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陣法。三弟提起過,一旦有人踏入到這里的陣法,里面的人就會知曉軒轅宵凌厲的看著他目所能及的前方,被無數群山襯托著的那一座高聳如雲的山峰,片刻後,接著輕聲說道,
「我知道有一條路可以繞過這里,直接到那山峰之後。以我們的速度,若不出意外,可以在黎明前進入後山範圍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皇陵,卻是第一次感覺到詭異。軒轅宵不得不謹慎。
慕容依尋抓緊著軒轅宵的溫熱大手,向他點了點頭。
這是一條不是路的路,繞著彎彎曲曲的山腳,翻過幾座小山頭,躍過幾處斷崖
「你怎麼知道這條曲路的?」在一條窄小的山底裂痕溝里,慕容依尋趴在軒轅宵的後背上。
「是三弟說的,三弟的‘性子’,你是知道的,除了聒噪就是閑不住。他來祭祖的次數多了,就被他發現了這麼條彎路,再加上他從父王那里看到過皇陵外圍的地圖,才有了這條能讓他上次逃生出來的曲路
軒轅宵背著慕容依尋一步步的走在這條漆黑的崎嶇之道。
他怕依尋路黑不好走會摔倒或是不小心扭到之類的,硬要背著她走。
慕容依尋拗不過他,便依了他。如軒轅宵所說,雖然慢了些,但不必趕時間,白天又不好行動。若是她一不小摔到動了胎氣,就只得打堂退鼓。
跟在後面的紅娘打著哈,一臉的不滿,這一路來她不知投給了他們倆多少記白眼。
在她看來,他們倆這不是來冒險的,是來談情說愛順便找點刺激的。
白皓抬頭看著石壁上,如一條粗線的夜空,臉色似很悠閑,丹鳳眼卻閃爍著精光。
依他的性子,若是往常,怎麼可能願意在這條窄小得只得通行一人身軀的山溝里步行。要去什麼地方,直接在空中飛行而過就是了。
可此時,他還是顧慮了。他相信只要他飛出這條山溝,就會被天空上那一雙隱形的眼楮鎖定住蹤跡。
甚至他在這里使用妖力,都可能會引起那雙隱形的眼楮的注意。
那隱形的雙眼楮流露出來的強大,讓白皓不得不顧忌。
當他們靠近了這片群山中心位置的區域時,就發現了夜空中有一雙隱形的眼楮在注視著這里的一切。
慕容依尋掏出手帕替軒轅宵擦拭了下額頭上的細汗,模了模四個多月的肚子,揚起幸福的微笑,在心中對著月復中的孩子得意的暗道,
「看,娘親這輩子遇上的這個男人多好啊,都舍不得讓娘親受一點兒累。這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男人!你呀,沾了娘親的福氣,得到了一個絕好的便宜爹
月復中的小乖似乎是在睡著安穩覺,沒有回應依尋。
慕容依尋抬起頭看向裂痕上的夜空時,臉上的幸福笑容瞬間收斂,眼眸閃爍著寒光。
許久後,軒轅宵背著依尋走出了這窄小的山溝,靠近在山壁凹陷下,望了一眼夜空,目光一閃。
「無路可走了嗎?」白皓動著薄唇,向著軒轅宵無聲的開口。
軒轅宵輕瞥了他一眼,沒有言語。
只要他們走出這處凹陷山壁,就會暴露在夜空中的那雙眼楮之下。
那雙眼楮的主人到底是誰?怎麼讓他覺得那麼的厭惡!軒轅宵在心中冷哼了哼,在山壁上拿下一塊小石頭,用力的丟向對面山下的一處叢草中。
看著依尋輕聲言語︰「那里,有個通道
可要怎麼在過去那里的這段十幾米的路程上,滿過夜空中的那雙眼楮?慕容依尋看著夜空蹙眉。
突然,慕容依尋眸光一閃,她感覺到那雙隱形的眼楮也不是每時每刻都在注視著這里的一切。
「等一下,我說過的時候,你以最快的速度沖過去那里片刻後,慕容依尋看向紅娘沉聲開口。
紅娘模了模懷中的土豆,無所謂的點點頭,她怎麼說她就這麼做。
慕容依尋集中精神,散開靈魂感知力,注視著夜空。
半響後,當再次發現,那雙隱形的眼楮似乎已離開,她感知不到時,輕快的開口︰「過
紅娘身子紅芒一閃,化成了一只通體紅毛的火狼,背著雪白毛發的土豆,猛地化作一道紅芒沖了過去,閃進了軒轅宵所指的通道口。
要不使用妖力,速度又要飛快,紅娘只得現出原形。
慕容依尋緊張的注視著夜空,當發現那雙隱形的眼楮並沒有注意到進入通道口的紅娘,只是過了一小會兒後,輕輕的橫掃過這里時,慕容依尋松了一口氣,向著軒轅宵點點頭。
等再次感受不到那雙眼楮的存在時,他們就一起快速的過去。
此時此刻,隱藏在這群峰里不知哪個角落的一間華麗的房間里,一張精致的紅木大床上,半躺著一個鶴發童顏的男人,捧著酒壇大口大口的喝著酒。
如仙鶴羽毛般雪白的頭發,兒童般紅潤的面色,俊美如雕刻出的五官,難以判斷出年紀。
漆黑不見低的眼眸透露著一股滄桑,時不時的瞄一瞄漂浮在一張冒著寒氣的特殊石桌上的,一顆半透明的琉璃大圓球。
這琉璃圓球里面似乎有一個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的世界般,若是軒轅宵和慕容依尋他們,能看到這個琉璃圓球里面所展露出的流動畫面,便能一眼看得出,這是整個皇陵的地圖畫面。
在這琉璃圓球里面,大到可清晰看到整片天空的夜幕,整座暗黑的大山峰,小到可清晰看到一顆樹的枝葉長勢,一只出來覓食的老鼠,一只停息在花草中的蝴蝶。
若近距離的細細一听,還能听聞見鳥的叫聲,溪水的流淌聲,野獸的嘶叫聲
鶴發童顏男人幽深滄桑的眼楮一掃過琉璃圓球,其內的一切動靜盡收入他眼中,其內的任何一個角落若發生什麼特殊的氣息變化,也通通能被他感知得到,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
或許他收回目光,抬起頭大口的喝酒時,或是看著牆上的一幅幅畫像時,能夠疏忽那麼一下。
牆壁上的那一幅幅畫像,足有二十一張,其中一張是半成品。
畫著的是同一個女子,或是回眸一笑的,或是寧靜的看著遠方的,或是舞姿,或是抿嘴偷笑的;
不同的動態,同樣的一襲白衣如雪,同樣的絕美月兌塵容顏,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若是慕容依柔能看到這畫像,定會嚇一跳,她的畫像怎麼會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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