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克爾,先去默多一級牢區風靈很突兀地冒出這麼一句,並沒有詳細解釋,而是一扭頭對一直看得雲里霧里,不知所以的波妮卡喊道︰「你先回學院去
「啊?」波妮卡剛想問到底怎麼回事兒,就見風靈扯著穆克爾飛速向東北而去.兩束身影在若有若無的微風中去得極快,只猶豫那麼一小會兒,就已經拉開到波妮卡想追都追不上的距離。
搞毛啊!波妮卡非常不爽,風靈這個死女人,連解釋都沒有就把她甩了!
波妮卡氣不過來,把身上的防具卸下來狠命一砸,再踢上幾腳。
教練場上,巡衛們因為急令,紛紛亂扔掉各種防具武器後消失不見,只剩下兩個看場的職員不得不苦著臉一一收拾這爛攤子,這時看見波妮卡損壞校場公物的不道德行為,臉色頓時沉得更難看。
「小姐,公物損壞要照價賠償!」三十多歲卻老出一臉老婦人褶皺的女子惡狠狠警告道。
波妮卡很不爽地掏幾個銀幣扔過去,又一腳徹底踹爛了扔在地上的防具發泄,然後,忽然想起個好主意來。
哼,明明說是來教自己實戰的,半道就和小情人私奔了,真替小薛爾德鳴不平!波妮卡如此轉嫁掉自己心里的不忿,眼珠一轉,向學校飛奔回去,一張小巴掌臉笑得玫瑰花似的,鮮亮無比。
——既然風靈和她的小相好私奔,那她就去找她家的大帥哥霍蘭德。
……
風靈和穆克爾的感應能力可以說是非常默契的互補。穆克爾對于一切魔性的東西都非常敏感,而風靈對于一切非魔性的東西能夠探查的十分精準。
魔性,大致上就是對外宣泄的魔法力,魔法元素的運動之類的。
非魔性,大致上就是一切和魔法力、魔法元素無關的東西,以及一切試圖隱匿、抑制魔法的特殊存在,比方說匿魔裝這種會導致空氣流動異常的東西。
兩人在趕赴一級牢區途中簡短地交換情報後,就得出了這種結論︰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襲擊。
至少有十一人在默多周邊四區鬧事。調動默多防衛力量遠離中心的學院區,而那里,有默多學院、凡拉爾宮、中央戍衛營區及其管制下的一級牢區。著匿魔裝隱藏行蹤的主攻者,就趁著學院區內部空虛,疏于防範,闖破一級牢區救人。
烏巴瀚和遮爾納才是他們真正的目標!
是東澤國嗎?不惜做到這種程度也要解決掉兩人?要知道這種行動幾本相當于對默多不宣而戰了!
穆克爾和風靈相視一眼,兩人幾乎同時緩下腳步,從一座雙層木樓的檐頂反腳一蹬,滑入建築和屋後圍牆兩米不到的巷子里。一前一後堵住了一個身披灰色披風的男子,風帽遮著這人近半邊臉,卻無法遮擋他渾身彌漫的狂躁和殺意。
「誰?!」男子被從空而降的不速之客驚了一下。但馬上便冷目沉眉。厲聲叱喝。
下一秒,不做任何回答的穆克爾已經伸手去抓他左肩,男子暴喝一聲,揮拳格擋時,卻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魔法技能竟然沒能生效。眼見穆克爾一手已經要夠到他肩膀,男子略一退步沉肩。飛旋一腳,及快又準掃向穆克爾腰際。
穆克爾不覺露出同情的笑意,幾乎就在 吧卸掉對方右肩的同時,他听到了男子腳揣在自己魔法防壁上的骨折聲,清脆得讓人想想都痛。可這男子卻只悶哼一聲,當即單腳飛退六尺。旋身借勢,左拳就帶著破風聲揮向風靈,想把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揍飛,好奪路而逃。
穆克爾不追不趕,站在原地更加同情地聳聳肩。
對面的風靈看著這個對自己揮拳頭的家伙,手指關節愜意地捏一捏,笑意飛揚起來……
默多東匯區,是默多地區大多數人都不怎麼想提起的地區。
這一片地方,怎麼說呢?是神壇祭廟集中的地方,也是明爭暗斗最為激烈的地方。
人們對這里的感情,就是神的祭壇供奉在這里,他們需要心持恭謹前往禮拜。此外,沒人樂意和這片土地親近。
原因?集中在那里的,都是各個神明親選的祭祀,以及……祭祀之間無節制的爭斗。神的名義下,一切爭斗都有了高貴的理由,鮮血不再被憐惜,生命不再被憐憫,那種冠冕堂皇的慘烈,讓老實本分的老百姓望而卻步。
大多只希望能過好日子的百姓是絕不敢涉足那里深層次的斗爭的,只有最虔誠的信徒,會去那里為自己的理想獻身,而獻身的結果,就是連同生命和靈魂都禁錮並最終埋葬在那片八十平方公里的土地上。
東匯區的土地,並不怎麼寬裕,卻奉養了所有神明的默多,那是整個大陸上的奇跡,也因此成就了最濃縮的宗教戰場。
敢在東匯鬧事的,都他娘的是瘋子!
——清茗茶店的老板心里這麼叫囂著,看著眼前極其混亂的一幕,又撇撇嘴,在這句默多名言的後面加了一句︰敢在東匯鬧事的,都是瘋子,或者是這種以各種無法容忍的方式惡心人的某些怪物!
這些怪物,都是突然冒出來的。
有從怪物血腥指爪間逃出來的人,踉踉蹌蹌邊跑邊喊著一些語無倫次的話,那些只言片語中,透露出這麼一個不知真假的信息︰這些怪物都是人變的。
人可以變得這麼惡心人?!
茶店老板管不著這些怪物哪兒來的,也不關心,他唯一關切的是︰這怪物還會用多長時間沖進自己店里,好容易經營個小買賣,他可不希望被這種奇葩怪物給葬送了。
那三個怪物,一個比一個丑惡難看。
它們身高不一,最高的有三四米那樣龐大,那個最龐然大怪物每落一腳在地上,都是一場堪比小型地震的震顫。小的也有五米高,呼一口氣,就一片藍色火焰燒過去,所覆之處,無論什麼玩意兒都飄出一股白煙就消失掉。
眼見得驚叫逃跑的人又有霉運的家伙咻地一聲就被小怪物的藍色火焰蒸發掉,茶店伙計的驚叫聲直接竄高八度,雙眼唬得發白,哆哆嗦搜拼命要往外沖去,卻被他的老板一把拽著衣領摔回店里去。
「你個小王八蛋!我每月給你三枚銀幣的工錢不是讓你小子偷懶的!」茶店老板指著自己的雇員怒斥,順便狠瞪幾眼著其他兩個試圖逃命的小工說︰「都給我回去收拾貨架櫃台!」
小工們面面相覷,老板則自顧自地嘀咕起來︰「切,這一個月真是諸事不順,生意都好做不成。這回一折騰,我這店又得歇業至少半個月了
三個雇員驚恐地看著他們的老板,不理解這個老板的腦子是什麼構造。
怪物啊!活生生的三個可怕怪物啊!你眼瞎了?看不到嗎!
遠處四面相通的道路口,七八米高的中型怪物發出「嘰嘰啪啪」的怪聲,月兌毛公雞一樣難看的皮膚在外,紅紅紫紫斑駁一片,上面零零落落幾根毛閃著電光,只要是它腳踩掌拍的地方,瞬間就是一聲暴雷,藍色電光 啪啪炸開,周圍數十米內的活物都能一瞬被炸得焦黑。
那個路口,離這家店只有五十米的距離……
三人哆哆嗦嗦在老板余威下撐了十幾秒鐘,終于徹底崩潰,哇啊叫喊著扭頭向茶點後門沖去。
茶店老板怒吼著︰「你們敢跑,老子就解雇你們!這個月工錢就別想要了!」
「嗚啊——,怪物要追上來啦!快逃命啊!」
這就是回應麼?茶店老板算了算,上個月工錢還拖著沒給,現在又是月底,基本相當于能黑掉他們兩個月的工資。嗯,逃就逃吧,能省二十五枚銀幣呢。
啪一聲,一團滾雷漫無目標地砸向這邊,卻撞上了無形的牆似的,彈飛開來,隨即一頭撞進茶店老板對面的花店,閃電的嘶鳴聲只持續彈指片刻,花店就被四竄的火苗啃噬,一分鐘後,化作一片火海。
茶店老板看著七八米外的熊熊大火,臉苦得干黃瓜條一般。
一種傷心和憤怒愈來愈盛,終于忍不住咆哮一聲︰「作死的怪物!燒了整條街讓我上哪兒做買賣去!」
隨著這聲暴喝,茶店老板手間急速結印,口中吟唱短促清晰,明熠的光譜如霧如風飄散出來,卻目標明確,線路流暢而蜿蜒,隨著輕不可聞的吟誦快速沉落,半條街被這絲絲縷縷的魔法光速縈繞,席卷花店的火焰就此仿若失去支撐,軟綿綿寧息下來,很快便一點兒點兒抽干了熱度。
「誰?!」那個沒毛怪物竟然說話了!
狂野森冷的目光在空曠的街道上隨便一掃,就看到站在街道正中仰頭盯著它的茶店老板。
茶店老板很年輕,鼻梁英挺,眸色深邃又帶著幾分放蕩不羈,身上是精致周到的侍從服,主色為黑,內襯白色,袖口紐扣系得整整齊齊,短夾克貼身,長褲皮鞋,深色偏紫的平頭短發,臉上,是挑釁
帶著惱火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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