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漢魂 第七章 鐘氏昆仲

作者 ︰ 佐史

毋極縣西門。

一陣秋風卷過,漫天枯葉隨風搖曳。

拂開眼前的落葉,王信眉頭微蹙,輕揉著右臂。昨天的「高人」也不是那麼容易裝的,不僅那把五十煉的鋼刀卷了刃,連手臂的肌肉也有些拉傷,豬頭比人頭難砍多了。

剛剛把熱情的鐘家兄弟送走,蔡邕等人也已經準備好了行裝,馬上就要出發了。今ri就可回到盧奴,馬上要回家了。

鐘家兄弟世居盧奴縣,家里經營著一個規模頗大的打鐵作坊,此行二人是要去邯鄲收購鐵錠。昨ri兩兄弟在酒店,因為王信而和一群士子相爭,沒想到今天就在城門前遇到了準備上路的王信。

這兩兄弟,哥哥叫鐘縉,外粗內細。弟弟叫鐘紳,為人謹慎。因為王信與他們有救命之恩,所以一直很尊敬王信。一番寒暄送走了二人,不禁感慨,兩年的時間,這兄弟倆的變化太大了。

當初和他們相識,也頗有一番傳奇。

鐘家兄弟有一母舅,姓蘇名雙,是故中山穆王的賓客。其人能謀善斷,言談詼諧,常能一針見的,頗受穆王看重。

後來穆王薨,蘇雙就向新王劉稚辭歸。因為他是穆王舊人,于是中山王對他厚加賞賜。

蘇雙用賞賜得來的錢財做資本,又結交了市井豪客張世平。兩人相約著,往來塞外販賣馬鐵,順便夾帶些朝廷禁止的兵器出關。

蘇雙善于經營,先是與鮮卑各部大人交往甚厚,後又逐漸搭上胡酋檀石槐的關系,受其信重,所得賞賜甚重。此後蘇雙等人一心幫鮮卑收購中原兵器,如此數年,竟至暴富。

後來,蘇雙盯上了鐘家的鐵匠作坊。而鐘家兄弟,父母早亡,相依為命。因為鐵匠鋪子是父母所留,所以拒絕讓與蘇雙。

蘇雙暗恨,于是在前年的重陽節,假意邀請鐘家二兄弟登高郊游。暗中布置了人手,想要謀財害命。一聲令下,兩兄弟身邊家人瞬間被砍倒在地。幸而鐘家兄弟都是武藝jing熟之輩,反應過來後,抵死相抗。

當時王信十三歲,經常趁著父母不備,偷跑出去打獵。那天,王信正帶著幾個家人,準備進山獵熊。路上听到了呼喝打斗聲,于是一路尋去。

因為蘇雙他們人多勢眾,王信也不敢硬來,就使了個計策,幾人在林中往來呼喝,虛張聲勢,驚跑了蘇雙等人,救下了鐘家兄弟。

待得報官後,郡里賊曹帶人去抓捕蘇雙、張世平時,卻發現他們已經卷了浮財連夜奔逃。

此後很長時間,蘇雙、張世平二人蹤跡全無。直到不久前,王信才從幽州過來的游俠兒那里收到消息,此二人已經徹底投奔了鮮卑,時常往來走私馬鐵兵器,甚至還引賊寇邊。

原本準備明年開chun去趟幽州,一來可以拜訪下久聞其名的涿郡劉玄德,二來也想尋個機會,手刃了那兩個無恥漢jian。只是這次在真定突有感悟,只好先暫時緩一緩這件事。

「少主,該出發了王丙牽制馬走了過來,小聲提醒著。

信馬由韁,慢慢地趕路。王信暗中琢磨著,想要重振漢人之魂,自己首先必須要有一定的地位。所以自己在即將來臨的亂世,必須要有所作為。想要崛起于亂世,最重要的到底是什麼?

名臣猛將重要嗎?王信認為很重要。但是這些還遠遠算不上最重要的。有了名臣猛士,你還需要大量的胥吏兵士,而大量的胥吏兵士又需要錢糧兵甲,這樣又需要大量的百姓願意為你安心生產。

想要得到這一切,其實只要擁有足夠的名聲就夠了,用不著那麼復雜!所以說這個時代要做事,只有聲望才是最重要的。有了聲望,只要不是廢物,其它的自然水到渠成。

前世玩三國游戲,最喜歡的就是到處收集謀臣武將。但是真的來到這個時代,了解了這個時代,才發現,整個漢末三國,其實是個臣擇君的時代。

仔細地回憶著後世的記憶,不論哪個諸侯,他們的手下大多都是主動投奔。即使偶然主動招攬,也不過是一紙征闢,來去任憑自決。

就算劉備的三顧茅廬,那也是諸葛亮在選擇劉備,否則縱使三十顧茅廬又如何?遍翻漢史,天子征召尚且屢屢推辭的,那是車載斗量恆河沙數。

人才並不需要刻意的去尋找,只要聲望足夠,只要能給他們帶來利益,那些贊同你理念的英杰自然會聚在你身邊。所以,對王信來說,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獲取聲望。

既然確立了目標,就要想辦法達到。想要獲得聲望,適合自己的現在只有兩種辦法。一種是做出可以名動天下的大事,這個暫不考慮,畢竟這屬于可遇不可求的事,要看機緣。

那麼就只能選擇另一條路了。游學天下,遍交英雄,把自己的能力展現在所有名士豪杰面前。如此自會有人幫助宣傳,如此自會有人ri後投效!

現在是光和二年,也就是公元179年,時間還算充裕。

「世兄?」

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打斷了王信的思考。

原來不知不覺間,座下的馬兒,漸漸靠近了蔡琰所坐的輜車。車旁的帷幔上開著一個小窗,蔡琰正撩起錦簾,探著小腦瓜,彎著一雙寶石般的雙眸,巧笑嫣然地打著招呼。

無視了不遠處寒風中蔡邕那黑著的臉孔,王信又往上靠了靠。

快速地瞥了眼車內,一張竹案一卷書,極為樸素。一個小人嬌俏地坐在案前,身著湘綺裙,耳帶明月珠,青絲俏臉,一抹嫣紅燦若晨曦。

不禁輕吟出聲︰「青絲嬌落ri,紅臉耀明珠。檀口含白玉,何當共剪燭?」

方及出口,已知失言。暗暗責備,今ri這是怎麼了,竟然在一個小蘿莉面前失了分寸,貿然出口調戲。

蔡琰俏臉通紅,有些嗔怪地輕哼一聲,放下了錦簾。

長呼一口濁氣,王信穩了穩心情,隔簾輕問︰「賢妹適才喚我,不知何事?」

等了片刻,蔡琰掀起簾角,丹唇微啟︰「我看世兄一路踟躕,故而相問

「也沒什麼大事!」王信緊了緊韁繩︰「只是感覺自己虛度光yin有些後悔,這次返家定要求得父母允許,游學他鄉

錦簾又向上掀起一些,蔡琰滿臉羨慕之情︰「游學天下,自可增廣見聞,世伯肯定會答應的

說罷,車內一聲長吁,兩人一時無話可說。

眼見得蔡琰又要放下錦簾,王信故意搭話道︰「你案上看的是什麼書?」

蔡琰也不回答,伸出藕臂,把案上的竹卷舉到王信面前。定楮看去,原來是班大家的《女誡》。

「是阿父讓我看的,我其實一點也不想看不待王信回話,蔡琰已是懨懨著說道︰「己所不yu,勿施于人。班大家年幼時也沒這等書,自己都垂垂老矣了,卻寫出一本來約束天下女子,世間哪有這般道理?」

「世兄,你怎麼看?」蔡琰期盼地看著王信。

…………

蔡邕騎著匹瘦馬,看著前面言談漸歡的二人,怏怏地嘆口氣。女大不中留,古人誠不欺吾!

羊續撫須輕笑著勸解︰「吾觀此子,豐神雋秀,允文允武,實乃佳婿!伯喈兄何必長嘆?」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其人太過早成,如此鋒芒畢露,恐不為重器耳!」蔡邕忿忿埋怨。

「哈哈哈……」羊續大笑一聲︰「不經風雨,如何成材?此子堅韌不拔,進退有度,久後必成大器!」

眾人迤邐而行,斜陽yu落時分,盧奴已在眼前。

盧奴是中山郡治,自然比那毋極更有一番風貌。青石大道四通八達,良宅美園節次鱗比。市列珠璣,戶盈羅綺,人來車往,繁盛異常。

王信延領著眾人匆匆回家,一路不斷和些相識之人點頭致禮。

郡守府略有些破舊,但是也收拾的一塵不染。庭院森森,自有莊嚴氣度。領著眾人進了家門,詢問後得知父親陪著李使君,明ri方能歸家,于是放下心來。

一面安排下人準備酒食,一面進後堂拜見了母親,又領了弟妹出來見過各位客人。拉拉雜雜一直忙到月上中天,才安頓好了眾人休息。

王信回到自己院中,在幾個侍女的服侍下,就著自制的淋浴仔仔細細地洗個澡,一時間神清氣爽,連ri的疲勞一掃而空。

披著發走回屋中,打發走了端茶送水的下人,從密匣中取出了一卷帛書。小心地打開,仔細看了起來。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字母,乃是用後世的拼音所寫,記的全是一些偶然想起的前世記憶。

畢竟十五年的時光,會讓人忘卻很多事情。

提筆研墨,王信把一些此次外出偶然想起的片段,認真地抄寫在帛書上。之後小心收起帛書,鎖入密匣,藏入了榻下暗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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