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是門藝術。
同樣的一句話,從不同人嘴里說出來,落在不同人的耳朵里,那感覺絕對是不一樣的。
比如雲媽這微妙的「聚一聚」。
或許在別人听來,只是想要請一個多年沒見的沒了娘的可憐孩子,來家里吃吃飯,感受下家庭溫暖。
但在雲純熙的耳朵里,那層意思就變了味兒。
若換了別人,她也許不敢確定。
可他家的這幾位,是早早地就打過景菡的主意。
若不是當年景菡有婚約在身,他們早就撮合景菡和她老哥了!
冷嗤。
雲純熙微皺著眉頭,輕睨眾人。
最後將目光落在母親精明的眼楮里。
嘴角一挑,低聲說︰「請了,喬少說伯母盛情,就卻之不恭了。至于景菡……我讓她帶著男朋友一起來了,您啊,就別在費心思的撮合她和我哥了。就算撮合上了——」
話音猛地停頓了下。
雲純熙站了起來,走近雲媽,湊到她耳朵邊,玩味的笑著接上話茬。
「媽,就算撮合上了,景菡對大哥的仕途也沒多少幫助。她和葉家那幾只禽獸,早月兌離關系了!」
伸著懶腰,雲純熙笑眯眯朝老媽飛了個眉眼,轉身上樓。
留下那些問題,讓他們自己慢慢琢磨吧!
*
次日傍晚。
當陸琰開車載著薄景菡,駛入軍區大院時。
他才知道,自己上了賊船。
停在林蔭小道旁,陸琰斜睨著副駕駛座上,笑的格外明艷的小丫頭,冷冷地蹙了蹙眉頭。
「給你三分鐘陳述時間,說——」
薄景菡恍若未聞,低頭把玩著今兒才做好的指甲,淡淡的回了句︰「昨兒不都和你交代過了嗎,還要我再陳述什麼?陸琰,你可都答應了的,不會現在要反悔吧!再說了,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萬能陸爺啊,是不會臨陣月兌逃的……」
「你狠!」
還不知道到底要救的是什麼人的陸琰,瞪著眼前小妮子,暗暗咬牙。
薄景菡轉過臉來,故意笑的燦爛。
「謝謝夸獎!」
車子穿過哨卡,駛入雲家大宅。
充當迎賓的雲純熙,站在門口。
看見薄景菡來了,立刻揚高了聲音,對這里頭後了嗓子︰「媽,景菡來了!」
「快讓人家進來!」
雲媽在門里應了聲,緊跟著就出來了。
見著薄景菡進門,她保養得宜的臉上立刻浮現出熱情的笑意。
可那雙精明的眸子卻在薄景菡身上來回掃了遍,仿佛薄景菡是待價而沽的商品,正測算著價位。
但——
雲媽剛把眼神收回來,還沒開口,臉色就變了。
那一臉驚訝的神色,夾雜著復雜的驚喜,就和愛迪生做了千百次試驗後,忽然發現鎢絲一樣。
薄景菡回頭,朝陸琰看了眼。
還沒說話,一旁的雲純熙,也不知安的什麼心,高揚著聲音,好像怕誰听不見似的,對雲媽介紹。
「媽,怎麼不招呼客人啊?這位就是我和您說的……景菡的男朋友!」
男朋友?!
薄景菡懵了。
她是一點兒也不明白,昨兒還說她和陸琰在一起是作死的死黨,現在是在唱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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