢,可她實在沒力氣做飯了,只好叫了外賣的川菜。
一個人默默的坐在餐桌前吃飯。
心煩,真心煩磧。
眼淚巴巴的就落下來,心里有火,想要發卻找不到發泄的對象。
想著周琛在的話,她愛怎麼發火就怎麼發火,一直憋著,憋著,到最後憋不住了,忍受不了的給周琛打了電話去。
周琛正在開會,電話是秘書接的,秘書一看屏幕上是「大寶」,心里想還天天見呢?「你好。佶」
「你是誰?你怎麼會接周琛的電話?他人呢!?」一听是女人的聲音,林齡原本坐在沙發上立刻就彈了起來,好像一根刺扎上了。
秘書听了就不樂意︰「周總正在開會,請問有什麼需要轉告的嗎?」
林齡尷尬了,這又松了一大口氣的坐回沙發上︰「啊,不好意思,那個,可以請周琛接電話?我有事找他。」
「周總開會不接電話。」
他就是開死他也得給我接電話!!!很想咆哮出來,硬生生忍住,道︰「那沒事了。」
掛了電話,瞧著話機,心里煩的要死,干脆把听筒給摔地上去了,頓時心里才好受好多。這一下子來勁兒了,手里逮什麼砸什麼,專砸瓷器,貴的不敢砸,她心疼,專砸便宜的,砸了滿地的 里啪啦,她的氣總算順暢了。
又坐會沙發,盯著話機等周琛的電話。
心里朝死里的罵他,可等到日暮西山了,周琛也沒打電話來。
再度氣急敗壞的打開電腦給周琛發了個郵件,三個字︰「你去死!!」
關機,睡覺。
偏偏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腦子里全是陸行遠的話,最近是在表演雜技呢?一個個的人以前都表演失蹤,現在趕趟似的都找上她,當她是菩薩還是啥?她要是菩薩也是泥菩薩!!
猛地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肚子一陣鑽心的疼。她捂著肚子,心里直罵自己太貪吃,肯定吃多了,可疼得太離譜,她直接縮在床上成了小小的一團,咬得嘴唇發白,冷汗直冒。
周琛那邊開完會,秘書將手機遞回給他,道︰「周總,有個叫大寶的打過電話找您。」
「你怎麼不早拿給我!」心里美的要死,死丫頭,總算舍得給他打電話了,他還以為她把他丟天涯海角去了。
一通電話撥過去沒人接,又打手機還是沒人。周琛犯嘀咕,這是又鬧剛才他沒接電話的氣呢?打開電腦收郵件,有林齡剛才發過來的那封「你去死」。
什麼事惹得她要罵他,還專程發郵件來罵他了?
周琛又打電話。
林齡听著手機在響,她痛得實在耐受,光是爬到床頭櫃上去拿手機她都使了全身的力氣,好不容易捏手里了,滑了接听鍵,听見周琛說︰「死丫頭,舍得給我——」
「周……琛……我疼……」原本只是疼得眼淚模糊了眼楮,現下一听到他的聲音,滾滾的熱淚止不住的往下掉,「……疼……」
「你怎麼了?啊?怎麼了?」立刻從辦公椅上站起來,聲音嘶喊,「寶貝,怎麼了,你說話,怎麼了?」
「……呼呼嗯……疼……」
而後隨便周琛怎麼喊,林齡都疼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腿間有什麼在往下流。
周琛只能听到她疼得直喘的聲音,當即給周老夫人打了電話︰「媽,你去躺我家,別墅那邊,林齡鬧疼,她疼得說不出話了,媽,你幫我去看看。」
掛了老夫人的電話,沒敢掛林齡的電話,一邊吩咐秘書安排,一邊對著手機安慰著︰「寶貝,老公在,不怕不怕,我馬上就回來。」
林齡疼得牙齒把嘴唇都咬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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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夫人趕到周琛家一進門就嚇了一跳,那床上被林齡蹭了血,趕緊叫跟來的佣人送醫院。
周琛還在手機里一個勁兒的叫︰「媽!媽!她到底怎麼樣了!?」
周老夫人哪里听到他在手機里吼,直接送人去醫院。
老夫人又沒有手機,周琛只好打電話給老爺子,問老爺子情況,老爺子正在看電視,他知道什麼?只是說等老太婆回來就給周琛打電話。
周琛是專程包機回來,一下飛機就打老爺子的手機。
老爺子喜不勝喜的︰「沒事,我孫子保住了。」
「什麼?」周琛懷疑耳朵听錯了,孫子?
「我說你要當爸爸了,還能什麼,好在送醫院及時,大人小孩都保住。」
那一瞬間,周琛松了一大口氣,他要當爸爸了?死丫頭懷孕也不告訴他一聲?見鬼了,他要當爸爸!死丫頭當媽媽了!
「周總,您沒事吧?」
「沒事,快開車去醫院。」
「您又哭又笑的……」
周琛這才一把模了臉,臉上全是潮水的水液。
他竟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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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身就不能慢點?」看她蹲在地上摘菜起身,周琛趕緊扶林齡,「上次就是起身太快,孩子差點沒了,你就不能長點記性,起身慢點?」
只到她是從床上一下撐起來差點把孩子給弄沒了,周琛恨不得她臥床休養。
年紀太小,小肚子都還沒有長結實,一下子就要當媽了,身體自然並到了年紀的女人要虛點,偏偏林齡是個不長記性的,只要周琛扭頭不在,她就開始為非作歹。
「干嘛?天天躺床上養豬肉呢?」
孕婦脾氣大,而且心情是說壞就壞,這個都是孕期綜合征的癥狀,只要周琛一句話沒對,林齡就會沒好臉色給他吼回去。
「養豬就養豬,我不嫌你胖。去,老老實實的躺床上去。」
胖點是好的,胖點結實,尤其是她現在肚子還沒顯就瘦得骨瘦如柴,周琛動過想要拿掉的心思,和拿掉吧,說實話舍不得,更何況林齡之前沒打算跟他過一輩子,天知道她現在這麼想的,有個孩子做兩個人之間的細繩也是好的。
「我還就不躺了,那個孕婦像我,學校被你請假,天天躺床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當我是吸血鬼不能見光!」
「你是好壞听不進,非狂是不是?再狂你得進一次醫院你滿足了?」
懶得跟她廢話,把人給抱床上去,林齡真不敢動,上次她就一下子坐起來,動作太大差點把孩子弄沒了的,這次她吃了雄心豹子膽也沒不敢再來個大動作。
當媽媽……她?她才多大?她當媽媽?她壓根就是一小屁孩。
後背墊了個枕頭,周琛在床邊坐下︰「你現在是祖宗,活祖宗,不把你養好了,我看你生的時候得受罪,痛死你。」
「行,你就詛咒我吧你咒我,你繼續咒我。」
林齡別臉,表面上生氣,臉上笑意盈盈的。
說來也奇怪,剛從醫院醒過來看著周琛的時候她就巴巴的掉眼淚,罵他壞人。
他走了快一個月,臨走時她對他還有心結來著,結果才處了兩天,之前的事就好像沒發生,什麼都正常得不得了。
自己一定是被糟踐成了習慣了,一定的。
「生氣啦?」
「哼。」
「那就氣著吧,氣大你的肺活量,免得你生的時候肺活量不足。」
林齡惱了,抓起枕頭就朝他身上砸︰「孩子孩子你心里就惦記著孩子,你惦記過我嗎?啊?在台灣風流瀟灑吧?勾搭那家漂亮妹妹沒有?要不是我住院,你是不是就樂不思蜀的準備不回來了啊?」
周琛等她砸,砸吧砸吧,看她生龍活虎的自己心情也好。
要說當時她接電話,周琛真嚇到了,習慣了她張牙舞爪的狀況,突然間來個楚楚可憐的樣子,周琛真是擔驚受怕。
「惦記你都夠,我還能惦記其他人?光是看著個杯子都想到你喝水時砸吧砸吧的樣子,我還能有多余的心思?」
「哼,天知道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怎麼真?把心挖出來給你看?」床頭櫃上擺著給她削水果的水果刀,直接塞她手上里,「挖吧,挖出來好好看看,看它上面是不是刻著‘林齡’這兩個字。」
林齡害羞了,縮進被子里,嘟囔著︰「壞蛋。」
周琛也爬在床上,撩了一角的被子,她羞的「嗯嗯嗯」亂叫,周琛就貼過去,兩個人的距離不到一厘米︰「我走這麼久,說實話,想我沒有?」
林齡定格在他的眼楮里,被子的陰影落在他的五官上異常的深刻,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點了點頭︰「想。啊!!羞死了!」
「想自己老公羞什麼羞,傻。」一個獎勵的吻就親到她額頭上。
林齡閉著眼楮接受他的額吻,等他的嘴唇移開,才睜著無辜的雙眸看著他的眼楮︰「周琛,你會欺負我嗎?」
「這話從何說起?」
林齡想了想,鼓著勇氣說︰「我不……不喜歡你勉強我,也不喜歡……不喜歡像你有次一樣,不抱……抱著我……那樣做,我覺得很害怕……」
周琛上床,連人帶被子的一起抱進懷里︰「你要是不喜歡你告訴我。我絕對不會勉強你。」
「那……那你會不會不喜歡?」
「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我喜歡你也得喜歡才行。」周琛邊說邊親著她的太陽穴。
「那……那你喜歡我,是喜歡我的人,還是喜歡我的……的……身體……」最後兩個字說的異常小聲,但是周琛听見了。
「就你,前不凸後不翹,胸不大又無腦,在我面前撒潑耍賴張狂到是一流,其他的,你身上有優點了?」
「我怎麼就沒有優點了!!我渾身上下都是優點!!」林齡一听就不樂意了,撐著身子看她。
周琛急了︰「叫你沒亂動你沒听見,自己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再給鬧進醫院一次,我直接再關你禁閉。」
林齡老實了,還是心有不甘︰「你說清楚,我怎麼就沒優點了?」
「你哪里有優點,放屁要通知我,扣了鼻孔還要將戰利品擺我面前讓我瞻仰,我要說你兩句,你恨不得騎在我頭上拉屎,你優點哪里?別說優點了,你就連優雅也沾不上邊。不過——」摟緊了,「人生不是做,我就喜歡你渾然天成的馬大哈樣。」
「你是表揚我還是罵我啊?」
「表揚順帶教育你。以後要當媽媽,好歹得給肚子里小朋友做好榜樣是不是?」
「我要是就做不好了?」林齡挑眉。
周琛笑︰「那我就只好認了。」
頓時滿意了,很開心的賞了他臉上一口︰「這還差不多。」
兩個人親親熱熱的在床上扯淡了一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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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齡懷孕,周琛就考慮著要把身份給定下來的時候。之前就說結婚的事,但各種亂七八糟的事個耽擱下來,現在是不能再耽擱了。
周琛是美國籍,林齡現在未滿二十,中國這邊是肯定結不了婚,周琛和老爺子商量下來,還是打算讓林齡去美國結婚,加你福尼亞州的法律規定女方十八歲就可以結婚了。
「我生是中國人死是中國魂!我死也不要當香蕉人、白皮豬!我兒子也得是中國人!」
「行,那你告訴我,不結婚,孩子的準生證怎麼辦?戶口又怎麼上?你說的出來,我就答應你你不跟我結婚,我主動嫁給你!我當上門女婿!」
林齡啞口無言,在中國生孩子得要準生證,不然就是黑戶,要是沒上戶口,連書都讀不了,可當個洋鬼子,香蕉人——
「你知道八|國|聯|軍屠殺了多少中國人嗎?你當美國鬼子,你干嘛不當日本小鬼算了!」
周琛特想揍林齡。死丫頭腦子里都裝了什麼見鬼的玩意兒,還八國聯軍,她怎麼不把黃帝大戰蚩尤給搬出來。
「生個兒子,以後競選美國總統,讓美國鬼子把欠咱們中國都還來,劃算。」
「劃你個大頭鬼!!」
雖然她是鬧別扭不想去美國結婚,可是都三個月了,在中國結婚那得當一段時間黑戶,而且周琛是美國籍,總不能真讓周琛當上門女婿,再說他就是當了上門女婿,周琛的美國籍還是改不了,中國又沒有什麼配偶入國籍的事。
頭三個月的小心翼翼過去。
周琛帶林齡去了趟美國,老夫人老太爺年紀大沒過去,只是說在家籌備婚禮。林齡听了忙拒絕︰「伯父,伯母——」
「還伯父伯母,該叫爸媽了。」
林齡訕笑︰「爸、媽,那個……我年紀現在就辦婚禮,好像不太好……」
「等她滿二十了吧,再說懷著孕少操勞點也好,到時候讓我兒子給她當花童,她各種美滿了。」
林齡直接踢了周琛一腳。
話既然這樣說了。老爺子老夫人想想也是,之前起個身都差點能把孩子弄沒了,婚禮這事本來也辛苦,生下來再結也行。
林齡是到了美國就水土不服,吃啥吐啥,看周琛也是眼楮不是眼楮,鼻子不是鼻子,周琛說︰「原本還打算帶你到處逛逛,現在好了家里逛,好玩?」
「不好玩……我要回家……」
習慣了那霧霾的天氣,習慣了地道的中國菜,習慣了周遭人說中國人。
周琛在美國的宅子清一色的洋鬼子,說的全身外文,每次跟林齡說話,她就跟听天方夜似的。
那一個星期,美國的家庭醫生就蹲點在周琛的宅子里照顧她,原本說結婚的事也因為林齡的嚴重水土不服給耽擱了,真沒辦法立刻就帶她回國,連醫生都說現在不適合再坐長途旅行。
林齡的美國行,頭一個星期就是臥室床上游,她從下飛機到被送到床上,連一眼都沒正眼瞧過自己到底在啥地方,周遭又是啥情況,成天都病懨懨的。
調整了一個星期,總算是見了點陽光了。精神稍微好點,她就在床上窩不下去,自己下了床,朝著窗戶走去時,窗簾好像感應到了什麼,緩緩的自動向左右展開。
林齡頓時大吃一驚。
屋子建在懸崖上,懸崖是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伴隨著海鷗的輕鳴,听起來怡人心脾。
側眼朝右看了看,是偌大的落地窗延續的弧形的建築,一處靠近懸崖的空曠地是高低街吐的三個露天游泳池,這種游泳池林齡在周琛家的別墅里見過,一個溫泉池,一個恆溫池,一個正常水溫的。
又朝左看了看,左邊的盡頭是蜿蜒的青綠色山道,一個平緩的坡路向下,在沙灘上還能看見數匹矯健的俊美,一處高台上,有穿著游泳褲的洋鬼子朝水里丟魚,一條白色的大魚的玩意兒躍水而出,吞下那條魚又栽進水里,浪花飛濺。
林齡眼楮都直了。這是啥地方?
捏了自己臉一把,確定自己沒在做夢。
「好好的不在床上躺著,你又起來?林齡,我看你是真想被我關禁閉了。」
「周琛,那條,那條是啥鯨魚?」
「白鯨。你喜歡?」
「喜歡喜歡,這里是水族館哇?」
「什麼水族館,我養的。」
「你養的?」
「還有孟加拉虎,不過在RollingHills那邊。」
林齡轉聲直勾勾的瞅他,半天才悶出一句話︰「周琛,我決定了,我堅決不要跟你結婚。堅決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