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我都感覺腿酸,小胖子曹敬紳就更受不住了。
「掌門大人,今天副校長是不是吃錯藥了啊!他娘的我的腿都要斷了!」
我略微點頭表示同意。
「唉,真是倒霉,我還背著這麼大一個書包……說起來,咱們學校不是有女生貧血嗎?怎麼沒見她們昏倒呢?要是有人昏倒,副校長的講話不就能提前結束了嗎?」
我笑了笑,隨口道︰
「說的也對,不過哪有那麼湊巧
話音剛落,我就听見身後一聲悶響。
我心知不妙,轉過頭去,發現小芹像一條死魚一樣倒在地上了。
面朝下,配合她深灰色的便服,倒地的姿勢像個呆企鵝似的。
隊伍頓時大亂。
「怎麼了怎麼了?」
「好像有女生暈倒了誒!」
「是貧血吧?都怪副校長講起話來沒完沒了啊!」
「哈,這回升旗儀式總可以結束了吧!」
雖然我離小芹最近,但我不想扶她起來。
肯定和周六在她家沙發上那次一樣,完全是假摔。
應該是听見我贊同曹公公的話,所以決定自己扮演那個貧血的女生,暈倒在地以使升旗儀式提早結束,來討我的歡心吧?
別做夢了!我哪是這麼容易就可以收買的?你這個騙子還是自己爬起來吧!
突然發現小芹的額角似乎有淡淡的血跡。
誒?你怎麼回事?難道是真的昏倒了?還是說為了演得更像一點,不惜完全不作緩沖,就這麼實打實地摔在水泥地上了?
你瘋了吧?為了討好我值得做到這種地步嗎?
瞬間想蹲去扶她。
班長和體委從隊伍前面過來了。
「你別踫她,我送小芹去醫務室
班長那表情,好像是我會趁機佔小芹的便宜似的。
別看不起人好不好?佔便宜什麼的周六那天早就佔的夠多了!
體委幫著班長把小芹扶了起來,因為我們班的體委也是女的,所以小芹應該不會有不良反應吧。
小芹被兩個女生攙扶起來以後,仍然十分虛弱的樣子,雙眼緊閉。
額前的一綹頭發變成了暗紅色,果然流血了。
我覺得班長和體委力氣都不是特別大,如果是我的話,直接把小芹扛在肩膀上就走了。
我問用不用我幫忙送小芹去醫務室。
體委很好說話,剛想答應,班長在旁邊冷冷地說︰
「沒听見副校長剛才的講話嗎?《禁止男女生親密接觸100條》里面,明文規定不準送異性去醫務室,你想咱們班的分被扣光嗎?」
她這個「你」不知道是沖體委說的還是沖我說的,反正曹敬紳在班長的視線下把脖子縮起來了。他既不穿校服又遲到,今天我們班的扣分絕對是他佔大頭。
我只好眼看著小芹昏昏沉沉地被攙走了。
在一個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瞬間,小芹對我回過頭,睜開一只眼楮,調皮地眨了一下。
那意思應該是「作戰勝利!葉麟同學可以提前回教室了!」
她果然不是真的昏倒了。
但是她的額角真的摔出了血,朱紅色的血液已經順著發梢滴下來了。
我還以為女孩子都是很愛惜自己的身體的。
為了我能少站5分鐘,她就這麼拼命?小芹你到底是聰明還是傻啊?
這完全是苦肉計吧?小心千萬別上當啊!繼續硬下心來把壞人做到底啊!不是說好了要使勁兒欺負她的嗎!
可是總覺得小芹都受傷了,有點于心不忍。
第一節課小芹沒回來上課,似乎是校醫在醫務室里給小芹做應急處理,班長告訴大家不用太擔心,傷得不重。
原來傷得不重啊!這麼說繼續欺負她也不要緊嗎?
為了驗證一下到底能不能繼續欺負她,我下課以後還是去醫務室看一下吧。
別誤會,才不是擔心她,只不過是為了收集一下情報,好排列我欺負小芹的計劃表而已。
但是第一節下課我沒去成,因為以班長為首的女生下課以後一窩蜂地去看小芹了。
我才不要和這麼多三八擠在一塊呢!
再說第一節課就去看小芹,說不定讓她以為我多關心她似的。
就對她進行一節課的放置play好了!
第二節課她還沒回來上課。
我心里有點納悶。
不是說傷得不重嗎?難道是一直在等我去看她?
第二節課結束之後是大課間休息,中間還要做廣播操。
我估模著在做廣播操的時候,應該不會有人和我一起去看小芹了吧?
偷偷模模地打算從教室後門溜出去。
真是小題大做,就算同學們看見我,也不會知道我要去哪里吧?
路過班長的座位時,正在認真寫東西的班長突然把我給叫住了。
「你是想逃掉廣播操吧?」
她一邊問一邊繼續寫東西。
「……」
「你逃掉廣播操的話,咱們班又要被扣分了
說的好像班里拿不到流動紅旗,主要是我的責任似的。
「算了,你想逃就逃吧,我也管不了所有人,反正本周的紀律紅旗我也不指望了
「……」
「只是我希望你逃掉廣播操,是去做有意義的事情了
去看望小芹算是有意義的事情嗎?我真的不確定。
我邁步走出教室後門的時候,似乎听見班長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在發愁嗎?到底是為了流動紅旗,還是為了自己那個越來越不听話的弟弟?
我走到了一樓的醫務室附近。
這個時間走廊里寂靜無人,只能听見我的運動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的腳步聲,我突然為了見到小芹的時候應該說什麼話而發愁起來。
是說「你真二啊」還是說「這回破相了吧?以後絕對嫁不出去了啊哈哈哈」呢?
醫務室里隱約傳出兩個人的談話聲,其中一個應該是小芹。
我記得,校醫似乎是一個有點天然呆的大姐姐,可能是衛校畢業的,根本算不上有什麼醫術。
有一次打完籃球以後,沈少宜可能是嗆到了風,渾身冒冷汗還肚子疼,我陪他到醫務室請校醫幫忙看看,結果校醫除了會拿體溫計量體溫以外,就只會說︰
「同學,同學你覺得你自己怎麼了?你覺得你應該吃什麼藥?」
沈少宜被校醫給氣樂了,說︰「大姐我要是知道自己該吃什麼藥,還上您這兒來干什麼啊?」
奇怪啊,我記得校醫以前一點也不健談啊,怎麼會用這麼大的聲音和小芹聊天呢?
我停在醫務室的門外,想听听她們究竟在聊什麼。
首先是小芹的聲音。
「……牛女乃,還有木瓜是嗎?每天要吃多少呢?」
咦?是在討論健康飲食之類的事嗎?小芹好像非常感興趣的樣子。
接下來是一個成熟女性的聲音。
「嗯,還有睡前做做按摩,你這個年紀應該還來得及……」
這到底是在討論什麼啊?而且第二個說話的是校醫嗎?怎麼感覺和腦海里的記憶根本對不上號呢?
除了談話之外,還能听見嘩嘩的在紙上寫字的聲音,這麼急躁,像是小芹在記筆記,似乎談話的內容非常重要以至于小芹必須記下來才行。
「那、那個,這樣就一定能變大嗎?」
小芹的語氣又期待又惶恐的。
「不用這麼著急,你才14歲而已,還會繼續發育的……」
受到校醫的鼓勵後,小芹的聲音變得有信心了一些。
「那、未來有可能像您一樣大嗎?」
校醫撲哧一聲樂了出來。
「那就別幻想了,我這個可是e罩杯的。還有你這麼糾結于胸部的大小干什麼啊?難道你男朋友想讓你做ru×嗎?」
我靠校醫都在跟小芹說什麼啊!弄了半天是在討論豐胸的話題嗎?而且連ru×這麼不和諧的詞匯都說出來了,校醫你這是要逆天啊!你在向未成年少女灌輸什麼邪惡的知識啊!
我非常生氣地打開了醫務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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