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北京時,經過小孤山,齊逸大大的表揚了于阿根——
阿根靦腆的紅了臉,「參謀,那些都是我份內的事,不值得說。」
齊逸道,「沒白教育你,我一定要把你的事告訴你們隊長,讓他也為你自豪。」
阿根立刻精神煥發了。
黨外有黨,黨內有派,這在哪個時代都一樣。邊峰成了洪門的新掌門,大家都稱他為少主。可是,原來保安隊的人堅持叫他隊長。
梅蘭妮很理解他們這種做法,就象民國時期,蔣委員長的嫡系都叫他校長。
齊逸當然不會忽略張掌櫃。口燦舌花的一頓夸獎,讓他眉開眼笑。
齊逸說,「這地風水見好,地名也要改一下,‘孤’字听上去不吉利。」
當時的人就信這個,張掌櫃過去提過這事,沒人重視。這次听齊逸這麼一說,喜笑顏開,「也不用找別人,小爺你就是二榜進士出身,現成的學問比誰都好。」
小孤山如今不再是荒山了,華記把它全圈了下來,種上了樹。雖然現在山上很多樹還沒有暴芽,但是松柏等樹還是讓山看上去有些綠意。
齊逸看著山上,問張掌櫃,「山上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張掌櫃道,「今年夏天,山上就流出了泉水,以往從沒有泉,可不就神奇了?」
連梅蘭妮都知道,這泉水是因為綠化了山,使得地下水位高了,才成了泉,和神奇不神奇沒什麼關系。
但是,齊逸嚴肅的,「果真是神奇.那這處就叫神泉山吧。我給你寫下來,你找人刻在石頭上,日子久了,大家都會改口了。」
張掌櫃立刻又說,「那我們這小孤山客棧也該成神泉山客棧了。」
「那是必須的,我一並寫來,你找人重做招牌。」
張掌櫃親自侍侯筆墨。
齊逸還有讓梅蘭妮跌破眼鏡的提議,「規劃一下在這山上建座寺廟。就叫神泉寺。」
這個提議,不僅是張掌櫃興奮,連于阿根也很來勁,有南方的南少林做著榜樣呢。
梅蘭妮想,他們都願意拿宗教做文章。一次,兩次的,難道次次都能行的通?
看著張掌櫃和于阿根的高興勁,想來這個提議是得了他們的心。
曾經,梅蘭妮和秦煉有過一次關于宗教的談話。秦煉自有一套理論拿出來說。如今的媽祖在南洋和聖母瑪利亞在歐洲有相同的地位。幾乎每家華人都供奉。也因為有了共同的信仰使的那里的華人團結起來。那是一次成功的嘗試。
齊逸的文科水平比秦煉要高。
「因為有苦難,就要有宗教。」
「苦難?」梅蘭妮問,「前些年這一路吃不飽,穿不暖,如今吃飽穿暖奔小康了,倒有了苦難了。」
「人的苦難也隨著生活條件不斷升級的。過去那種饑寒交迫是種苦難。但是,吃飽喝足後苦難也提升到了另一個層面。這時人們開始有機會關心精神層面的苦悶了。苦難提升到了精神層面。再如果成了富豪後,就要擔心生死問題了,這麼多的財富死後又帶不走,下輩子不知能不能繼續享受。甚至有人求長生不死。這時的苦難成了靈魂層面的事。」
這梅蘭妮倒能理解.紫禁城里的佛堂最多。說起來那里還是天下第一家庭,吃穿用度不知比平民百姓好上多少倍了。
梅蘭妮也想,齊逸是不是也婉轉的告訴了她,當初他們在塢橋村時,只想著能活下來就行。後來到了蘇州,想到是要活的好。如今在別人眼里他們算上活的好吧,可是新的煩惱又出現了,梅蘭妮覺的人生好象沒什麼意義,說起來一生也有幾十年,其實每個人一生中也就是那幾件事。有很多人還不是每件事都能遇上。
這就是人生的不圓滿吧。梅蘭妮這樣認為。
要建寺廟,這是大事,齊逸親自上山看察,畫草圖,請了康大掌櫃過來,一起商量,籌劃。
寺廟的規格要齊全,有山門,有天王殿,彌勒堂,主建築是大雄寶殿,後面再跟個觀音堂,再可一造個藏經樓。佛塔,鐘樓,鼓樓都不能少。光看這規模就讓人興奮了。
南少林是座軍事意義上的寺廟,這座寺廟,齊逸想做成商業性質的寺廟。
這個提議最是合了康大掌櫃的心了。
寺廟建成了,香火就是主要道具,生產香燭就成了一個產業。
遠道的香客們要住宿,客棧也要相應擴大。這又是一個產業。
香客多了,市場也要繁榮了。飲食業也跟著興起。
齊逸有著殘園的經驗,提議,在廟里發展素餐飲食。
這個提議,讓康大掌櫃立刻想到那些咖喱粉,胡椒粉,都可以拿來發揮作用。激動的擊掌叫好。
張掌櫃也提議,山上的泉水也要當作神泉好好保管,到時候也可以當藥賣給人家治病。這在當時很多寺廟都是這樣做的。
梅蘭妮嚇了一跳,這比賣假藥還坑人。
這個提議引發了齊逸的一個設想,他說,「山泉咱還是引了當自來水用,不過,找些醫生來寺廟里坐堂,給人看病,每日我們給醫生們發些補貼,讓他們每日免費看幾個人。我們在寺廟外面開個藥店,這樣也形成了個產業鏈。」
康家畦橫了張掌櫃一眼,「小爺說的對,要賺錢也不能坑人,這寺廟原本就是慈善的地方。只有想法辦好慈善事業,沒有讓它坑害人的。」
梅蘭妮通過大家的議論,也開了眼界,這建廟和建立商業中心有著異曲同工的作用。這年代很少組織群眾活動,宗教活動就是最好群眾活動了。每年舉辦幾次活動,真還可以帶動工商業。
說到住廟僧人的來源。清朝的人也不是隨便可以出家的。要有僧錄司發給的度碟。
但是,中國這麼大,哪里都听朝廷的,找個地自個出家了,也沒什麼人管。只是這樣的僧人不能參與官方活動了。
康大掌櫃道,「咱這也可以是家廟,自家人在里面修行,要什麼度碟。」
梅蘭妮很是體會了一把‘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梅蘭妮和齊逸是三月中旬回到北京的。
這是已經過了谷雨,春光正好,殘園的花樹次第開放。蝶飛燕舞的。
他們發現自家所有的掌櫃和伙計都有一種喜氣浮在眉心。
齊逸問道,「有什麼喜事?」
金大掌櫃道,「上個月,皇上來我們殘園了。」
只是這樣就讓大家怎麼高興,這明星效應!
「就這麼喜氣?都過了一個月了。」
金大掌櫃咧著嘴,「他們帶來的運氣還在。他們是便服來的,沒有儀仗隊。可是禁衛軍都出動了,先把咱這塊戒嚴了。鋪子都讓營業,但是人都趕走了。每家鋪子前還站這幾名禁衛軍。殘園里更是多的人,把咱們的伙計都趕到一個小院里,連廚房的師傅都被看住了。到了近午,才見幾輛大車跟著百來號人過來,直接進了殘園。」
「你看見皇帝了?」齊逸問。
「哪能啊?那圍的叫水泄不通,誰敢亂走。」
沒見到都這麼興奮。
「你怎麼知道那就是當今的皇帝?」
金大掌櫃壓低了聲音,「這麼大的排場,除了皇帝誰能擺。是那個小果親王陪著一起來的。坐那個位置,」手指了一處桌椅,「上的是兔肉火鍋.吃後還寫了詩。」
「詩呢?」
金大掌櫃親自從抽屜里拿出了那張紙。
齊逸看那上面寫到:
「夜報塞天同起雲,凌塵玉葉遂翩紛」這是說雪了。寫的沒什麼新意,也不見好,就那樣吧。後頭署名是長春居士。
齊逸想,雍正這戶人家喜歡自號什麼居士,果然是一家的居士。
「這是乾皇帝的墨寶?」
這金大掌櫃有點說不清,畢竟沒有真見皇帝寫來,說不定是太監幫著寫吶。
「逛了殘園後,他們就回去了?」齊逸又問。
「還逛了幾家店鋪,買了不少東西。連咱家那個文玩店也做了一筆大交易。光那些書就被買去了不少。」
金大掌櫃說,「奇怪的是,那些個太監非讓我們事先把貨物都翻了價,饒是這樣,那幾人還說是便宜了。買了大批量的去。」
齊逸對清宮太監的貪污行為有了感性的認識了.「你沒給那些公公一些回扣?」
金大掌櫃道,「給了,這樣的生意怎麼不給中間那敲邊人點好處呢?」
齊逸點點頭,「叫人把這套桌椅圍起來,日後不再給人坐了,在那旁邊再立一塊碑石,這面寫著‘龍之座’,那一面就把這詩刻上。」
既然皇帝來了,也不能讓他白來一回,拉上虎皮,做成廣告,正好為殘園打造名氣。
殘園的生意果然又好了不少,一是皇帝的光臨,大家也想沾些福氣。二是北京雖然園林不少,但都是私家的,象這樣的公園還沒有,所以很多人願意到這里聚會,活動。再有就是殘園的服務是超前的。讓人在這里心甘情願的掏錢。
殘園因為有現任皇帝的座位在,倒也沒有什麼人敢來搗蛋。金大掌櫃看著每日的營業額,笑的嘴都合不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