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開口又提皇甫玉,明康心中氣悶得緊,卻又不敢再驚嚇她什麼。♀病好之時,他便對她說過,
以往不得已,護不得她一世,便不敢作他想。但既然老天給他機會活了過來,他定是不能再讓她受任何委屈。
話猶在耳,他便惹得她掉淚,他不想再驚嚇她,心中的悶氣,只是難受。
兩人離京去江南時,也不過是初春的天氣,現在回京城,已經是盛夏了,明康看著繁華京城的大街小巷,微微合了眸,,當初離去之時,他可沒有一點心思,能再度回京。
明侯府的下人些見得兩人歸來,皆是歡喜,卻不知,兩人此番已是經過生離死別。
看著熟悉的明侯府,再看著身邊的小手,明康心中是萬般滋味皆上心頭。
一向是寧願自己有事,也不願她有事,可是世事難料,他從死亡邊上掙扎回來,卻讓她丟了十幾年的記憶,連帶兩人以往那些溫馨甜蜜的歲月,一並給丟棄。
他不介意與她重來,他不介意繼續用他的溫柔耐心重新打動她,可他終是介意,之間橫了一個皇甫玉。
皇甫玉,他捏著拳,緊了又松,松了又緊。♀他感激皇甫玉在小手最難受最失意的時候陪著她,感激他無論世事如何變化,都仍對小手存了一份愛護之心。
念著這點情誼,听香水榭這一事上,明知可以追究皇甫玉的罪狀,他也由別人的口開托了他的罪,也因著念著這點情誼,他讓小手去見他一面,了斷兩人最後的糾纏,誰曾料得,他竟會向小手下藥,抹去了她的記憶。
怕是再見著他,他決不會放過他。
他帶著小手一路往里走,經過她自幼所熟悉的環境,他的書房她的閨房,他指著沿途的一切給她看,只盼她能有絲毫的記憶。
她隨著他的指引,看著一切,神色依舊如常,既沒疑惑也沒驚喜,甚至在楊媽這些下人都挨著上來見過她之後,她才笑著點了點頭︰「我徹底的相信了,你是我的師父,我是你自幼養大的
楊媽這些都疑惑的交換了一下眼神,怎麼小手每一次離開明侯府,回來後都不對勁,多年前離家出走一趟後,回來就是一副呆呆傻傻魂不守舍的模樣,這次回來,又象換了個人似的,一點都記不得過往了。
楊媽差點又要拉住明康,讓他去寺廟替小手求個平安符之類的,只是想著明康一向不信鬼神這一說,這求神拜佛之事還是少提為妙。
以後還是找機會提醒明康,盡量讓小手留在明侯府,不再外出為好。♀
見得小手如此反應,明康苦澀笑笑,雖然不如預料的好,但至少她沒有嚷著離開明侯府,心中還是對他有認知,他是她的師父,對他並不排斥。
夜風習習中,他帶著小手來到了後花園的九曲橋邊。
池塘中的荷葉荷花,正是開得最茂盛繁華的時候,鋪天蓋地的遮蔽了整個荷花池,甚至有一種要溢出池來的感覺。
當年,明康二十五歲的時候,小丫頭就是在這兒,慎而重之的吻了他,真正意義上的一吻,為了這一吻,她甚至投身到湖底中裝死。
明康帶她來這兒,自然是希望她能想起。
小手靜靜的在塘邊坐下,明康卻是一把上前,拉了她的腿,便要去除她的鞋襪。
「啊,,」措不及防,小手失神驚叫,明康如此唐突的握自己的腳做什麼。
她的腳丫子,小巧而潔白,如春筍一般,女敕女敕爽爽。
明康握著,微一失神,隨即收斂了心神。
將她的腳給輕輕的放入池中,他只是看著她。
似乎時光又在倒轉,猶似他二十五歲的生辰,他攜著微微的醉意步了過來,滿池荷葉翻卷,漢白玉的九曲橋曲曲折折,小手正坐在橋邊,倚著橋柱打盹。
依然如往常一般的素色衣衫,黑綢緞般的青絲用一根粉色絲帶隨意束著,那張玲瓏精致的小臉在瀅瀅月光下,反襯出柔柔的光暈。
不過一兩年的光景,她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只是臉上的稚女敕之色稍稍退了一下。
也是,畢竟經歷了這麼多事,由生到死,萬念俱灰,這些事,讓她這個年齡便遇上了。
小手只是怔怔的看著明康,不明白為什麼他替自己除去了鞋襪,讓自己雪白如藕般的腳丫浸泡在池水中。
她只是看著眼前的師父,看著這一襲白衣長衫的男子離開,又看著他一襲白衣長衫的飄然而來,玉樹臨風,眉眼如畫,如墨的長發隨意散著,衣衫隨著夜風飄飄逸逸,似乎只要一眨眼,他便要飄然欲仙去了,氣度依舊是高貴從容的,全身風華,似要奪取天上明月的光輝。
小手呆呆的看著他,眼中竟微微有些潤了,這是她的師父呵。
「這麼晚了,也不回房,如若我不過來瞧瞧,估計你這一宿就在這兒睡去明康在她面前蹲下,溫聲說著,夜色中的臉,如天上皓月一般,清冷而高貴。
小手怔了又怔,才終是問道︰「不是你才帶我來這兒,怎麼又怪我不回房?」
明康心中喟然長嘆了一聲,他只是想當日的情景再現一次,以便小手能想起什麼,可她的神情模樣,似乎沒有任何印象,倒是有些驚詫他的行為。
他只是蹲在她的身邊,當日那小丫頭,借著微微的酒意,要送他禮物呢。在他有些心動又有些莫名中,她的粉唇便是落在了他的唇上,有著些微酒氣的芬芳,帶給他觸電般的顫,他是極度喜歡,甚至是……甘之如飴。
甚至于以後無數的夜里,他都在細細的回味著。
「師父小手見他出神,輕聲叫他。
「哦他回過神來。
「你帶我到這兒,又讓我腳泡在池中,到底是想做什麼呢?」小手一臉的不解。
「我帶你來這兒,是想讓你試試,能不能想起當初的事他伸手模著她的秀發,黑緞般的青絲柔順的披在她的肩上,少女的嫵媚婉轉,是縴毫皆露。
「當日這兒發生了很重要的事麼?」她微微仰了頭,任由他修長五指摩挲著她的秀發,沒有拒絕。
其實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明康,卻感覺是這一生中極重要的大事,,在他二十五歲生辰的時候,小丫頭費盡心思的送他禮物,雖然只是一個吻,卻是明白無誤的挑明,要將她整個人和心,全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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