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晉助的聲音突然響起,我扭頭一看,他正站在帳篷外,還保持著掀簾子的姿勢。
拓也沉默了一下,才說︰「原本我的身份是不能泄露的,但是隨著江戶開城,我的組織也越來越被將軍嫌棄了,所以現在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拓也抬起了頭,看著我和晉助,一字一句的說︰「我是技術集團原御庭番眾首領,已經退隱的服部全藏正忠的小徒弟
我承認,那一瞬間,我一下子被驚住了。
「哇,這麼厲害,不過,那個,服部全藏正忠是什麼?」我弱弱的問道。
……晉助用手擋著眼楮側過頭不願意看我,拓也一臉無奈的解釋道︰「就是上一任的御庭番眾首領服部全藏,上一代將軍定定公曾經被御庭番的一個叛忍刺殺,就是師傅作為將軍的影武者抵擋住了那個叛忍,只不過在重重包圍之下,還是被那個忍者逃走了,師傅也為此傷到了被稱作忍者之命的雙腿,不能再擔任御庭番眾首領了,定定公為了獎勵師傅,特意為師傅賜名正忠
貌似,這個劇情,有點熟悉啊。我連忙問拓也︰「那個刺殺前任將軍的叛忍叫什麼名字?」
拓也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才說︰「叫做地雷亞,現在是御庭番眾的頭號通緝叛忍,也是曾經歷代御庭番眾最強,實力可怕的驚人,怎麼,你知道他?」
我是知道這麼個人,不過是空知猩猩告訴我的,算不算?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被我打了個岔的話題再次回到原點,我用著懷疑的眼光上下打量著拓也,捏著自己的下巴調戲似的開口︰「拓也啊,御庭番眾不是號稱將軍的隱秘部隊嘛,成員都是伊賀、甲賀或是其他地方的忍者,怎麼還收你這種別說忍術,就連劍術也不合格的人呢?」
「我是御庭番眾成員,可不是忍者,你不要混淆了。我在江戶是專門處理情報的人
……
你能想象到我此刻的心情嗎?兩年不見的幼時好友,突然搖身一變,完成了由丑小鴨進化到天鵝的全過程,由八年前真正的矮矬窮華麗成為如今的情報販子,這種感覺我真的是,說不出來啊。
「從我已經到手的情報來看,整個寬政大獄可能也只會處死七個人,這種走了明面的處死決定,流程非常麻煩,從下決定到遷到處刑監獄,準備切月復和介錯人,再到真正行刑,通常一個流程走下來需要三個多月的時間,我拿到名單的時候還是老師即將遷到處刑監獄的時候,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剛剛遷到處刑監獄。也就是說,老師的行刑時間可能定為明年的春節
拓也的話沒有說的太明確,我卻知道了,留給我們的時間,最多也只有兩個多月了,其中還要算上路上的時間。
看來我果然還是太天真了,如果我真的獨自啟程去往江戶的話,可能等我把消息打听出來,老師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這一次可真的多虧了拓也。
不過,我偷瞄了一眼晉助,他的臉色還算正常,就是渾身透露出來的危險氣息已經堪比大氣層的厚度了。我抽了抽鼻子,十月份,天是挺冷了,看來我得加兩件衣服了。
「我要去江戶我平淡的說道。
晉助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嗯,我也去,拓也的反應反倒更大,「去干嘛?劫獄?美雪,不過兩年不見,你的膽子怎麼變得這麼大了,」拓也輕嗤一聲,「你知道行刑監獄的看守有多嚴嗎,那里看守著整個地球最危險的死刑犯,二十四小時都有奉行所役和御庭番眾的人看守,雖然我是御庭番眾的一員,但是可沒那麼大能力讓你放心大膽的去劫獄哦
拓也緊盯著我,繼續說︰「最近天照院的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有閑心管起了行刑監獄,現在的行刑監獄可是比天守閣更難進呢
天照院?我和晉助對視了一眼,那是抓走老師的將軍直屬機密武裝部隊,也是天道眾在地球的大走狗和行事人。他們怎麼會去看守奉行所役和御庭番眾的地方不得而知,但是毫無疑問,肯定是為了接下來的七人處刑。
形勢無比嚴峻,盡管我們已經提前兩個多月從只身在江戶打拼的拓也手里得到了行刑時間的情報,和漫畫里面相比已經進步太多,但是無論如何,天照院、奉行所役、御庭番眾都是我們頭上的威脅。
「如果你們真的想要劫獄,我倒是可以免費為你們提供御庭番眾和奉行所役的布防圖,但是天照院那邊只能靠你們自己努力了,畢竟那個組織太嚴密,實力也太可怕,我的情報系統還溶不進去拓也攤手,無奈的說著。
總比沒有好多了,有了布防圖,我們的主要威脅就只剩天照院了,況且我們是去劫獄,不是去殺,只要不驚動他們,事情就好辦的多。
我起身說道︰「我去找銀時和假發過來,多一個腦子多一個想法,雖然我並不認為他們兩個能有什麼策略性的幫助,但是單憑我們兩個,我估計還救不出老師
「你在這坐著吧,我去找他們晉助說道。
我猶豫了一下,「也好,大半夜的我也不太方便去那邊
于是我就又一次坐下和拓也開始閑聊。
等到晉助帶著睡眼惺忪的二人回來的時候,我都有些困了。
拓也簡要的為二人解釋了一下狀況,帳篷里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有些凝重起來,銀時和假發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大家久久都沒有開口。
還是我首先打破了滿室的寂靜,「怎麼想都是要去江戶了,現在就算留在這對現狀也不會有任何幫助了,你們現在的任務就是找個理由去江戶,再怎麼糾結老師也不會直接出現在面前的。撒,大家去收拾包袱吧!」
「砰」的一下子,我不滿的看著晉助,「干嘛打我啊,難道我說錯了嗎!」
「我們要離開怎麼都要一兩天才能處理完這邊的事,才能不帶後顧之憂,再說,這個時間怎麼收拾包袱,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要離開嗎
「我這不是為了活躍氣氛嘛,」我小聲的嘟囔道,「你要是再敲我的腦袋,我就真的會像你一樣長不高了啊
……我在晉助看死人一般的眼光之下,沒骨氣的縮了縮脖子,一邊往旁邊躲了躲,以避開晉助周圍快實質化的殺氣,好可怕……
晉助從我帳篷的矮案上抽出一張紙,在上面寫寫畫畫,好一會才寫完,我們一看,居然是劫獄計劃表。
我仔細的看了好幾遍,不由得佩服晉助,在沒有地形圖沒有布防圖的前提下,居然能把計劃做的這麼詳細。
計劃大致是說,身形較小的晉助和我(身形較小是我自己給的注解,當然是自己心里想的不是說出口的,我還不想英年早逝)負責潛入,銀時和假發則負責接應,一旦被發現,還可以里應外合逃出。
作者此處鄭重說明︰我知道這個計劃很挫,大家姑且容忍一下。
晉助看著拓也,誠懇的說道︰「地圖和布防圖姑且拜托你了,等我們到達江戶之後,再聯系沒有問題吧?」
拓也點點頭。
「那就這麼定了,三天時間,解決掉手邊的一切問題,三天之後,十月二十日,我們四人前往江戶
「哦!」我們齊聲附和。
等到他們幾個興致勃勃的討論完劫獄計劃可能會發生的意外情況時,我已經哈欠連天,困得連眼楮都快睜不開了,我強撐著送他們出去,反身就奔向了我的被窩。
不過一沾到枕頭,反而不困了,我看著頭上的帳篷,腦子里想的都是鬼兵隊的未來。晉助會把鬼兵隊托付給誰呢,其實無論托付給誰,鬼兵隊的未來恐怕都很黯淡。
我心里清楚的很,只要我們救出老師,為了避免幕府的追殺,我們唯一的退路就只有前往宇宙,在幕府無法到達的勢力範圍生活。至于救不出老師,我根本就不想都不敢想。
「美雪,睡了嗎?」晉助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
奇怪,他怎麼又來了?「沒,進來吧我坐起身疑惑的看著晉助。
晉助盤腿坐下,低聲問我︰「你說,鬼兵隊解散,怎麼樣?」
「誒?為什麼這麼說?」
晉助沉默了一會,聲音有些澀的說︰「你也知道,救出老師之後,我們只能前往宇宙,假發全心攘夷,一定會回來,銀時白夜叉之名雖然響亮但是真名卻鮮有人知,所以也不必離開地球,但是你我卻沒有辦法繼續留在這里的
「晉助,你這是什麼意思?鬼兵隊,」我的聲音一下子有些哽咽,「鬼兵隊不是我們的榮耀嗎,即使離開,為什麼一定要解散他呢?」
「美雪,你還記得元德世子嗎?」晉助突然換了一個話題。
不過元德世子,我怎麼能忘記,長州藩的藩主世子。
「萩城的商隊被立石的人截殺這件事,長州藩藩主和世子一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後來,之所以下令全城伏擊鬼兵隊,並不是因為被立石瞞過,恰恰相反,他們想利用這一次機會重創鬼兵隊
什,麼?
「不過藩主和世子的想法不一樣,世子是藩主的養子,所以想要鏟除長州藩主的親生兒子,而長州藩主,是受了幕府的壓力,剿殺鬼兵隊。但是他又不甘心攘夷部隊的失敗,所以我的求援讓他十分高興,才有了世子領兵逮捕一番隊的事
……真相的沖擊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烈,我沒想到原來一番隊叛變還有如此的內|幕,而且即使一番隊消失,幕府對我們的關注度下降,幕府的威脅也依舊懸在我們頭上,隨時隨地都能威脅到我們的生命。
鬼兵隊,該何去何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