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情根本就是毫無懸念,在巡衛的四面包圍下,烏巴瀚終于沮喪地發現自己沒法在不傷人的前提下逃月兌,只好抱著昏睡的潔娜氣勢十足地喝斥︰「我是東澤國第二公主潔娜貝斯的護衛,前來帶小主人回國,你們別亂來啊
私自把自己從保鏢升級到護衛也還好,把護衛任務扯成「帶回國」也還好,虛張聲勢也是手段的一種,但這貨顯然不知道齊齊托鎮是紅靴子公爵的,也不知道紅靴子公爵是個什麼角色,這虛張聲勢的手法絲毫沒起作用。
一個巡衛當即冷聲回到︰「我們不管你們什麼人,必須跟我們回去做個交代否則我們都性命不保這種心里話,他沒說,但在場的所有巡衛都心知肚明。
烏巴瀚根本沒理解這種狀況,見巡衛不肯放人,就無奈說︰「我不是劫匪,是潔娜公主的護衛。你們保證不把我當劫匪對待,我就去見你們的公爵
巡衛們才懶得計較這些,把齊齊托鎮攪個底朝天,管他什麼人,只要帶回去給紅靴子公爵交差,他們就能免于追責,其余的,自有紅靴子公爵做主。
烏巴瀚不知其中利害,見巡衛們應承,便七手八腳弄醒了潔娜,在潔娜驚愕于周圍里外三層的包圍時,很小心的囑咐起這位任性的公主來︰「別再鬧事了啊,我們去見齊齊托鎮的領主大人,到時候好好和人說話
那種哄孩子的口氣,立即被潔娜一個「威嚴」的眼神瞪過去,她拍拍衣服上的塵土,站起身來,臉色略有些發白,卻深吸口氣強作鎮定說︰「看來就算不想見也不成了又瞥一眼沒心沒肺的烏巴瀚,冷笑一聲,「你知道紅靴子公爵嗎?」
「咋了?」烏巴瀚無知的回應給出了答案。
潔娜嘆口氣,「沒什麼,只是想告訴你今天運氣不大好,對你對我都不是什麼好日子
感情這位公主大人知道紅靴子公爵是什麼角色啊,遠遠潛伏在巡衛辦事處外思索對策的風靈看著火燒雲逐漸暗沉,在入夜之際不滿地撇撇嘴,並開始好奇起來——這位公主大人不惜大鬧齊齊托鎮也要撇開保鏢獨自留在這里,究竟是想干什麼?
紅靴子公爵親自選定的「巡衛辦事處」的所在有那麼一點兒特別。
別人家的巡衛,各個大小頭目們辦公當值的地方都是有窗有光有通風的舒適地方,與刑訊牢獄是分開的,而紅靴子則把這些都通通弄到一個陰暗的地下空間,只要是涉及刑律,他就親自下到這里審查犯人,酌律定罪,連像樣的法庭都不用組織。
問罪、定罪、行刑全部出自他一人之口,通常一個人關進來最多一小時,就可以在被切掉某個部件後血淋淋扔出去了,以至于這個「巡衛辦事處」門口時不時就有人抱著斷腿斷腳斷胳膊哀嚎淒叫,嚇人得很,從來沒人敢在這附近停留。
潔娜被巡衛帶進這個昏暗的地下時,不由打了個寒顫,走在陰冷的青石板上,穿過兩冰冷厚重的鐵門後,吱吱呀呀作響的空間里,她在昏黃燈光中里看到了坐在桌後木椅上的身影。
燈光是沖著門口這邊的,隱沒在燈後的身影看不清相貌,但負責押送的巡衛干淨利索的單膝跪地後,她就可以確認,這人便是那個不容冒犯的紅靴子公爵。
「公爵大人,攪亂街道秩序,傷人眾多的罪人已經帶到巡衛從下跪的動作到回稟的聲音,都恭謹小心,不敢有分毫差池。
「這只是個誤會,大人,請听我……」旁邊的烏巴瀚張口就要辯解,卻被紅靴子公爵清冷的聲音打斷——
「我問你答,別說多余的話
听似平常的話語,卻讓烏巴瀚沒來由一陣驚悸,那種莫名的威壓敢,讓他覺得仿佛被一種森冷的鐵鏈束緊了全身,連心髒的跳動湊變得滯澀,後面的半句話,硬是梗在喉嚨里沒說出來。
「年齡,姓名,哪兒的人?來這里做什麼?」例行問話卻讓烏巴瀚一時為難,這種地方把潔娜的身份說出來是不是不太好啊——完全忘掉了早在傳送站附近打不過人家的時候他就把身份都交代出去了,竟然單純地糾結于這種不適合王室身份的場合。
「我是潔娜貝斯,他是別人派給我的保鏢,好像叫烏巴瀚什麼的,都是東澤國人潔娜倒是先開口做出了回應。
燈後的黑影似乎向潔娜這邊瞟了一眼,「只交代自己的事情,別說他人的事兒
潔娜輕咬咬牙,強作鎮定︰「我是潔娜貝斯,東澤王的第二公主
她骨子里的尊高讓她恥于這樣老實地像犯人一樣交代問題,說話的口氣更像是合情合理的自我介紹。
「年齡燈後的黑影根本不理會她的這一點兒尊高。
潔娜與之對峙片刻,終于屈辱地挪開目光,很不甘心地說︰「14歲
烏巴瀚見潔娜都交代了,也就沒那麼多顧忌,「我是烏巴瀚羅頓,是潔娜殿下的保鏢,三個月前已經接受了成人禮,是東澤國人
「烏巴瀚羅頓,我的巡衛稟報說,你在街道上襲擊並非禮了一個女扮男裝的商人……」
公爵大人說的很直白,弄得粗莽大小伙臉上泛起一絲紅暈,「……還在拒捕過程打傷一個巡衛,之後又和你護衛的那位公主殿下損毀了93家商鋪,造成47人輕傷。你們造成的具體財物損失雖然還沒有清算,但粗略估計大約已有三十萬枚金幣的價值……」
「啥!」烏巴瀚驚呼起來,他對這個商貿城鎮店鋪里稀有物品的高價值根本毫無概念,一路莽打莽撞壓根兒沒曉得憐花惜玉,少打少砸,這時听到這個天文數字,頓時驚呼起來。
紅靴子公爵很不滿這樣被人粗魯地打斷問話,向守在門口的巡衛瞥了一眼,那巡衛立即摘下劍鞘,上前一步狠狠敲在烏巴瀚腿彎間,打得他一個踉蹌卻不敢發飆。
「大人問話,你只能听和答,別做多余的事巡衛很規範地警告完後,又退了回去,留烏巴瀚一肚子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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