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臥房,錦夜痕便將文依晴輕柔的放在床榻之上。
文依晴環顧四周,一股淒涼感油然而生。這個房間,有她無他,有他無她。新婚之夜,錦夜痕粗暴的強佔之後,便再無踏入一步,直到她被趕入王府後院。
雖說,那是的她還不是她,可是,同為女人,哎
一聲輕輕的嘆息,卻緊皺了錦夜痕的眉頭。不知是不是他自然互換到夜無痕這一模式,此時的他,竟然非常的清楚文依晴心中所想。
知道文依晴是想起了曾經,他恨不得一巴掌將自己拍死。過去的他,真的很不像話,各種的不像話。
痴戀文雨煙小時對他的好(哎其實也就是一句‘你的眼楮真漂亮,猶如星辰’而已,哪好了!),將一切的過錯全部加在文依晴的身上。今日,他可算是將文雨煙里里外外都看清了。
簡單的生日願望,竟然能夠被她說成有二心。
要不是文依晴的子非魚,恐怕今日的壽宴,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順利。
是在皇宮中的一切,讓他看清了自己的內心,看清了錦夜痕這個身份想要的人。
錦夜痕緊緊抓著文依晴的雙手,將內心最深處的一句話緩緩道出︰
「依晴,過去都是我不好,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聞言,文依晴微微一愣,她,她沒有听錯吧,錦夜痕竟然,竟然要求重新開始。
而且,他的眼中,是非常的肯定,沒有迷茫,他眼中的倒影,是清清楚楚的她。
這,是真的嗎?她沒有听錯吧。文依晴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撫上了他的臉。
突然,手模到臉頰最邊緣時,指月復感受到一個細小的,不易察覺的凹凸感,文依晴不禁多觸踫了幾下。
「依晴,你把這個撕去吧,我知道瞞不過你
錦夜痕的話音剛落,文依晴的手便捏著凹凸感的來源,緩緩的,緩緩的向另一邊撕去,頓時,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出現在面具的下方。
雖然,這個結果,她早就知道。這個見面方式,她也曾在心中暗暗描繪了數次,可,當這一切真的來臨時,她還是震驚不已。嘴里說出的話,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你、你是夜無痕
「恩,我是夜無痕,也是錦夜痕錦夜痕看著手中安靜躺著的人皮面具,嘴角,勾起一絲苦笑。
將人皮面具小心收好後,他將埋藏在心中已久的秘密,也可以說是不堪道來︰「十幾年前,在我未出世時,錦國的國師便預言,錦國未來將會被一位臉上有著青色蝴蝶印記的皇室子孫顛覆,此後,錦國不再是錦國。
為了防止錦國被易主,國號被篡改,父皇命人將所有懷孕的妃子,統統處死。而母妃和皇後,則因為得到了父皇的真愛,而幸存了下來。
可,事情並沒有結束。父皇命人暗中觀察,不論是皇後還是母妃,只要有蝴蝶印記的皇子出世,立刻將嬰兒處死。
太子昭的出生,臉上的光潔無比,給父皇帶來了喜悅。這個預言的陰影,好像也沖淡了不少。
可,預言終究是預言,宿命也還會是宿命。在我出生的那一刻,母後看著我的蝴蝶印記,淚流不止,叫心月復殺光了見到我長相的所有人。
隨後,母妃為我易容,此後,有蝴蝶印記的皇室子孫不再存在,有的,只是一個丑陋的痕王爺。
我的出生,寓意著不詳。國之將滅,國將易主。我的出生,讓無辜的人喪命。我討厭自己,討厭這個有著蝴蝶印記的自己。
同時,我也厭惡身為痕王爺的自己,委曲求全,在人世苟活著。整日帶著人皮面具,看著鏡中陌生的自己,不是自己的自己,我恨。可,一撤去人皮面具,那個身份的我,也無法接受。
所以」
「所以,你就強迫自己忘記。就算忘記不了,也要自殘,逼迫自己忘記
「恩
錦夜痕無力的說著,雙拳,用力的握著。那力道,像是要把自己活活捏碎。
他眼中的淚水,一滴滴滴落。無論是哪個自己,他都無法接受。他想死,可,他沒有死的勇氣。
母妃冒著生命危險,為他求來的一條命,他無法輕易的丟棄。
錦夜痕的自述,濕了文依晴的心。她一直再想,究竟是什麼理由,才能讓一個正常人患上人格分裂癥。她也想過無數個理由,可卻沒有想到,真正的理由,是如此的簡單,卻又簡單到讓人無法接受。
只有無法接受自己這一個理由,才能讓人不斷的人格分裂。
「錦夜痕,一切都過去了
「恩
簡短對話後,恢復沉寂。錦夜痕靠著被褥,已經沉沉的睡去。
皎潔的月光,透過紗窗,傾瀉了進來,照在那張有著蝴蝶印記的臉上,那只張翅的蝴蝶,翩翩起舞,似乎,快掙破那張潔白如玉的臉,飛到天空。
看著身側的錦夜痕,文依晴的心,有些沉重。對他的過去,她無奈。一切的心結,只有他自己能夠解開。
如今他對她的坦誠,是否也意味著他內心的釋然呢。
或許不是全部,但至少是很大的一步。
呵呵如此,就好,她要他慢慢變得快樂起來。
文依晴微微一笑,指月復,滑過兩道濃密的劍眉,高挺的鼻子,最後,在性、感的薄唇出停下。
楞楞的幾秒之後,她低頭,匆忙的來個蜻蜓點水,紅唇與薄唇輕輕一踫之後,立刻捂著臉,將腦袋埋進了被窩。
身旁,錦夜痕的雙眼,慢慢的睜開,修長的手指放在薄唇處,滿臉,皆是笑意。
在文依晴一動之後,再次閉上雙眼,假裝熟睡。
這邊,文依晴在鑽進被窩之後,突然想到一個很嚴肅的事情,錦夜痕是她的相公,她親自己的相公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她干嘛要捂臉,捂臉也就算了,她干嘛還要把自己的腦袋埋到被窩里。
沒錯,錦夜痕是她的夫君,不親白不親,親了也不丟臉。
想到這,文依晴的紅唇,再次附上了錦夜痕的薄唇,這次的吻,不再是蜻蜓點水,而是你們懂得!
此刻的文依晴,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曾經的最討厭,卻成了今生願意托付終身的人。
不過,她是幸福的,如此,足矣。
埋頭‘苦干’的文依晴,壓根沒有發現,此時,錦夜痕的雙眼,早已大大的睜開,不僅如此,還滿眼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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