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了鄂州城中的大街之上,希絲毫不理會周圍的那些人的眼光,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周圍的人。大街之上,大多數的居民帶著茫然看著這個剛剛來到這里的女子,雖然早知曉眼前的女子乃是鄂州城的防御使,但是女子的身份依舊是讓這里的人有所疑問。
「多麼標志的姑娘啊,只可惜只是一個妖女!」
「這就是那個南來的妖女?怪不得我們的房子被火燒了,牝雞司晨,果然沒有什麼好事!」
「可是飛鳳軍不是說了嗎?火災是因為小兒玩耍,點了草垛而起的,應該和她沒有關系吧!」
「你說什麼呢!若不是這個女子去做那些血腥之事,陰陽顛倒,惹了火神的震怒。這才降下災禍,以正視听!」
「不管如何,這飛鳳軍在火災發生之後,便是出糧賑濟,更是以工代賦,修建房屋供我們居住,總的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官吧。總比那些只曉得敲骨吸髓的官要好得多了!妖女?我看是仙女才對,而且飛鳳軍軍紀嚴明,更是不曾擾民,比那些丘八可要好多了!」
「不過是當然之舉,我等因她而失了居所,她在幫我們重建房間,自然是應該的!而且我可是听說了,這個女子還曾經入過了那袁階老二的府邸呢,果然是一個妖言惑眾的妖女!」
「哼,你這個見識淺薄的人。若非是她們逼走了袁階,只怕大家現在還在受那刻薄寡恩的袁階剝削。袁階在時,那些賊配軍總是尋找借口,橫征暴斂,便是尋釁滋事,也不敢有半分怨言,稍不注意便有毀家破滅之舉。此時飛鳳軍在時,不僅僅打壓潑皮,城中風氣為之一振,更是修建民居以安置流民,將官府借據付之一炬,如何不是好官!」
那些討論雖然小聲,但是又豈能夠瞞得住希的听力?希無奈的嘆息一聲,苦澀的笑了笑,卻也沒有去理會這些人的竊竊私語。自從自己擔任了鄂州城防御使一職時候,這些流言便是四處流竄,在這個時代女子為官總是讓人有所非議。一月之前的那場波及萬戶,火燒千余間房子的火災便是載到了希的頭上。
若非是及時開倉賑濟,更是出動無數錢糧以工代賦來幫助失去了家園的居民重建民居的話,只怕早已經是被這鄂州百姓逐出去了。幸好希早已經是做了安排,否則不用和蒙古大軍開打便已經是失敗了。但是這一場火災也讓希看到了鄂州城城防的隱患,這些民居始終是一個隱患,若是不解決的話,到時候絕對會糟糕的。
三千余戶的居民便是數萬人的住所,若是將這些都毀掉的話,便是需要將這些人都安置好。當然了,也有相當人早已經在蒙古大軍到臨之前,便已然離開,但是這里的人數少說也有一萬人之眾。便是將城市里面眾多的空置的房間征收之後,並且進行妥善的安置,也僅僅是勉強的可以容納六千人而已,其余的四千人卻是需要另外的開闢房間才能夠容納,否則一旦生亂起來,鄂州城便是要毀于一旦。
希就這樣的走著,卻見前面有數千人正在排隊,似乎是在坐著什麼事情。只見這些人手中則是拿著一些木質牌子,有些緊張的看著前面擺開的案桌,案桌上面有著一個密閉的箱子,不時的有人拿著手中的牌子走上前去,將牌子遞給了士兵之後,將手伸入那個密閉的箱子抽取標有自己房間號的桑皮紙制成的房契。接著便是來到了旁邊,和處理這些事物的將士簽字畫押。而在周圍都是手持七尺大棒的驍勇漢子立于一邊,以防止動亂發生。
希走了上前,看著那些正在工作的明顯有著飛鳳軍記號的將士,便是走上前去對著其中一個正在工作的士兵問道「這些房屋什麼時候可以完成分配?」
一听見眼前的女子問話,原本愣住的士兵頓時便是緊張了起來,砰的一聲便是站立起來,保持著敬禮的樣子大聲說道︰「報告統領,只需要半天的時間便可以全部完成!」希點了點頭後說道︰「那就好,總比總是睡在外面要好得多了!」
希所說的乃是鄂州城中的貧民區,貧富差距並不會因為時代而消除。雖然鄂州城中也算是交通要道、商機廣大,豪富之人不在少數,但是這些人畢竟是少數,所以總是有人在荒野之中搭建貧民區以為安身之地。
這些貧民區位于城市之中,不僅僅位于小巷交通網密集之處,而且大多數都是木、木結構,這種結構本身在尋常時候便經常起火,一月前的火災便是明證。若是在戰爭時候,只怕會造成極大的損失。若是不及時處理,那麼便會直接導致飛鳳軍的失敗,由不得希不去關注。
希也沒有理會這里的人,便是朝著已經是完善的貧民區走去。若是尋常的話,這里面便是狹窄、破爛、臭氣燻天的代名詞,更是污水橫溢難以下腳之地。不過此時卻是干淨整潔,四周皆是那紅磚砌成的三層新式房屋,仿若是模子映出來的一棟棟房屋整齊劃一,刷白的牆壁更是明亮。修繕之時便已經是進行了重新規劃,為了就是防止火災的再次發生。
這些房子卻是和曾經的屋子略有不同,長三十丈,寬十二丈組成了一個小區,就和四合院一般的形制,外面是居住的房間,而在內里則是花園以及水井所在的地方,沿街的是可以作為門面的鋪子,頂上兩層便是作為平時休息之地,一區便可居住二十戶人家。每個小區之間間隔兩丈,十個小區組成一群,每群之間則是有著六丈的距離。鄂州城中,原來的貧民區被劃分為三十六個群,這些新建的居民群預計可以生活七千兩百戶人家,這里已經足夠將所有居民都安置妥當。
當然這些工程也是極其浩大的,在兩個月的時間內,發動數萬民勞力一起動工,才總算是將所有的工程都完工。在建造的時候早就考慮到了預留出富余的房間,這才總算是將那些居民安置完畢。而在這一切都花費了三百萬貫的銀錢才成功,便是糧食也消耗了數萬石的儲備。
除此之外,每個小區便有一個警衛站,內里配備了水桶以及水井之類的東西,這些都是由各個小區自行推選出來的志願者擔任,隨時準備將大火撲滅。而且也在這里建設了三十六個水塔,也是有各個群之間推選出來的志願者來擔當,其中更是配有消防器材,隨時準備熄滅城中發生的火災。
「報告首領,蒙軍此時已經開始攻城,參謀長請您回到中央指揮所!」不一會兒,便是看到了一位通訊員來到希面前,一臉嚴肅的說道。
「我這就去!」希一听便是朝著城中央跑去,不一會兒工夫便已經是消失在了街頭。雖然早已經是了解統領乃是身負武藝一人,卻依舊是咋舌不已。這般的速度早已不是尋常人士可以媲美。
遠遠的便可見到那個高達三十丈的土築石壘起來的平台上面的那個木質平台,這就是消耗巨大人力物力所建成的中央指揮所。泰提斯在這里,可以借助于望遠鏡可以及時的了解城市周圍情況,其上更是配有熱氣球以及五色旗子便于指揮。
「什麼情況?」希登上平台之後,便是對著泰提斯說道。此時泰提斯正拿著一個望遠鏡望向了東北方,臉色看起來有些冷漠森然。眼見希問道,泰提斯便是將手中望遠鏡遞給希說道︰「看來對方已經是開始準備攻城了!」
希當即便是拿起,自望遠鏡之中便是看到了一些身穿裘皮大衣的將軍正待在了壓雲亭之上,手中也拿著一個望遠鏡,正望向這里,希甚至可以看到那一絲的帶著婬邪的面孔。不用說了,這些便是觀察城中情況的蒙古軍隊了,至于望遠鏡自然是輪回者提供的。
「素聞飛鳳軍統領乃是女子,今日一見果然是絕色美人,諸將誰可為我擒之?」忽必烈自然是在觀察這里情況,至于那個三十丈高樓自然是清清楚楚,眼見兩位女子英姿勃發,胸中一股征服的**便是洶涌而來。
「末將張禧、張弘綱願往!」當即便有兩位將軍請求道。這兩人乃是北地漢兒,自金地起兵之後,數次對抗金兵,其後蒙古大軍入侵,便是投靠了蒙古。雖然有些兵力,但是資歷比之那些蒙古貴族,依舊是淺薄,故此想要多立下戰功,也好保住自己富貴。
「好,今日便讓兩位勇士,為我奪此堅城!」忽必烈哈哈大笑,便是讓兩位將軍帶領麾下一萬兵馬前往攻城。希當即便是看到了大門開合之間,便是有近萬人洶涌而來,其中更有鵝車、破城錐、雲梯等攻城器具,看這樣子分明便是要開始攻城。
「不要和他們鏖戰太長,只需要將他們拖入城外民居之間,便退回城內!」泰提斯當即說道。
「自然知曉!」希也不矯情便是離開指揮所,前往各部所屬營地,召集了五百刀斧兵便是開城準備迎戰。城外因為多年居民居住原因,早已經是房屋鱗次櫛比,狹窄難過,也只有刀斧兵才適合在這樣環境之中戰斗。
希遙望遠處,見到了三支紅色煙火冒出,便是知曉敵人已經接近戰線,便是手持重劍看向了那馬蹄作響,煙塵騰騰的大軍。前面一人手持狼牙棒,身穿銀色亮鎧,眼見前面諸多房間林立,路中更是被堆上了拒馬、家具之類的阻塞道路。那指揮頓時皺起眉頭,便是對著後面人說道︰「全員下馬,準備步戰!」身後眾人當即便是下了馬匹,謹慎的看著周圍一切。
「去死吧!」只見一道銀芒閃過,那個身穿銀色亮鎧的將官便是分成了兩半,騎在了馬背上面的下半身依舊被固定在上面,而上半身因為慣性而落在了灰塵之中,沾染了鮮血的身軀下面,無數的鮮血流了出來,銀甲將官那剛要喊出的命令只是化為了一聲嘆息,便是消弭在了咽喉之中。
那些士兵頓時便是呆住了,直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死人,眼見身穿藍色風衣的女子手揮重劍,在胸前一道厲芒劃過之後,才反應過來。就像是命令一樣,只見周圍突然冒出無數弩箭朝著眼前的眾人射去,不一會兒工夫便有數百人中箭身亡,那些士兵也不是吃飯的,當即便是拔出長刀,和周圍涌過來的刀斧手戰作一團。不一會兒這里的數百人便已然是盡數死亡。
「吾兒弘綱!老夫和你拼了!」卻見遠處一位老者厲聲呵罵,接著身邊的無數士兵便是洶涌撲來,一時間希所帶領的一千刀斧兵便是和那些士兵戰成一團。
激斗如火,雙方久經戰火的精銳士兵,在這些狹小的弄堂之中,舍死忘生的糾纏在一起,自古以來短兵相接便是最殘忍的戰爭了,手腳根本就連騰躍都不行,稍不注意便會被哪里的利器刺破胸膛,突然倒地而死。
每個人仿佛都在透支自己今後幾十年的精力血性,宋軍沒有任何人想到了撤退,因為背後的就是自己的家人以及親人,那是寄托者自己的希望的家人,是必須要保護的最珍貴的東西。那些士兵也沒有退,長時間的戰斗早已經扭曲了自己的靈魂,沉浸在了殺戮之中的靈魂早已經是失去了曾經的夢,瘋狂的嘶吼著的是那野獸般的**。
糾纏著倒下的雙方甲士,只要未死,都還在地上模爬著互相扭打。巨斧折斷了,長刀也崩潰了,隨身的匕首也早已經是鈍了,即使如此,身體的一切都被利用了起來,牙齒、指甲、露出身體的骨頭、甚至是頭顱都被用來,死去的戰士所遺留下的滿腔的熱血不斷的刺激著鼻息,那是血肉築城的鋼鐵城牆。
「該死的,繼續派人攻擊!」一波又一波的攻勢被阻擋住了,那就再繼續的派出兵馬,張禧胸中早已經是因為兒子的死亡而失去理智。不斷的洶涌而來的眾多的士兵,那早已經是扭曲了原來的面貌的士兵沖撞著眼前的城牆。
「釋放撤退信號,如果在持續下去的話,希等人便會陷入包圍圈之中!」待在了城牆之上,泰提斯計算了時間,便是對著旁邊的通訊兵說道。通訊兵一看,便是拿出了一個手臂大小的煙花,對準了天空之中,便是點燃。
只見一個碩大的白色煙霧憑空出現在了天空之中,如雷霆降世般的巨響傳偏城市。希一听,隨手劈死了幾位士兵,身體頓時沖上前來,橫掃一般的將幾個身穿輕鎧的漢簽軍打斷身體,隨後對著身邊戰士怒吼道︰「你們先撤!」。
听到主帥命令,眾位士兵立刻便是朝著後方的城門,朝著已經放下吊橋的鄂州城里面跑去,卻見這個時候兩旁的房屋之上,冒出了眾多的士兵,很顯然是準備將希等人的後路截斷,然後將他們盡數殺死的策略。就這方面來說,張禧果然不愧是沙場老將。
「該死的,糾纏不休的家伙!」沒打緊,希也不敢移開身子,只是奮力和這些撲來士兵搏殺。
「所有士兵都已經回來了嗎?既然如此收吊橋!」泰提斯看著除了希以外,其他人都已經進入城市之中,當即便是對著負責城門樓的將官說道。雖然將官面帶猶豫,但是在泰提斯威壓之下,吱吱作響鎖鏈之中,吊橋還是被抬了起來。
「滾!」眼見士兵都已經撤離完畢,希手中重劍一道藍色厲芒閃過,無數身前士兵頓時分為兩半,血濺五步,唬的眾人後退幾步。隨後希笙將重劍擲出,深深插在了城牆上面,只留劍柄,凌空一躍,腳步在劍柄上面輕點,身形消失在了城牆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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