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外的游泳池,池底的鐳射燈光染出一片瀲灩。愨鵡曉
林嫣然听到動靜,推開|房門從屋子里出來。
側臉看了看主臥室,細心的听了听,里面什麼動靜都沒有,估計林齡和情情小朋友都睡著了。
披了件單衣,下樓,朝著屋外走去。
一道矯健的倒三角身影從水里冒了起來,邊朝泳池邊走,邊用手將黑亮的頭發捧梳到到腦後,未干的水珠順著他天庭方闊的額頭卑微的化下臉頰,描繪過臉龐、胸膛的輪廓,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光潔的地板上龕。
林嫣然扯過放在躺椅上的黃色大浴巾,輕步緩移地遞給男人︰「表……表妹夫,毛巾……」
「有勞。」接過來,在腰上一圈,八塊結實的月復肌染著水光分外的性感,下月復的兩條人魚線直滑腿間,慵懶的走到桌前,拿過放在桌上大肚瓶的威士忌斟了一杯,送到唇邊,輕品淺嘗一口,修長的手指搖曳著高腳杯,指了指旁邊的躺椅︰「坐。」
微紅著小臉,戰戰兢兢的在躺椅上坐下輕。
比起周琛的怡然自得,林嫣然異常的緊張,坐得端端正正,大氣也不敢出。
「已經工作了?」
「嗯,在……在仁愛婦嬰醫院做護士……」林嫣然據實以答。
周琛微笑的頷首︰「過來幫我們帶孩子,你的工作怎麼辦?」
他是在關心自己嗎?
林嫣然心跳加速,卻也真摯的說︰「林齡是我表妹……她現在這樣了,卻連個照顧她的家里人都沒有,我……于心不忍……」
結婚、生孩子這麼大的事林家沒有一個人出面,林嫣然看在心里,也覺得人情冷暖。所以,當陸行遠媽找到她,希望通過她彌補兩家的間隙時,林嫣然同意了。
雖然,她也有小小的私心,但那並不妨礙她和林齡的姐妹之情。
周琛不置可否,沒有回答。
林嫣然屏住呼吸,繼續往下說︰「我表妹的脾氣不好,以後還要麻煩你……多包容她……」
周琛搖著杯中的酒杯,笑了︰「看來林齡說你們兩個關系不錯是真的。好好的把心收回肚子里,她那壞脾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把她擺哪里知道的人心里都清楚。你的好意心領了。」
酒杯放會桌上,周琛起身告辭。
林嫣然看著他的背影,一提到林齡,周琛說話的口吻都變了。
心里難免涌上失落,眼眶微微發酸,我……其實只想要多看看就可以了……
周琛上樓,走進臥室,看到早已睡熟的林齡。
那睡姿很規矩,在周琛坐下的時候,林齡明顯一顫,把自己翻來趴下了。
周琛起了壞心眼,撫著她的頭發、臉頰、頸脖,慢慢的移到還是少女般的胸前,林齡繃著腿僵了一聲,再度翻身。
周琛啞笑。
「還裝?」看她閉著眼楮,眼珠子在薄薄的皮下動來動去,忍不住取笑的拆穿她。
都被拆穿沒辦法再假睡,只得睜開眼楮,趴在枕頭上不好意思的看著他呵呵的傻笑︰「我怕你罵我。」
「壞事都干了,現在罵你也晚了。」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
林齡就做豬八戒,把周琛給逗樂了︰「長不大。」
「我女兒都給你生了,我怎麼沒長大?」
「以後有得我苦了,兩個活祖宗……」
林齡不滿,干脆就坐到周琛身上使勁的錘他,嚷著︰「誰活祖宗了,你才活祖宗,你們全家活祖宗。
「行了,別鬧了。」捉著她的手腕給她從自己身上拉下來︰「睡吧。」
「你呢?」
「你當我像你這麼清閑。」親了親她的額頭,起身去書房。
林齡補了一句︰「我明天給你煲湯,把你養得壯壯的。」
「煲湯的工作估計到最後也是我的任務——」
林齡抄了枕頭就朝周琛丟過去,他利落的躲過,關上門去書房忙去了。
**********************
林嫣然早上起了個大清早幫忙做飯。
食品櫃里都是好東西,干鮑、燕窩、魚翅什麼的,林齡做飯的功夫林嫣然知道,也就家常小菜還不錯,看到這些好東西丟在食品櫃里,林嫣然有些心疼。
林齡打著呵欠起床,看到表姐在廚房里忙活︰「姐,煮點稀飯就行了,你都忙半天了。」
「稀飯那有營養?」林嫣然翻著百度的出來的燕窩食譜,一點點的做著。
「你早上弄燕窩這些啊?」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是啊,怎麼了?」
誰早上吃燕窩魚翅的,既上火又膩死人。這些東西連午飯都很少吃,通吃都是晚飯才上桌的東西。
林齡說︰「沒什麼。姐,我自己煮點稀飯啊。」
自己淘米洗好了,砂鍋微著放在爐子上煮,然後就回了房間,周琛是外國人的習慣,早上起床一定要洗澡,林齡敲了敲浴室的門︰「周琛。你不要著急,慢慢洗啊,慢慢洗。」
浴室門打開,看到那虎虎生威的肌肉在噴頭下沖著,林齡一聲尖叫的捂眼。
「又不是沒看過,用都用過了。」一條毛巾丟她身上,「說,什麼事?」
林齡用毛巾捂眼︰「那……我姐在煮燕窩魚翅……」
「大清早的她煮這個干什麼?」
「她是好心,我也不方便說,畢竟是我姐,反正你就妝模作樣的吃點,我也煮了稀飯,你到時候就多喝幾碗。」
的確人家林嫣然都忙活了那麼久,直說早中午不適合吃燕窩魚翅不太好,人家也是好心,也就答應了︰「這事還是得給她說說,以後要她知道,認為我們是在看她笑話。」
林齡想了想也是︰「我下午拉她去菜市場的時候給她說。」
周琛搖頭︰「人多麻煩多。你招惹回來的麻煩!」
「罪魁禍首就是你!」把毛巾扔回他身上了,轉身蹬蹬的跑了。才下樓就听到陳嫂在說︰
「你怎麼大清早弄這些膩死人的東西?」
「……我……我怎麼了?」
「燕窩魚翅誰會早上吃,那是晚上吃的,又上火又膩死人。」
「那……那怎麼辦?我不知道……」林嫣然沒經過這些吃食方面的講究,眼眶有些紅了。
林齡一下子抱住陳嫂︰「陳嫂,是我讓表姐弄的,我想吃燕窩。」順便朝林嫣然擠擠眼,沒事,姐,別往心里去。
「你也不怕吃多了流鼻血啊?」
「不怕,有陳嫂嘛,不怕。」
花言巧語的逗樂了陳嫂,把陳嫂給哄去喂孩子女乃,林齡特抱歉的走到林嫣然面前︰「姐——」
「沒事。」林嫣然抹抹眼眶,「我……我就是不太懂這些……以後,你告訴我,免得……我又錯了……」
「嗯。來,我幫你。」
周琛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姐妹兩人,自然對話也听到了,眉頭擰起來,現在這個家可算是真好了,照顧孩子給找來一個麻煩。尤其是林齡都哄林嫣然了,林嫣然還在掉眼淚,周琛怎麼看怎麼覺得不舒服。
其一,他不喜歡林齡哄別人超過哄她,死丫頭脾氣是壞,可有時候嘴甜得也能膩死人,那是他專享的!其二,到底是她來照顧林齡,還是林齡照顧她?
周琛也就喝了點稀飯,吃了幾口林齡泡的泡菜,燕窩魚翅沒動的就說去上班了。
林齡看到林嫣然眼眶紅紅的,心里很不滋味,臭周琛,剛才都答應她好好的,她還在桌子下面踹了他幾腳,他也不吃點表姐做的!這不是給表姐難看嗎?
周琛在門廊換鞋,長臂一伸準備拿起公文包,林嫣然已經動作快了一步,將公文包交到周琛的手里,幾分害羞帶怯。
周琛接過來,道︰「林齡,不要什麼事都讓你表姐做,以後你給我拿公文包。」
「知道啦。」林齡和陳嫂正在收拾餐桌,連頭都沒抬一下,「你路上注意安全喲。」
周琛看林齡的時候正巧就看到林齡在收拾餐桌,以前他早上走,林齡收拾餐桌,他沒覺得有什麼,只覺得不錯,繼續朝賢妻良母發展吧,可今天,林嫣然取代了林齡的工作,林齡反倒像個佣人似的擦桌子,周琛口氣不善︰「滾回房間睡覺去,桌子你姐和陳嫂會收拾。」
「收拾一下又不會死……」
「我叫你回房你听到沒有!?」
「我就只有一點……」
周琛當即就火大了,直接把公文包扔地上,走過去,二話不說的就把林齡給打橫抱起來,直接抱上樓扔床上了。
林齡立刻跳起來︰「你干嘛呀你!」
「公文包該誰拿?餐桌該誰擦?你是主人還是佣人!」
「啊?」林齡就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以前不也她收拾家里的麼。
「主人就主人,佣人就佣人,哪怕是自告奮勇到家里來幫忙的,也是佣人。你不要分不清楚主次,你照顧的對象是我,不是桌子!」
林齡愣了愣,嘿嘿的笑起來就朝周琛身上蹭︰「你跟桌子吃醋啊?」
「是怕你大傻帽,被人賣了還給別人數錢!讓人欺負了也不知道!」她這個臭毛病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陳嫂周琛是放心的,畢竟是老佣人了,做事知道分寸。
可是林嫣然明顯就不知道分寸。拿公文包送他出門是林嫣然該做的事嗎?她老婆擦桌子,她林嫣然送他?搞顛倒了。
「記住我說的話,別在讓我看到你把自己當佣人使第二次!听見沒有!?」
林齡從他身上下來,撇撇嘴,沒說話。
周琛趕時間,之前一直照顧林齡養胎、生孩子、坐月子,他累積的工作都堆成山了,也就沒管生悶氣的林齡,先走了。
其實林齡也不舒服。
只是當時她沒反應過來,就跟平時一樣自己弄,可她也沒想到表姐會去送周琛,現下周琛這一說,她心里既開心又慪氣。
開心的事周琛事事都留意她,生怕她被人欺負,自己是有那個毛病,想著多大的事啊,忍一時風平浪靜,忍一世海闊天空。
慪氣的既是自己,也是林嫣然,林嫣然比她大六歲,她到現在都沒好意思什麼給周琛拿公文包,還送周琛出門,林嫣然怎麼就做得出來!
可轉念,她又開始自我安慰覺得自己多想了,表姐當著她的面坦坦蕩蕩的,她這個人又做又矯情,純粹瞎想,純粹瞎想,別想了,千萬別想了,越想越生氣。
樓下。
陳嫂看著林嫣然,嘀咕了一句︰「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做人得有個分寸。」
林嫣然疑惑了︰「陳阿姨,您的意思我……我不明白……」
「放著餐桌不收拾,放著孩子在一邊不管,專門跑去給人家老公送公文包,是不是主次搞錯了?」陳嫂是老佣人,老宅那邊過來的自然知道分寸,佣人就有佣人的分寸,不多話不多事,更何況,林嫣然干的那事別說是佣人了,就是個正常的有腦子的人也干不出來。
眼眶含淚的微低下頭,輕輕的抽泣著。
陳嫂看著她那副梨花帶雨、委屈可憐的樣子,頓時就覺得自己話說重了,趕緊解釋︰「我不是罵你,我的意思是你的行為很容易讓人誤會,林齡她沒什麼心計,以前就是悶頭做事,然後直來直去,你是她表姐,你總不希望讓別人夫妻倆產生什麼誤會吧?」
林嫣然點頭,哽咽著︰「陳阿姨,我沒想太多……我是看到表妹夫在找公文包,我才過去拿給他的……我沒想做讓林齡和你誤會的事……」
「好了好了別哭了,說清楚就好了。以後那樣的事你少做,你說我一個外人看了都誤會,更何況別人是夫妻呢?」
「我……我明白……」林嫣然感激的看著陳嫂,「陳阿姨……以後,要是有我做錯的地方,您盡管告訴我,我改,我一定會改……」
「沒事沒事,以後注意點就好。」陳嫂點頭,走了。
轉過身就給老夫人匯報這邊的情況。
「就知道是個不安心的,哪有年紀輕輕就願意到別人家當保姆的,陳嫂,以後得麻煩你看著點。」周老夫人不是傻子,不然也不會把陳嫂給塞過來。
陳嫂道︰「老夫人您放心,我會注意的。」
掛了電話,陳嫂到林齡房里,林齡正個逗情情玩呢,看到陳嫂就把閨女抱懷里舉站起來︰「來,給陳女乃女乃笑一個。」
「咯咯」的扭著小胳膊小腿的亂晃。
陳嫂走過去,瞪了一眼︰「那有你這樣才滿月的孩子就讓人家站的,也不怕摔了?」
「摔也摔床上,沒事,小孩摔得多,長得才快。」
陳嫂也過去哄小孩︰「少女乃女乃——」
「別,千萬別叫我少女乃女乃,叫我林齡就好了。」
「好吧,林齡,有句話,陳嫂不得不說。你那個表姐,你以後得注意了。」
「怎麼說?」
「你看呀,才來一天就翻箱倒櫃的找東西了,少爺走她還送包,就算她沒有不安好心,但這樣做也要不得,我呀是覺得,她照顧孩子是假,另有目的才是真!」
林齡沉默一會兒︰「陳嫂,我老實給你說,我其實也不想讓她住進來,可是她都開口了,又是打著照顧孩子的旗幟,我真沒辦法說不行。」
「找個理由把她打發了。本來你們小夫妻過日子,她一個未婚年輕人住進來干什麼?她這個年紀忙著談戀愛都來不及,能認真照顧孩子?你听陳嫂的,找個理由讓她走人。才第一天你和少爺就鬧得不愉快,以後得了?」
陳嫂是怎麼想怎麼不對。
一個小年輕,不去談戀愛,非擠到別人家里來,說沒有居心叵測那真是假的。
林齡一下子倒床上︰「好煩。」
「以前你在老宅是怎麼對老太爺和老夫人的,你就怎麼對你表姐,多簡單的事啊。」
「那有陳嫂你說的那麼簡單,姐她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我現在不是疑神疑鬼嗎?」
「真到時候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我看你後悔都來不及!」陳嫂敲了林齡腦袋一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反正我是覺得她一個女生,住進別人家里來怎麼想怎麼不對。就算她是什麼護士,那啥,她又沒有生過孩子,也沒帶過孩子,她能懂?你就听陳嫂的沒錯。」
林齡想了想︰「我不好意思直接叫她,你看這樣成嗎?先讓她住段時間,人才來一天就給趕走,怎麼說也太難看了,她住段時間,然後過幾天,我就說不耽誤她工作什麼的,讓她走行嗎?」
陳嫂想了想,也不是可以,就點頭了。
卻不知林嫣然都貼在門口听得清清楚楚。
她沒有想要破壞林齡和周琛的意思,她只是……只是想要多看看周琛……她僅僅就是只有這一個心願而已……
為什麼這個小小的心願也會被人扭曲!?
*******************************
林齡準備要復學了。在家里呆著能呆成木頭。而且有陳嫂在,林齡也放心。
于是趁著這個機會,林齡找到林嫣然︰「姐,我要回學校讀書了,那個,家里實在用不了那麼多人,你的工作重要,你就別管我了,回去上班吧?」
「林齡……你是不是覺得我做得不好?」林嫣然的眼眶再度微紅。
林齡就見不得人楚楚可憐的樣子,那會讓她覺得自己鐵石心腸、冷面無情︰「那有啊,我就是想吧,耽誤你工作真的不好,而且我听蘇珊說,現在的單位特別離譜,長期請假會開除人的,要是因為我害你沒工作了,我真的良心過不去。」
「……我……你……你是要趕我走對嗎?」林嫣然眼眶含淚的看她,「林齡,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把你當親妹妹,你現在……找到一個好老公……還是你覺得上次我拿公文包的事讓你誤會了……其實,我沒有,沒有的……」
啊啊啊啊!!好煩!!
林齡沉吸了一口氣,干脆把話說白了︰「姐,我的確是想讓你走。以前的情,我念,真的我念,你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說,但是,你在我家里住著,你又沒有結婚又沒有交男朋友,你到底是為了什麼,真為了照顧我和情情嗎?我真的懷疑,姐,我不想我們姐妹的感情這樣沒了,你就回家嘛。」
「林齡,就為了你小小的心結,你就這樣對我?你不覺得你太冷酷了嗎?」
「就算你說我無情我也想你回家。」
「林齡——」
「況且這不是我冷不冷酷的問題,而是我要顧忌我的家的問題,我就不能接受一個未婚沒有男朋友的女人在我家里常住!!」
「我為什麼要住進來的理由,林齡,那是為了你。為了緩解你和大伯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