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召進京面見皇上,可是一個天大的喜事。
雖然這陽谷縣遠在帝堯時代就因「觀ri出,布五谷」而成名為「陽谷」,即使或許在哪個朝代有人見過當朝的皇帝,但被皇帝直接下詔進宮覲見還是開天闢地頭一回。
一早上,陽谷縣衙府門大開,縣衙所有的人都在忙碌,人人穿戴整齊,把縣衙打掃得干干淨淨,一撥人在縣衙門口待命,一撥人上街執勤,幾十米距離一個,好一派緊張嚴肅的氣氛。
縣令今天起得最早,雖然昨天鞍馬勞頓,但人逢喜事jing神爽,武松打虎讓陽谷縣出了名,做縣令也感到光彩,更高興地是昨天向劉公公送了銀兩,這可是一般人都不可遇更不可求的機運。只要劉公公稍作關心一下,他就可以月兌下這七品綠袍,穿上紅袍或藍袍。所以他今天一早就來看望武松,禮賢下士,極盡了熱情和關心。
縣令夫人今天也一反常態,比使女紅玉、若蘭起得還早,和顏悅se地吩咐紅玉快去幫助武都頭拾掇,準備好進京的隨身衣物和盥洗用具。
縣令夫人準備做「紅娘」,給武松送上一份人情。
其實根本用不著縣令夫人仔細吩咐,這是紅玉心中早就想做的事情,會心甘情願地做好。
ri上三竿,縣令雖知時間還早著呢,但還是吩咐趕快準備劉公公一行打尖的午餐。
將近午時,劉公公一行飛馬來到縣衙門口,在隨從的攙扶下下了馬,享受著夾道歡迎的快感,大搖大擺走進縣衙直接入席。
因要趕路,劉公公不需客氣,縣令看著劉公公的臉也不敢客氣。
武松向一個衙役說了幾句,向縣令與眾人作了辭別,翻身上馬隨劉公公一行飛奔而去。
武松奉詔進京面聖的消息猶如突如其來的龍卷風,頃刻之間席卷了整個縣城,又一次震撼了所有人的心靈。
武大听到了消息,連餅擔也顧不上,氣喘吁吁跑到縣衙前,武松早已走遠,他只恨自己兩條腿太短,總是晚了一步。
武大心中雖有點失望,但還是很高興,連聲說︰「二郎真是有出息了,俺兄弟真是有出息了
听了衙役轉告的話,武大才轉身離開。
王婆听到這個消息,連忙跑過來喊出潘金蓮,笑逐顏開地說︰「金蓮,你們家武都頭的英雄大名,連當今皇上都知道了,下了聖旨,武都頭已動身去京城了。你們家發了,你可不要忘了干娘平時的關心
這消息一下震動了潘金蓮的心弦,不禁喜上眉梢,冥冥之中的那一個靈感顯得清晰起來,就像在黑夜里行走得有點疲倦的人,突然看到了耀眼的星光。忙笑著對王婆說︰「干娘,哪能呢?」
左鄰右舍也不時前來拜訪、祝賀,使潘金蓮沉浸在一片喜悅之中,覺得有一股幸福感溢滿全身。
鄆哥找到武大郎,央求武大一定幫他,他決心一定要拜武松為師。
西門慶正在獅子樓與幾人喝酒,听小斯來報,心中說不出的一種是無端嫉妒還是莫名仇恨,「啪」地摔碎了手中的酒杯,嚇得眾人都啞口無言。
隨即西門慶又對小斯耳語了一陣,小斯出去後,約莫一個時辰,西門府里走出兩個家丁,身背包袱,也順著朝京城方向的官道而去。他們奉西門慶之命,上太尉府找西門秀。
東京城城內,皇上要召見打虎英雄的消息,已傳遍了朝里朝外,街頭巷尾無不在談論稱頌,那些黎民百姓對武松形象也只能是亂加揣度,相互傳訛。有說武松身高如山、手如蒲扇、腳如木墩;有說武松鼻直口闊,頭大如斗,身如廟宇天神,,頓食一斗,ri吃一擔…………不盡其然。他們都在盼望著一睹打虎英雄的風采。
武松與劉公公幾人在路上一連行了幾ri,總算來到了京城。
雖是暑天已過,但也高溫不下,特別是中午,有時連一絲風也沒有。別說那劉公公在宮中過慣安逸舒適的生活,那細軟的身子骨如何經受得過,只是因皇命在身而只好咬著牙關硬撐著。就是武松也感到酷熱難耐。
他們在晌午時分進了城,隨劉公公穿馬行街,過天漢州橋,轉入封丘門。大街上車馬行人熙熙攘攘,錦衣花帽擁擁擠擠,樓台亭閣鱗次櫛比,武松看得竟有點呆了。因為他第一次來京城,因為他八年的少林寺學藝生涯除了灰se、光頭,就是連綿的山巒與飄動的浮雲;下山後也就一直陽谷縣這「棋子之地」游動,雖然陽谷縣市面繁榮,人丁興旺,店鋪林立,買賣興隆,但同汴梁城比起來,也只能算是一條小街巷,大樹上一根細枝。武松索xing取下氈帽,斜背在後肩上,盡情領略著大街熱鬧的無限風光。
京城的百姓們並不知道他就是名震江湖的打虎英雄,沒有人注意他的目光。
他們在一個客店安排武松住下,劉公公要回宮復命,讓手下人教武松習練宮中禮儀,如何見皇上、娘娘要磕頭,要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如何要稱自己為「草民」,「小人」等。
武松一听,心中就有了一種厭煩情緒。武松心目中只敬仰英雄豪杰,對這些什麼「君君」,「臣臣」之禮一竅不通。
厭煩也罷,不通也罷,既來之,則安之,雖不為五斗米折腰,但端人家的碗就得服人家的管。
劉公公回到皇宮面見皇上︰「啟奏皇上,奴才不辱使命,已帶武松回京劉公公本想訴說一番自己一路上如何吃辛受苦、如何ri夜兼程的功勞,誰知徽宗听了,臉上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揮一下手︰「朕知道了,下去吧
原來這幾天一連幾報,弄得徽宗坐立不安,心情煩躁,連頭也疼了,誰也不想見,什麼事也不想問。下旨召調武松之事早已忘在腦後,即使沒忘,此事現在也無關緊要了。
蔡京高俅一伙也落得自在,相互勾結,權傾朝野,恣意踐踏大宋朝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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