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似乎有什麼流淌了下來,他伸手去試,竟是溫熱的淚水。
他哭了?
沒想到他墨夜城竟然也會有為一個女人難過傷心到哭泣的時候。
他將手中的翡翠玉鐲像是珍寶一樣的緊緊握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會摔在地上。
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讓玉鐲斷裂,他會好好的收藏著,除了他,誰也不能觸踫——
「王爺,不好了,宮里傳來消息,慕姑娘留下書信一封,竟然帶著澈月世子離開了。」
茯芩慌慌張張的將自己剛听到的消息告訴了墨夜城。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王爺今天看起來有點不對勁。
好像是……好像是情緒特別的低沉,整個人都沉浸在憂傷之中。
他站在水月居的荷塘邊,少見的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袍子。
面前擺著的架子上擱放著鳳臨雪最喜歡的古琴。
頭發沒束,就那麼隨意的披散著,被水面上刮起的風吹的凌亂,背影透出一股孤寂。
「她走了?」墨夜城並未轉身,聲音卻是淡淡的,听不出什麼情緒。
這讓茯芩覺得大感意外。
王爺這是怎麼了?
听到鳳臨雪離開的消息,怎麼一點也不驚訝?
「是,奴婢也是剛才得知的消息。皇宮守衛森嚴,她還帶著一個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悄悄離開的,奴婢心想她就算是離開了皇宮,也一定還沒有出城。」
墨夜城點了點頭。
他並非是不驚訝。
只是昨晚的那個夢讓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喜歡的女子是鳳臨雪,並非是附在她身體內的另外一具靈魂。
雪兒說的沒錯。
前程往事,他應該放手了。
她已經離開了自己,他再如何的後悔,再如何的想要挽回,也是沒用的。
他想要留住的人是鳳臨雪,而不是慕言希。
「王爺,要不要派人去追?」茯芩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墨夜城的反應實在是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
「不必了,隨她去吧。」
茯芩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王爺,你,你不是想將她留在身邊嗎?」
「茯芩,你說本王是不是自作自受?」
茯芩愣了愣,驚訝道,「王爺……為何這樣說?」
墨夜城還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說出這樣的話。
他是一個驕傲又自大的男人,即便是做錯了事情,也是不肯承認錯誤的。
墨夜城勾了勾唇,笑意卻透露出幾分落寞,「本王曾以為即便是犯下了錯誤,也是有機會可以彌補的,現在才知道本王的想法是錯了。」
「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茯芩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王爺……這是在說什麼?
他指的錯誤又是什麼?跟鳳臨雪有關系嗎?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不過一夜的時間,王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呢?
听到鳳臨雪從皇宮悄悄離開了,他竟然也不驚訝,更不派人去追回,這一點也不像是他的作風啊。
「傳令下去,從此以後不必再派人打探她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