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之間,韓朔感覺自己全身都酸麻無力,像是沉睡許久後蘇醒,深深的虛弱感從心底涌出。
而在他耳畔,旋繞著陣陣笑語與嘈雜聲,恍惚還听到不耐煩的喝叱。
「快喝快喝,韓朔,別裝死,喝
韓朔茫然抬頭望向四周,一張張陌生面孔映入眼簾,都嘻笑顏開的看著自己。
陡然間,劇烈的疼痛之感從月復部傳來。
「噗
一口帶著血沫的酒水從韓朔嘴里噴出,他只感覺自己的胃要碎了一樣,翻江倒海。
「呀,惡心死了,怎麼吐在這里有女生厭惡的瞅著韓朔。
「吐血了,不會是胃穿孔吧?要不要打120?」花花綠綠的霓虹燈下,有人看出端倪。
韓朔忍受著體內的狂烈的痛楚,jing覺的望著周圍喧鬧的人群,一雙雙輕蔑,不屑的眸光掃視在自己身上。
「還要不要繼續喝?不行就趕緊滾蛋在他身前,英姿勃發的青年斜視喝聲︰「你記住了,韻兒跟你是兩個世界的人,不要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韻兒是誰?你又是?」韓朔皺著眉頭,他的記憶好似出現很嚴重的空缺。
就在這時,陣陣頭疼仿若海浪般卷來,愈來愈烈,到最後像是一場風暴。韓朔頭疼yu裂,冷汗瞬間就出來了,臉se蒼白駭人,一個眩暈摔倒在地。
「不會是真的胃穿孔,別玩了,快打電話,會死人的一名女子嬌喝眾人,撥開眾人,幾步走到韓朔身前,翻開他的眼皮查看瞳孔。
「死了更好,一了百了。也不掂量下自己幾斤幾兩,別說是韓家旁系,就是現如今的韓家又有誰能配得上韻兒那青年眼中桀驁,沖著倒地不起的韓朔啐了一口,招呼著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離去,根本不理韓朔死活。
刺眼的燈光恍若烈ri,直直打在韓朔面龐上,他的眼皮猶似千斤巨石,怎麼也睜不開。
恍惚之間看到幾名穿著大褂,帶著帽子口罩的人圍著自己。
韓朔放棄再去睜開眼楮,又在迷迷糊糊中睡去。
當他再次醒來之時,天邊微微泛白。韓朔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嘴角流蕩著苦澀的味道。
在連接天地靈力,沖破天人桎梏時,龐大的靈力仿佛是一場海嘯般涌入韓朔體內,狂暴澎湃的靈力瞬間摧毀了他的身體。
「沒有想到還能活下來,但出現在了這樣一塊貧瘠的土地中韓朔緩緩轉頭,看向窗外晨曦下逐漸顯露出來的景象。他運轉心法,才發現這里的靈力稀薄到可以忽略的地步。
兩種記憶的重疊,韓朔知道,自己重生在一個紈褲子弟身上。
韓朔,燕京韓氏家族旁系,父親韓宵已經去世多年,母親在父親逝世後也跟著不知去向。
韓朔本是韓家直系子孫,因為多年前父親的意外身死,他被趕出燕京,獨自一人生活八年之久。
早在韓朔還未出生前,韓家為他訂了一門親事。由韓朔的爺爺,韓家當代家主韓曉與姬家家主姬蔽天二人親自主持。當著燕京五大家族之人,指月復為婚,那女子就是現在的姬韻兒。
這本來是一門名正言順,門當戶對的親事,可當韓朔的父親出事之後,一切似乎就此不了了之。
而偏偏韓朔此人卻天xing浪蕩虛耗,拿著父親遺留下來的巨大財產揮霍一空。後不知听誰說起姬韻兒貌若天仙,是燕京多年來獨出一枝的美女,于是打上了她的主意,逢人就說起自己的婚事。
本來事情也就這樣,但前幾ri有人跟韓朔說起姬韻兒要來恆沙參加一個朋友的生ri宴會。
直至昨天晚上,韓朔手捧一束玫瑰花,大搖大擺的去到南山別墅區。可別人壓根就沒打算讓他進入別墅,最後東方信文出面,說如果韓朔喝下一瓶白酒,就讓他進去。
後面的事情,就是韓朔親力親為,至始至終,他連姬韻兒的樣子都未曾看到,更別說其他的。
理清思緒後的韓朔不再去想姬韻兒的事,那些跟如今的他已經沒有關系。他嘗試想要起身,但稍微一動,月復部就疼的他眼淚都要出來。
「連這樣的小傷都要借助外力,更別說今後的修行韓朔嘴角自嘲的意味更濃。
「咦,你醒了?」一名護士推門走了進來,看到面龐略顯蒼白的韓朔,訝異道。
韓朔淡淡看著來人,黛眉如柳,大大的眼楮如一汪秋水,身姿傲人,端著一個放著輸液瓶的盤子。
這個人韓朔記得,昨晚最後自己昏迷前的一刻,就是看到這張貌美如花的容顏。他輕輕點頭,「謝謝你
「啊?」陳陌染寶石般的眼楮睜得大大的,似是在看一個怪物般的盯著韓朔。
「怎麼了?」韓朔疑惑?
「沒,沒什麼陳陌染一剎那以為自己听錯了,她沒有想到謝謝兩個字會從韓朔口中說出來。
在恆沙大學最後兩年,幾乎用不了一段時間就會听到韓朔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舉動。
調戲助教,玩弄女同學,帶頭打架
韓朔在恆沙大學就是無惡不作的代名詞,jing察局已經去過不下十次。
可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這樣的學生學校居然沒有開除。
陳陌染不認識韓朔,她很少呆在學校,大部分時間在醫院度過。但是韓朔的累累惡行她早已如雷貫耳,有幾次遠遠看到,也是一副桀驁不馴,流里流氣的模樣。
甚至是昨天晚上,陳陌染看到的韓朔依舊是桀驁不恭,囂張跋扈,橫沖直撞的人。
可是再看眼前的人,雪亮的瞳孔中除卻虛弱之外,只有深邃與沉穩。
本來陳陌染還有些擔心,韓朔看到自己會不會口出狂言,會不會說出一些讓自己難堪的話來,不過現在看來韓朔似乎與別人口中說的有些出入。
「你不是要給我打點滴麼?」看著眼前這個發呆的美女,韓朔提醒,隨後再度轉頭看向窗外,此時天已大亮。
「哦陳陌染吐了吐舌頭,快速掛好吊瓶。她昨天之所以幫助韓朔喊救護車,是因為醫者仁心。
響午時分,醫院里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東方信文嘴角勾著嘲弄的笑,雙手插在口袋里,「韓朔,沒想到你命還真大,那樣都沒喝死你他早讓人備好一瓶七十二度的瀘州老窖,韓朔剛喝下一口就醉昏死過去。
再次回想這次生ri宴會的經過,以及那名告訴自己姬韻兒要來恆沙的人,韓朔已經猜到了幾分。
這一系列的事情,恐怕是東方信文設下的圈套,目的很明顯,就是讓自己當眾出丑。
恆沙市認識韓朔的人幾乎都知道,韓朔是沾酒即醉,更別說一瓶白酒,何況還是七十二度的,簡直就是要他的命。
韓朔只是淡然的望著窗外,雖然接受了重生的事實,不過心中還是有一些郁氣。
見韓朔不理會自己,東方信文眼中掠過一道yin沉的光芒,旋即他又沖旁邊的人笑道︰「清婉,你來說
「韓朔,這個你拿去被叫做清婉的女子遞過去一個牛皮信封,看向韓朔眼中的反感之意絲毫不遮掩。
韓朔依舊沒有回頭,上官清婉是姬韻兒的閨蜜,這他是知道的。不過對這些人現在的他真的沒有什麼心思,況且這些人來看他,絕對不會安什麼好心。
「沒事的話你們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哼,韓朔,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麼,這兩年你在外面說東說西,不就是為了錢麼?」上官清婉眼中的厭惡之意更濃,不屑道︰「這些年你把你父親留給你的錢敗光了,就打上韻兒的主意?韻兒是不想跟你計較,不然的話姬家的人早就找上你了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請走吧韓朔挪了挪身子,看向這個秀氣的少女,十仈jiu歲,臉上的青澀還沒完全褪去,說起話來卻尖酸刻薄。
「還沒呢,這里是十萬塊錢,韻兒說她以後不想听再到任何風言風語上官清婉將手中的牛皮信封的拋在韓朔床上,厭惡道︰「現在的韻兒根本就不是你能高攀得上的,已經有隱世門派的人看上她,要收她做弟子,這輩子你就死心吧!」
「听到沒有?韓朔,呵呵,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你只是一個市井小民而已
此時的韓朔對那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妻沒有任何想法,在他听來姬韻兒這個名字與大街上的路人沒有區別。
「是姬韻兒讓你們來的?替我轉告她,這是父輩們定下的事,與我沒有干系,至于她被什麼隱身門派看上,更和我沒有一絲一毫的牽扯
「父輩?韓朔,你難道忘了你父親死了八年了,現在你只不過是韓家趕出家門的一條狗東方信文冷笑連連,「韻兒心善,給你一個台階下,不要妄想得寸進尺
對沉下臉se的韓朔視而不見,他繼續說道︰「你是不是嫌錢少,不要給臉不要臉
韓朔修行多年,養xing功夫不差,但因為牽扯到死者,又是這個身體的父親,此時生出幾分火氣。「這是我和姬韻兒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你這麼喜歡狗拿耗子,怎麼不去街上抓賊?」
東方信文口無遮攔,咄咄逼人,不但設計坑韓朔,此時更是冷嘲熱諷,盛氣凌人。
「信文哥,別說了上官清婉止住東方信文,「韓朔,你說的話我會轉告韻兒,希望你言而有信
東方信文走近韓朔的病床,俯來低聲道︰「韓朔,你不過就是一條喪家之犬,有什麼資格窺伺韻兒,還是想想以後怎麼活下去吧他拿起牛皮信封,「這個你不需要是吧?」
看著東方信文跟上官清婉離去的背影,韓朔深深嘆了口氣。以前的韓朔張揚跋扈,囂張行事,得罪了不少人。也不知好歹窺測姬韻兒,殊不知根本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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