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所說的晚上,是真夠晚的。
大約近十一點的時候,薄景菡這邊剛掛斷了陸琰的電話,正低頭整理桌上凌亂的各類文件時,擱在手邊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
薄君臣冷峻卻又溫潤如墨的照片,在屏幕上閃爍著。
手中拿著的文件帶,滑落在地。
因為還沒來及封口,幾張淡**的,很有年代感的紙張,從文件袋口冒出一節來。
上頭是一串串密密麻麻的手寫花體字母。
只有兩個中文字,被畫著圈,很醒目的凸顯在外。
——盛擎!
薄景菡忙蹲撿起了那個文件袋,封好封線。
並飛快的從桌面上的那堆密集的文件里,抽出幾份隸屬機密的文件,打開了身後書櫃里暗藏著的保險櫃,將文件放進去收好。
這才接听了電話。
一呼,一吸。
低而細微的呼吸聲,從听筒傳入耳中。
薄景菡沒說話,電話那頭的人也沒開口。
兩人就那麼僵持了大約一分鐘,那端,沉且優雅的聲線,緩緩的化作一個個音符,輕輕叩響了薄景菡的耳膜,引發著一連串的敏銳的听覺神經,輸送向腦神經中樞。
「菡菡,我回來了!」
停了停,那人用一如往日的語速和口吻,直接道︰「我在門外,陪我出來吹吹風。」
聞聲,一直沉默的薄景菡,只說了一個字,「好。」
……
主宅外的大燈,在薄景菡出門時亮起。
階梯下,薄君臣低調而又奢華的駕座,就停在那里。
見她出現,他拉開車門。
夜色與燈光明暗交織,繞過車子的薄君臣,就站在夜色中,拉開副駕駛座的門,朝燈光?*偶蛟嫉謀拜沾蛄爍鍪質啤 br />
「過來,上車。」
簡單的兩個詞,恍若程序設定的指令。
听似平靜,卻隱隱透著不容違抗的強勢。
薄景菡望著他,面上無波無瀾。
半秒後,她別開不光,朝他身後的駕座看去,微挑嘴角,揚了揚眉,也沒多說什麼,徑自上了車。
坐好,扣上安全帶。
薄景菡就像是個執行命令的機器人,不抗爭,不發問,也不說話,更別提去質問他了。只是按部就班的做著熟悉的事兒,直到他開車離開莊園,都沒說過一句話。
薄君臣,亦然。
夜色寂靜無聲。
莊園外的公路上,除了偶爾幾輛車子經過,基本沒有什麼聲音。
薄景菡調低了車內的空調溫度,偏著臉,看著窗外那一道道倒退的樹影,收入眼中時劃出的暗色的流線。
忽然發現,有一輛香檳色的車子,倏然出現在夜色中,似乎在追趕著他們的車,慢慢朝車子靠近。
而薄君臣不急不慢的踩下油門。
兩輛車在寬闊而寂靜的道路上奔馳著,像兩只速度驚人的猛獸,緊緊地追咬著彼此。
這是誰?
薄景菡眯著眼楮看向後視鏡,本就充滿了疑問不能平靜的內心,此刻更是涌起了不止一問。
但薄君臣卻始終不緩不慢,沉著冷靜。
好像追著他的那輛車,是他約好塞車的朋友一樣淡定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