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心動。
雖說我今年已經14歲了早就不喜歡機器人玩具了。
但是擎天柱大哥畢竟是我童年回憶的一部分。
很想拿回來。
可是作為女孩子的任小芹是一種非常狡猾的生物。
別看她現在眼楮紅紅的,用非常企盼的目光望著我,像一只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但是假如大灰狼放松警惕,轉身背對它的話,這只小白兔就會跳將起來,露出三尺長的凶殘尖牙。
然後「喀嚓」一口咬過來,大灰狼就倒在血泊中了。
不明不白地,淒慘地死掉了。
「不去!就算你用擎天柱大哥誘惑我也沒用!我護送你坐地鐵那次你也這麼說來著,結果呢?不是被你騙了嗎!這次……這次你說不定還要用什麼辦法來搪塞我呢!」
「可、可是這次跟上次不一樣啊!」
小芹慌慌張張地為自己辯解。
「上、上次葉麟同學只是把我送到地鐵口,並沒有進我的家門,所以我才會把擎天柱大哥的事情忘掉的!這一次、這一次……如果我還敢賴賬的話,不就、不就會被惱羞成怒的葉麟同學月兌光衣服的嗎!」
誰要月兌光你的衣服啊!為了救回擎天柱大哥而月兌光女孩子的衣服,擎天柱大哥自己也不會高興的!而且你說這麼大聲被人听見怎麼辦啊!
下意識地瞧了瞧班長的座位。
很意外,班長正趴在自己的課桌上,一起一伏地打著瞌睡。
真是少見,晚上沒睡好嗎?難道是因為被我追趕,所以做了非常可怕的噩夢嗎?
上課鈴響了5分鐘以後,教語文的張老頭才姍姍來遲。
他一進來大家就誰也不敢說話了。
前半堂課非常難熬,不知道張老頭今天中了什麼邪,隨便念著學號挨個提問。
大喇叭和頭號忠犬眼鏡兄都被叫起來過,幸虧沒有叫到我頭上。
到了下半堂課的時候,張老頭晃到走廊里接了個電話,然後就不回來了。
吩咐課代表讓我們抄課文,說是下次語文課的時候會抽查。
听這意思,張老頭這堂課不會再回來了。
同學們緊張的心全都放了下來。
一邊小聲聊天,一邊刷刷刷地抄課文。
我再次去瞧班長,發現班長困得不行,一听說自習,就忍不了地趴在書桌上補覺了。
班干部帶頭破壞課堂紀律,真是知法犯法啊!真想一拍桌子大喝一聲「舒莎你給我起來」啊!
不過舒莎從來沒做過類似的事,她在自習課睡覺,恐怕真的是昨晚沒睡好。
想到她沒睡好可能還有一部分是我的責任,就沒有拍案而起。
大部分同學都在抄課文,尤其是比較听老師話的那些女生。
一般這種听話的女生,寫字都比較好看。
我突然意識到這是天賜良機。
我無聲無息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過道中間,背著手來回巡視。
看到我這麼做的同學都大吃一驚。
這樣做的我,儼然就是老師或者課代表。
語文課代表是一個挺瘦、挺蒼白的男生,听說他還寫過詠梅花詩,投稿給校園廣播站播放過。
見我突然代理起他的職能,他敢怒不敢言,低著頭抄課文裝作沒看見。
我剛站起身的時候,小芹好像問了我一句什麼,不過我捂住耳朵裝作沒听見。
只要班長睡著了,基本就沒人敢管我了。
頭號忠犬眼鏡兄倒是一直警惕著我有什麼越軌行為,他之所以不出言阻止,可能是覺得這是語文課代表的職權範圍,他不想越俎代庖。
而且我只是來回巡視,也算不上在班里造成了多壞的影響。
我只是在觀察,有哪個女生的字寫得比較好。
經過大喇叭和小靈通的位置的時候,也向她們的方格本上瞄了一眼。
「喂喂喂,葉麟你不陪著小芹,跑這兒來找什麼呢?」
大喇叭一點也不怕我的樣子。
小靈通沒說話,只是低頭認真寫字。
但是我知道小靈通才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她曾經向校園廣播站投過一篇即時通訊,叫《球場上的友誼》,寫的是籃球隊和外校的一場挺精彩的友誼賽。
問題是小靈通把球隊的主力,郭松濤隊長和小帥哥沈少宜描寫得關系曖昧。
接傳球這樣普通的行為,讓她寫得跟打情罵俏似的。
廣播站朗讀了這篇通訊以後,濤哥和沈少宜正經尷尬了好幾個禮拜。被女生們圍觀練習比賽的時候,兩人拿到球都不傳給對方,寧願傳給我。
我看了看小靈通的字。
工整得過分,而且還寫得特別瘦,跟她的人似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瘦金體」?
再看看大喇叭的字,圓圓滾滾,不愧是心廣體胖的人寫出來的。
「沒事,我隨便溜溜
因為這里距離班長的位置不是太遠,我壓低了聲音回答大喇叭的話。
果然,還是去找我們班的學習委員吧。
宮彩彩寫字好看,是班里公認的。
初一舉辦鋼筆字大賽的時候,全班同學的作品都掛在後牆上,在我那篇烏七八糟、如同狗尾巴草的作品旁邊,宮彩彩的作品光華奪目,驕傲得像一朵盛開的牡丹。
就連每次班里出黑板報,文藝委員都拜托宮彩彩來幫忙寫美術字。
宮彩彩坐在第一排,緊鄰教室講台桌的位置。
坐這個位置,上課除了學習基本啥都別想干了。不愧是學習委員。
我突發奇想,想知道老師上課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感覺。
于是三兩步邁上了講台,雙手扶在講台桌上,俯瞰下面的芸芸眾生。
尼瑪真清楚啊!大家誰在做什麼都一目了然啊!就算是在最後一排睡覺的班長,也逃不過老師的法眼啊!
像我每天那樣跟小芹說話,肯定早就被老師都看著眼里了吧?
只不過不是所有老師都敢管我,班主任于老師尤其不敢。
手扶在講台桌上,看宮彩彩更是近水樓台,縴毫畢現。
宮彩彩是我們班有名的白富美,說起來連鄰班的男生都如雷貫耳。
而且據大喪失曹敬紳的調查,宮彩彩是我們二十八中胸部最大的女生,連初三的校花學姐都要自嘆不如。
其實就算曹敬紳不說,我也能看出來。
站在講台上看,感覺宮彩彩的胸部確實大得夸張。
也就是你上課不睡覺,假如睡覺的話,這胸部說不定能當抱枕用呢!
突然回想起來,歷史老師第一次給我們上課的時候,剛在講台上站了5分鐘,就不知為什麼流了鼻血。
難道是因為在這麼近的距離看到宮彩彩的大胸部,所以急火攻心了嗎!
尼瑪你這個老色鬼!你都40多歲了家里還有老婆!居然對著初中女生流鼻血嗎!
後來歷史老師上課的時候就總避免一直站在講台上,沒事就下來巡視。
可能是害怕再流一次鼻血,回家以後被老婆罰跪洗衣板吧?
我可沒歷史老師那麼沒出息,我還要辦正事呢。
雖然宮彩彩家里有錢,人又漂亮,胸部還大,但似乎並不難相處。
對了,她除了是學習委員以外,還兼任生活委員,負責管理班費。
初一有一回班費被偷了,宮彩彩沒吭聲,自己把錢墊上了。
後來那個外班的小偷被捉住,才真相大白。
總體來說,宮彩彩是個各方面條件都很優秀,但是比較內向的女生。
她發現我在講台上目不轉楮地看著她,寫字的手顫抖起來,頭壓得更低了。
我心想你這妹子也太容易緊張了,我又不是過來吃你的。
「哎,我說,學習委員,你真是寫得一手好字啊!」
我手肘拄著講台桌,盡量一臉和氣地和宮彩彩搭話。
宮彩彩渾身一哆嗦,好像考試作弊被監考老師發現了一樣。
她用眼角的余光往左看看,語文課代表正裝沒看見,雙眼迷蒙如同神游太虛幻境。
她又用眼角的余光往右看看,班長舒莎像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居然趴在課桌上睡覺。
意識到不會有人出來幫她,宮彩彩只好哆哆嗦嗦地回答我說︰
「謝、謝謝,我、我的手,還好啦
欸?我夸的是你的字,又不是你的手!
不過話也沒錯,字總是用手寫出來的嘛。
話說宮彩彩的手的確挺好看的,潔白如玉,像是從象牙里雕出來的一樣。
我似乎也在廁所里听到過,外班有男生想牽宮彩彩的手,想到痴痴迷迷的程度。
趕緊辦正事,最後一排那里,小芹和頭號忠犬眼鏡兄都在看著我。
小芹不出聲的主要原因,恐怕是目前教室里男生的密度太大。
她有年輕男性恐懼癥,而且假如我不在她旁邊,恐懼癥還會加劇。
至于頭號忠犬眼鏡兄,他往鼻子上方推了推眼鏡,做出一副克拉克;凱特隨時會變身成超人一樣的架勢。
我決定快速切入正題︰
「學習委員,跟你商量商量——你的手能不能借給我用用啊?」
宮彩彩張大了嘴,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寫字的筆完全停下了。
見情況有點不妙,我趕忙補充說︰
「別誤會,不是白用!我會付你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