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會被女孩... 【200】 我本來是不想演的

作者 ︰ 廢鐵行者

長辮子武士和女主角艾米配戲的時候,明顯比和男主角凱爾配戲時要緊張得多。

他上牆的時候沒有耍花樣,上臂的姿勢也有些僵硬,手里的道具劍下意識地拿在距離艾米最遠的位置。

艾米二話不說,抬起小腳就踢在武士的腰間(因為腿抬得不高,武士故意放低了身子),等待武士從牆頭狼狽跌下以後,艾米卻沒有說規定的台詞。

「導演,剛才這段重拍!我應該踢得更漂亮的!」

不知是不是因為我在場的原因,她向導演喊話的時候居然用了中文,稍候她用英文又重復了一遍。

導演在檢測屏幕後面看了看動作回放,沖艾米點了點頭。

長辮子武士從防護墊上面爬起來,並不敢有什麼怨言,重新站到了艾米的對面,下盤很穩,比艾米要穩得多,不過看得出有些累了。

艾米突然很生氣地對任阿姨喊道︰「他的腰不好踢,我要踢先他的膝蓋,再踢他的頭!」

任阿姨皺起眉頭和導演商量了一陣,在征得了武士本人的同意之後,滿足了艾米更改動作的要求。

這一次,被踢中膝蓋的武士先是屈身半跪,然後頭盔側面又吃了艾米一擊,他很敬業地做了個側翻180°的旋轉動作,重重地摔在了防護墊上。

沒想到這次艾米仍然沒有說台詞,她托著自己精致的下巴,自言自語道︰

「如果我再使點力氣,他跌得更慘點,會顯得我更威風吧?」

她再次向導演提出建議,要求重拍這個鏡頭,並且要武士來個側翻360°的摔法,好體現出自己這個角色的強大戰斗力。

導演還沒說話,任阿姨先不干了,她跑過去和艾米爭論了半天,先是指責艾米無理取鬧,又說太危險的動作一定要系鋼絲繩,最後是這個長辮子武士站出來息事寧人,他英語不是特別好,只是弱弱地說了幾個單詞,距離遠听不太清,大概是說自己無須鋼絲繩也能配好戲,請兩位重要人物千萬不要為了自己吵架之類的。

隨著艾米的鞋子和武士頭盔接觸發出響亮的金屬聲,長辮子武士拼盡全力做了一個360°的側翻動作,他本來是預計在鏡頭外面雙腳著地的,但是全身盔甲的重量和體力不支使得他沒站穩摔在了防護墊上。

看艾米的表情,她對這一次自己在鏡頭里的表現很滿意,但是她剛要說預定的台詞,卻突然臉上一紅,改口道︰

「我……我剛才好像眨眼了,重拍!再重拍一次!」

哪有人眨眼啊!你的眼楮由始至終都睜得很大啊!你是忘詞了吧!因為太注意對方是怎麼摔下牆頭的而忘詞了吧!明明忘詞了卻不肯承認,非要所有人跟你再來一遍嗎?

長辮子武士似乎在剛才落地的時候扭傷了腰腿,但是听艾米說又要重拍,他咬著牙從防護墊上爬了起來,由于他的頭盔是全罩式的,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是怎樣的沮喪和無奈。

眼看旁邊的任阿姨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我沖著在圍牆上孓然而立的艾米大喊道︰

「喂!差不多行了!你這麼虐待別人彭透斯也不會更快回來的!」

艾米凶巴巴地用眼楮瞪著我,「誰說我想彭透斯回來啊!他那個死基佬干脆永遠都不要回來好了!」

平時在片場艾米是只說英文的,即使對方是任阿姨或者其他中方演員也一樣,你的英文越差她就語速越快非讓你出丑不可。今天大家見艾米居然一口氣和我說了這麼多中文,顯得非常吃驚,再加上我是任阿姨的女兒帶進片場的,居然和水火不容的兩方同時有關系,我的身份就更令人捉模不透了。

「你怎麼認識這個死丫頭的?」任阿姨單刀直入地問我。

小芹卻很不好意思的捂住臉道︰「媽媽干嘛說自己的女兒是死丫頭嘛~~~我和葉麟同學是命運的相逢啊!」

任阿姨被冒傻氣的女兒氣得夠嗆,她指了指圍牆上的艾米,「我說的是那個黃毛的!」

我只好跟任阿姨打馬虎眼,說我和小芹偶然幫汽車拋錨的艾米買過礦泉水,一來二去的就成了朋友,任阿姨顯出很不信任的樣子,但是沒有繼續再追問下去。

艾米看見我在和她的對頭任阿姨說話,非常不滿地大喊道︰

「男僕你干什麼呢?誰允許你終止和我的對話了!只有主人才能單方面地終止對話!」她說著指了指走路稍微瘸著一條腿的長辮子武士,「你想跟他一樣被我踢嗎!」

我覺得艾米的小孩子脾氣是該治一治了,艾淑喬從另一個方面把她教成了不討人喜歡的人。媽媽的錯誤,就讓哥哥來負責糾正吧!

當前的首要目標,是讓艾米知道給她配戲的龍套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件可以隨便更換的道具。

于是我沖她喊道︰「行啊!導演要是同意的話你就來踢我吧!我倒是身子壯不怕踢,就是不知道你的小腳丫受得了受不了

艾米听我竟敢對她冷嘲熱諷,立即跟我較上了勁,她沖著導演一陣亂喊,其間多次指著我的方向。

任阿姨很快就被導演叫過去了,她回來以後眼神復雜地瞅了瞅我,指著兩個風塵僕僕的工作人員說︰

「你的機會來了,跟著他們去換件衣服吧

「換衣服?換衣服干什麼?」我一時沒明白過來。

「嘻嘻……」小芹插嘴道,「艾米跟導演說要臨時把你換上去,說是要狠狠地‘踐踏’你,導演向媽媽詢問了一下你的情況,覺得不妨一試喔!」

誒?美國的這位導演你不要太隨便啊!我只是普普通通一個圍觀群眾,你只因為主演的一句話就要讓我上戲嗎?還是說任阿姨在導演耳邊說了什麼對我有利的證詞嗎?

任阿姨瞪了一眼多嘴的女兒,小芹立即用兩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兩眼望天做出無辜的表情。

「葉麟,你別以為這是什麼特別的好事,導演讓你上去試鏡是有條件的,你呆會只穿盔甲,別戴頭盔了

「啊?為什麼啊!艾米雖然力氣不大,但是直接踢在我頭上也是很疼的啊!」

「不為什麼,只是導演覺得你這副長相用頭盔遮起來可惜了,呆會你在圍牆上表情再凶惡一點知道嗎?紅花需要綠葉襯,讓美女更漂亮的辦法當然就是在她身邊安排一只野獸!」

你妹啊任阿姨!什麼時候我的量詞已經用「只」了?弄了半天你在導演耳邊為我說的好話就是讓他注意我的長相嗎!正符合歐美片里面對東方人的選角要求是不是?就好像抗日片里面的日本鬼子越丑陋越猙獰越好啊!原來故意丑化對手,往自己臉上貼金,全世界不分種族不分國家都這麼干嗎?

在歐美人的片子里以東方人面孔來飾演反面角色,這一點我原先是很排斥的,但是今天我有兩個高尚的理由允許我這麼做,我馬上就要提到其中的一個理由。

我一本正經地問任阿姨︰「有、工、資、嗎?」

任阿姨見我什麼都不問首先問錢,非常看不起我的樣子,她沒好氣地回答道︰

「有龍套演員的正常薪資!你還有一句慘叫聲作為台詞,如果這句慘叫最終沒有被導演剪掉的話,以後這部劇集每創造一份利潤,你就會因為這句慘叫得到相應百分比的收入——你別光盯著眼前行嗎?」

哎呀,任阿姨你這麼認真干什麼?甭管什麼慘叫不慘叫的了,眼下我要是能有點經營網店之外的收入,也好湊夠那兩萬塊錢打還給艾淑喬,省的放在我心里總不安生。另外我要是能用慘叫聲折磨一下電視機前的美國人,我也算是做了跟黃繼光、邱少雲差不多偉大的事了。

被兩個不苟言笑的服裝人員帶到換衣棚里,看著他們像是給馬換鞍具一樣給我換了一身合適的金色盔甲,我才感覺到那些龍套演員有多不容易。

這盔甲倒沒那麼重,可是關節處活動起來相當別扭,初次穿上以後像是宇航服似的,必須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才能適應,穿著它做前後滾翻的動作,困難度可想而知。

說不給我頭盔就真不給我頭盔,倒是給了我一副拳擊選手用的牙套,以防艾米不小心把我的牙給踢碎了。

「挨踢的時候鼓著點腮幫子,」任阿姨在我上場前囑咐我,「別看她那種鞋子瓖了不少寶石,其實全是軟的,踢人不疼,但是小心被傷到眼楮知道嗎?」

語氣雖然不怎麼熱情,但是說的話都是在提醒我別在演出中受傷,我有點小感動。

「謝謝……」

「用不著謝我,」任阿姨把臉一沉,「要不是因為我女兒誰管你是死是活啊?」

但是緊接著又補充道︰「從牆頭上下來的時候盡量往高里跳,別往遠里跳,防護墊吸收沖力的效果很好,但是表面有點粗糙,你水平速度太快的話容易磨破皮

我心頭有了一絲暖意,同時卻覺得磨破皮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去試鏡的另一個理由,就是讓艾米知道龍套演員疲勞了也會喘息,受傷了也會疼痛。不稍微掛點彩就想要糾正被艾淑喬扭曲了十二年的妹妹,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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