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春艷樓,往黑市巷子走了沒多久。
陸波濤停了下來,看了看宋開手中的橫刀,低聲道︰「宋郎,這刀恐怕沒法帶進去,你把刀給讓我屬下拿著,咱們就進去吧
宋開點點頭,看陸波濤說話神情,似乎對這個「辦證」之人很是敬畏。
前面就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農家小院,木頭門上貼著白布,似乎死了人一般。
陸波濤走到門前,敲了敲門環,過了很久,木門後面方才傳來一聲問話︰「誰?」
「青幫少主,陸波濤,有事見孔先生,」陸波濤恭敬說道。
又是過了半晌,木門打開,一個臉上帶刀疤的老頭站在門口,朝著陸波濤點了點頭,然後疑惑的看著宋開。
「哦,這位是我的好友,宋開,這次來,是關于宋郎之事的,」陸波濤解釋了一下。
「既然是陸少主的朋友,便進來吧,那幾名屬下,便讓他們散開吧,不要圍在這門口,」刀疤老頭擺擺手,然後帶著宋開和陸波濤一起進了院子。
院子很小,往前沒多少米便是個房屋。
進了房屋,里面沒人,在後面處,卻有一條狹長的通道,原來有人把附近的幾座農家小院打通了,看似普通的院子,實際上由暗道相連,應該是為了防止被官兵抓捕。
通道長一百多米,通道過後,是個院子,院子里有些人在耍刀,附近有女子的嬉笑聲,偶爾還有孩子的哭聲。
宋開心中暗暗佩服,這他媽才叫氣派啊,自己的客店跟這里比起來,完全弱爆了。
這院子豪華而隱蔽,關鍵是狡兔三窟,不用擔心官兵的圍剿。
「家主,陸波濤到了,」刀疤老人對著一個門口說道。
「哈哈,老顧客了,請他進來,」里面傳來男子雄渾的聲音。
推開門,陸波濤和宋開走了進去,屋子很大,正中間是客廳,左邊是書房,此刻一名高大男子正站在書桌前揮舞毛筆,他身旁是兩名身著貼身褻衣的丫鬟,白色的褻衣很小,恰好包裹住兩女的身段,雖然年紀尚小,卻也是看得出前凸後翹的身材了。
「咦?這位是?」那男子放下手中粗大毛筆,朝著陸波濤走來。
「在下宋開,久聞孔先生大名,特上門求助,」宋開拱著手說道。
「好,好,」孔知玄只是哈哈笑了兩聲,然後一揮手,「小雲,上茶
「是,主人,」一名丫鬟斜眼看了眼宋開,然後羞澀低頭,身著褻衣,去端茶了。
宋開倒是無所謂,雖然是褻衣,不過與後世的什麼超短裙、熱褲比起來,不,就算是後世最常見的一步裙,都要比這褻衣短小的多。
宋開坐下,也沒多客套,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哦?一名女子,年歲幾何?」孔知玄坐在客廳的主位上,慢悠悠的喝著茶,不慌不忙問道。
「雙十左右,」宋開道,他知道孔知玄詢問這些都是有目的的,所以答的很是認真。
「長相若何?有無特點?」孔知玄又問了一句。
「中等身材,好像,並無特點,只是挺漂亮罷了,」宋開道。
「哈哈,想來是宋郎要將她私自收為小妾嘍,我孔知玄最愛做此等成人之美之事,不瞞宋郎,我這府中,四位小妾,四位丫鬟,皆是我收留的可憐女人,她們原本也是逃難而來,到了我這里,自然要給她們一個合法的身份,」孔知玄略有些得意,哈哈笑道。
宋開心中誹謗,說不定是你以此要挾這些女人呢,這年頭,沒有官引身份,隨時可能被抓起來賣為奴婢。
又說了一會話,孔知玄便站起身來,拱了下手,是要送客了。
「那官引之事?」宋開連忙問道。
「明日可來拿官引,宋郎須要注意,雖然我辦理的官引有各州縣官府碟文,但也萬萬不可引起官府的注意,還有,你說你那里有一個從長安偷跑來的男子,這種官引倒是好辦,你帶上他的身份戶籍證明給我,只需片刻,我便可以讓他成為蘇州城合法子民,」孔知玄簡單說完,便不再理會宋開和陸波濤,再次往書桌旁走去,兩名身穿褻衣的丫鬟也陪著磨墨、鋪紙。
陸波濤拉了下宋開,兩個人沿著通道,出了農家小院的門。
宋開拱手,認真說道︰「這次事情,真是多謝陸兄了,若是沒有陸兄相助,我想那孔知玄也不會如此爽快便答應下來
這句話宋開說的倒是實話,孔知玄能如此放心宋開,肯定是因為陸波濤的原因,畢竟陸波濤與孔知玄之間都是老顧客了。
「再也別說這種客套話了,宋兄,今日天色已晚,明天我再來這里陪你去拿官引,」陸波濤說道。
「好,明日午時春艷樓相會,我來請客,」宋開笑道。
「哈哈,宋兄說笑了,自然是小弟做東,而且,小弟一定替你約到春艷樓的四大花旦,」陸波濤扯著公鴨嗓子說完,兩個人便分開。
宋開提著唐刀往店里走,心中松了口氣,目前看來,一切都挺順利的,只要把聶鈴鐺和趙鐵山的身份搞定,接下來就是將客店經營好便可以了,這樣的話,就算楊懷彥再怎麼懷恨,也沒法對自己怎麼樣。
到了紅塵客店,宋開直接到了櫃台,「砰」的一聲把唐刀放在了桌子上。
櫃台後面的聶鈴鐺嚇了一跳,抬起頭,見是宋開,怒道︰「你這混蛋!找死啊!」
「是你把水調歌頭那首詞賣出去的?」宋開大聲質問。
聶鈴鐺一愣,隨後得意的笑起來,「嘻嘻,我聰明吧
「聰明?」宋開反問。
「是啊,一首詞,放在咱們店里,只能做裝飾用,若是把它賣給別人,既可以得到金子,還能夠讓詞廣為流傳,如此一來,咱們客店就會更出名了,」聶鈴鐺嘿嘿笑道,隨後她眉頭一蹙,「這件事我以前跟你說過啊,你看,我還記了賬呢,再說了,那首詞是聶紅所作,聶紅是誰?那就是我啊,我自己賣我自己的詞,不犯法吧!」
「你跟我說過?」宋開沒管聶鈴鐺那些亂七八糟的理論,他倒不是生氣聶鈴鐺自作主張,把詞的版權賣出去,而是對聶鈴鐺沒跟自己說這件事情很憤怒。怎麼說,自己也是老板。
「廢話!那天晚上,咱們都睡床上,我跟你說的,你還答應了,然後就睡了,」聶鈴鐺說完,隨後反應過來,瞪著宋開,「你是不是懷疑我暗中貪了店里的金子?我告訴你,姑女乃女乃還不屑于做這樣的事情
宋開撓了撓頭,仔細想了想,似乎果真有這麼一回事,看到聶鈴鐺那委屈的表情,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趕緊笑道︰「沒有了,你堂堂郡主,自然是看不上這點金子的,我只是……我只是……哦,你的官引明天便可以做好了,從明天起,你就不用帶著狗皮膏藥做掌櫃了
「真的?嘻嘻,那太好了,看在你還算仗義的份上,我就原諒你這次了,下次再敢懷疑我,老娘就把你 擦了!」聶鈴鐺瞪了眼宋開,然後繼續低頭整理一天的賬目。
宋開拿著唐刀走到後院,隨後又說起唐刀的事情,若是有人來要賬,記得把金子給他。
聶鈴鐺只是嘀咕了一句真浪費,便答應下來。
宋開在後院,拿著刀,按照周策所說的刀法,練習了一個多時辰。
這把刀的工藝的確很好,劈在圓木上,刀口鋒利而齊整,沒有任何的阻滯。
練習過刀法,吃了飯,然後洗澡上床睡覺。
睡覺時,聶鈴鐺依舊像往常一樣,隔著木板和宋開嘮叨家常,最常說的便是抱怨客店的生意越來越差。
「今天的收入,已經是負債了,」床板那邊的聶鈴鐺開口嘆氣,「一共賣出去十八桌,結果有十三桌都是用的會員卡內的儲備金,所以今天的現錢收入,還不夠原料費與人工費呢
與宋開相處時間長了,聶鈴鐺嘴里的名次一串一串的,既有古代詞匯,也有現代詞語。
「沒關系,終究得有這麼一天,看來當初設立會員制度還是對的,至少現在還能保證每天都有營業收入,綁定客戶好處還是蠻多的,」宋開挺樂觀。
「我知道,不過終歸是心里不爽,目前客店的資金的確挺富足,不過最近銷售業績下降太多,周圍該死的客店全都會做咱們客店的特色菜,但是呢,咱們客店只有趙鐵山一個會做菜的主廚,花樣菜式畢竟少了許多,」聶鈴鐺雙手放在自己胸口,仰面躺著,嘴里埋怨。
「是該推出新的菜式了,而且還要再增加一些吸引顧客的手段才行,」宋開閉著眼楮。
「還有什麼手段?」聶鈴鐺眼楮瞪大了。
「比如唱個小曲,講個故事,或者跳個月兌衣舞什麼的,」宋開說著說著,便睡著了。
「月兌衣舞?什麼是月兌衣……你個流氓!」聶鈴鐺叫了起來,然後發現隔壁傳來輕微的呼嚕聲。
「豬,還是一頭流氓豬,」聶鈴鐺嘀咕,隨後臉一紅,「不過若是真有女子跳月兌衣舞肯定能夠吸引……不行,這絕對不行,但是可以請青樓的姑娘來助興啊……喂,宋開,喂!」
「呼……呼……」
「豬!流氓豬!不過倒是挺聰明的……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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